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镇方等人只是江湖中二流人物,此次被观在蛊惑上山,本想趁火打劫,依附于昆仑教,以此做进身之阶,却不想被葛鹰乘机查出劣行,偷鸡不成蚀把米。那葛鹰乃是江湖上著名的侠盗,本已极难对付,何况又有神拳钱应泰这样厉害的对头,石镇方等人早已胆裂魂飞,坐立不安。
神刀李元化对钱应泰说道:“钱老拳师,还有何事需指正的?”钱应泰面色通红,说道:“适才老朽失言,请多海涵!”落座再无言语,李元化又向四下问道:“还有哪位指正的?”言罢良久无人答言,李元化见状双手抱拳说道:“那便请中六门头一门少林门对门人做点查。”
话音未落,只听老和尚郑颠说道:“一宁,你去说罢。”一宁禅师站起身形,走到院中,将十年来少林门行径讲说一遍,随后又有百禽道人无影剑客公冶黄,将武当太乙门弟子的行为评点一番,往下依次是六合门老门长大爷岘山金佛寺方丈知非禅师轶凡、山东通背门老门长通臂猿猴侯昭、左七右八门等诸位老门长,一五一十将本门的行为叙述完毕,俱是侠义之举多,淫邪之事少。
此时天已过午,齐良来到当院说道:“各门中俱已点查完毕,只有下五门五位门长俱未到场,不免遗憾,这十年中,年少的英雄辈出,恰逢盛会,有哪位新出世的英雄想扬名立万,请当众献艺。各路前辈英雄也可指点武学妙理,嘉惠后学!”
言还未了,西松棚下走出两个少年,上首一个生得白面朱唇,正在二十上下,身穿蓝绸子裤褂,头上青手绢罩着头,足下青缎薄底快靴。另一个年约十八九岁,身穿蓝绸子一件大衫,白袜云履,五官俊秀。走在文雅先生面前,口中说道:“老门长,弟子是陕西秦岭四公的弟子,小侄名叫伊萌,人称小空空,这是我师弟飞天鹞子石野风,我师兄弟练了一点小小的功夫,请众位老师傅观看。”齐良笑道:“好,就请少侠当面演来,待我等观赏!”
二人说了一声“遵命”,转身冲着天下英雄说道:“各位天下的英雄,在下二人是小空空伊萌和飞天鹞子石野风,我们乃是陕西秦岭四公的弟子。今日斗胆在此献艺,我俩可练的不好,望众位包涵着一点。”
将话说完又冲着外面深深作了一个揖,只见伊萌将佩剑摘下,又接过师弟的一口宝剑,走到院心,将两口宝剑插入土地,进去不到半尺。遂即脚尖点地,一个‘旱地拔葱’跃将起来,双足点在两口宝剑剑把底部,身形前后摆了几摆,便稳住重心,双手举过头顶摊开,口中说道:“来吧!”
再看飞天鹞子石野风凌空纵起,双手在伊萌的肩头一撑,身子又起来三尺,双脚正踩在伊萌的手掌上,伊萌伸着两手,双臂一弯,将石野风又抛了起来,待到石野风落下又被伊萌双手接住,如此三番,只见伊萌猛地将石野风向上抛起三四尺,那石野风在空中一叠腰,身子竟翻了个跟头,待要落下时,底下伊萌将左脚一收,亮了一个‘金鸡独立’式子,将脚底下的宝剑让了出来,石野风身子坠下,右脚落下剑把上,身子向前倾,塌腰左脚向后一甩,亮了个‘倒踢紫金冠’的架势,再看二人脚下的宝剑也就往下去了半尺。
在场众人看到好处,俱鼓掌喊好喝彩!有无影剑客公冶黄老道长缓缓说道:“两个少年练得不错,堪称小空空和飞天鹞子。”二人闻听轻身术天下第一名家的褒奖,脸上不免有几分得意之色,向四外拱拱手回了西松棚。
齐漱溟站起身形说道:“还有哪一位愿当众献艺?”当下有穹窿山的入云龙甄艮和陆地金蛟甄兑兄弟越众而出,齐漱溟问道:“贤昆仲有何绝艺当面献来!”甄艮说道:“在下兄弟二人这点微末之技,要在前辈面前献丑了!”
说着兄弟二人走到院墙边一排大松树下,甄艮挑了一株树干最粗大的,足有两人合抱,右手在树身上一戳,立时戳出一个圆洞来,左手扣在洞口,腾空跃起一丈六七,待身子要落下时,又用左手在树身上一戳,又抠出一个小洞,右手一借力又纵起一丈有余,如此数番便跃至树冠之巅,缓步走到树梢上,轻轻一跃,当即纵至另一株松树上,来回往返数次,便在这十余棵松树之间走了个来回。真是身如飞鸟,捷似灵猿。在树上奔腾跳跃,松针竟无一片落下!
忽听甄艮大喝一声道:“齐老门长,请恕小侄无礼了!”说着身子跃起丈余,重重的落在树身上,只听轰的一声响,整个松树被震得向下陷入地底,足有三四尺。树枝簌簌乱抖,树针纷纷落下,从远处看,不亚似雨打梨花的相仿!看的老少英雄目瞪口呆,隔了片刻才缓过神来,众人正待惊呼,只见从地下钻出一个头戴尖帽、手持一对荷叶铲的汉子来。
若说甄艮武术再厉害,也不能将一棵十余丈的松树震进土里去,原来众人多数皆注目于甄艮,未留心他兄弟甄兑,陆地金蛟甄兑趁着哥哥起身跃上树干之际,转到树后,亮出自己一对镔铁荷叶铲,抡动双臂在脚下打了一个一尺多宽的土洞,身子钻到洞中,左右手如同风车相仿,不肖片刻,便围着松树挖了一圈,再往树根下挖去,整块地面一松,上面甄艮感觉出来,故意卖弄将大树震得陷入地底。
此时甄兑破土而出,并不闲着,抖了抖身上的土,挥起荷叶铲,片刻便将大树周围的土回填。老少英雄看在眼里,不由得称奇,有几位暗道道:“便是江湖中最好的挖坟掘墓的贼,也未必有他这般的神速,这也是一绝。”
殊不知甄兑这手功夫便是他父亲甄海所传,甄海便是的大贼出身,后来遇异人,传授了一身能为,甄海舍不得这手功夫,便连同寒暑不侵、截骨法一同传给了两个儿子,这手功夫传到甄兑手上可算发扬光大,甄兑用它倒不是去做盗墓的勾当,而是用来摆置或破坏削器、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