阮循闻言点点头,又向家人说道:“既是这样就把他叫进来!”家人点头转身出去。只见由打外面进来一个和尚,看这个和尚年纪约在二十多岁,身穿灰色僧衣,相貌端正。
僧人先来到阮循面前合掌施礼,再向着老剑客阮节、阮纠二人双膝跪倒,口中说道:“老祖、大伯在上,小僧明月叩头。”阮纠伸手相搀,口中说道“你是出家人,不必行礼。”小和尚站起身来,阮纠问道:“你来此何事?”小和尚说道:“奉家师差遣,有书信上呈。”说着由打子孙袋内取出一封书信,双手递与阮纠。
阮纠接过书信,举目观看,上面写的是:呈兄长手拆,下款写着弟姚成顿首。阮纠将书信拆开,细细的阅看,片刻将书信看罢,对和尚说道:“你一路劳累,跟着阮忠到后边歇歇再走吧,回去便说我与凌剑客明日巳时必至。”
和尚合掌合十,随着家人出去,阮纠将书信在桌上一扣,对凌浑说道:“想是那展翅大鹏耿焜被你所败,逃到碧云塘找我那兄弟去了,他写来书信,请你明日往红木岭突翠峰下碧云塘一叙。”
凌浑闻言一笑,说道:“到时全仰仗老兄!”阮节对阮纠说道:“你今晚收拾收拾,明早与五姑、源儿拿着我的手书,将要送与你元大叔的灵芝草一并带上,起身往万松山去吧,顺道去趟碧云塘,和尚若是安善还则罢了,和尚若是胡闹,就打他三十拐!”众人闻言哈哈大笑,把盏言欢直到夜里方散。
第二日,凌浑早早来到上房向老人家阮节辞行,同着赛南极阮圭璋、嫂夫人白发龙女崔五姑、庄主光明侠阮循、少庄主铁锏赛玄德阮靖以及几个家丁,一行人乘骑赶奔红木岭突翠峰,四十余里山路半个时辰便到,此地凌云拔空,非常之高。杂花野树,满山满崖皆是。
在红木岭下有一片平原,中有一片池水,其形如圆月。唯独北面一座山峦形态怪异,上面苔藓肥厚,到处花开似锦,飞泉若练。顺着一条极平广的小径下来,这片水塘足有数顷,环塘一带树林以内,时有珍禽奇兽与恶虫毒蛇出没游行,枭鸾并集,鹿虎同眠,各不相扰。加上一路树色泉声,花香鸟语,端的灵境无边,观赏不尽。
顺小径向下,那池塘又是另一番景致,青莲绽蕊,翠盖浮波,池子是外面引的活水,和山上流下的溪水连通着,微风过处,平静的水面荡起微波,送来阵阵幽香,令人头脑一新。在这莲池中央建着一座八角亭,亭子的形式幽雅,亭子顶上覆着一层细草,垂下亭檐子有尺许长,风过处,随着风势飘扬,好似马尾一样。只是这座八角亭子矗立在莲池正中,四周并无道路可来往通行。
此时池塘边,几颗翠树下早站定一僧一道,僧人便是碧云塘主红云禅师法通和尚,老道人是大竹子岭祥云观展翅金雕耿焜。红云禅师见众人来到,疾行几步至众人跟前,对阮圭璋说道:“老兄长,嫂子,小弟等候多时了。”赛南极阮圭璋拉着禅师的臂膀,说道:“贤弟近来可好?”法通和尚说道:“哎,近来下了一趟山,这不凌剑客应约上山来了嘛。”
此时展翅金雕耿焜过来双膝跪地,对阮圭璋说道:“老庄主,我给您赔罪了。”阮圭璋连忙双手相搀,口中说道:“不必如此,快起来吧。你急于救人,老朽不能见怪!一会将病人抬出来让我瞧瞧!”说罢转身对禅师说道:“贤弟,你与凌剑客怎么闹得这般不愉快,我和他师兄是过命之交,金砖不厚,玉瓦不薄,我想出头给两造调停,不知道贤弟可赏愚兄一个薄面么?”禅师说道:“兄长,我出家为僧,膝下无儿,只有开江一个孩儿,却被他那弟子车卫用点穴法破去一身的横练,险险断送了性命,这笔账我是不能不算,只是今日老兄长、嫂子来了,我不能莽撞行事!”
阮圭璋闻言说道:“那依贤弟之见呢?”一旁耿焜说道:“老庄主从中调节,红云僧兄不敢说什么,但是假若凌浑就此轻松下山,传扬出去江湖上的人会说僧兄惧怕于他,岂不是挫了僧兄的名头,让天下人耻笑于他。我弟兄两人商量过,棺材岭上乙世雄练绝艺镇压当场,旁人无一能及,我们也准备了几手玩艺儿,我二人为一组,凌浑师徒为一组,双方都练上来了,彼此哈哈一笑,自此吴越一家。如果我们练上来了,他师徒练不上来,凌浑师徒便要当众给我们赔礼,您看好不好?”
阮圭璋闻言笑道:“好呀,如此不伤和气,师弟呀,你俩商量的几种绝艺都是什么呀?说出来让我们大家听听!”耿焜说道:“老庄主,乃是轻身术、内功、外功一共三样儿,头样儿叫登萍渡水,二样儿隔空打物,三样儿,比比手,就是交流硬功,不准伤人,点到而已,老庄主您看如何?”
阮圭璋闻言道:“啊,这还可以,凌剑客你看呢?”凌浑闻言笑道:“阮大哥,耿道长所说也不为过,我师徒二人上山就是为这个来的,好在有老庄主在场,我们两家点到为止。”阮圭璋说道:“那好,二位贤弟,既然如此,我们就开始吧!”
耿焜说道:“好,这头一样,贫道来练,贫道在塘心的观鱼亭等候各位,献丑了。”说着提起道袍下摆掖在腰际,来到莲塘边,面朝池水,一连两个箭步,单足点地,施展“一鹤冲天”的提纵术一跃而起,口中说声:“我去也!”跃起约有五尺多高,两丈远近,身子在半空由高处落下,单足在荷花叶上轻轻一点,腰中叠劲,借着这蹬踏之力再次凌空纵起,真是身轻如燕,落下时恰似一团棉花,如同点水的蜻蜓相仿,几个起落人已到了池塘中心的八角凉亭,众人看得轰然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