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老大人闻言摇摇头,二目垂泪说道:“我不走,我和你一同上少林,方丈和我也有数面之缘,我去求他!”任中迟说道:“二位,如今少林方丈未必能赶上前任大智禅师,还是另寻别位吧!”雷应闻言须眉皆张,说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任中迟说道:“治病得对症下药,往东不到三十里,有座古庙,名曰正修庵,庵内有位老尼乃是远近闻名的神尼,我去求求她去!”雷应问道:“这位神尼乃是何人?”任中迟说道:“和你门户很近,他老人家俗家名字叫辛如玉。”雷应闻言一怔,说道:“那可行了,她老人家是峨眉千佛庵的首徒,如今尚在人世,我怎么没个耳闻?”任中迟说道:“她老二十年前才住锡此处,改名心如!”雷应说道:“既是她老人家,足可调停此事,事不宜迟我们这便快去!”说着对老大人说道:“大人,此地离襄阳也不太远,我让红英等人陪你继续赶路,我去请神尼出面,定能了结此事,将女婿带回来!”
虞老大人还是摇摇头说道:“我心里放不下,同你们一起去,看见孝儿我才安心!”雷应略一迟疑点点头说道:“好吧!”于是招呼众人乘骑,傍着骡车,护着大人往东下去。任中迟脸上发烧,回身来到任山身边,一手按住任山的肩头说道:“三弟,你我意气用事铸成大错,咱们也五十多的人了,颔下须子都已花白,不可一错再错,你领着人回山吧!”任山低着头说道:“那哥哥您呢?”任中迟说道:“我要随虞老大人一同去救人,若是公子下不了山,我也就不回去了!”任山知道他言下之意,是要以死相拼,心中甚是惭愧,领着喽啰回山不表。
单说任中迟领着女儿兰珠赶上虞公的车队,提马行至最前指引道路,也不好再与他人交谈,直行了半个多时辰,大道路北闪出一座小庙,座北向南,一层殿,东西各有配房。山门关闭,上有一块匾,三个大字是“正修庵”。众人下马,任中迟说道:“你们在这里少待,我前去叩门。”
言罢过去叩了两下门,听里面一声“弥陀佛”,有一头带青绢,身着青衣的女子将角门开放,对任中迟问道:“天色不早,何人拍打庙门?”等看见任中迟身后的众人又说道:“此地是尼姑庵院,过路之人请往前再走一站吧!”
任中迟急忙说道:“我等并非过路人,是落难来求心如神尼救人的!”女子说道:“尊驾要见我师祖?我得去通禀,今早师祖对我言讲,她老人家做早课时心血来潮,暗中起了一课,说今日有贵客来至,我倒是眼拙,看不出您几位哪位是师祖所说的贵客呀?”
任中迟闻言用手向后一引,说道:“这位是咱河南府致任的知府虞老大人,我等俱是随从!”女子闻言一怔说道:“几位稍后,我去去速回!”说罢便将角门关上,时间不大将大门打开,对众人说道:“适才多有慢待,虞老大人是河南百姓的恩人,有清以来少有的廉吏,快往里请吧!”
说着引着众人进了院,另派小尼姑引骡车从后门进庵。小庵不大,一行五人随着女子过头层院直奔后院禅堂,那女子在禅堂外小声往里说道:“师祖,虞老大人来了!”只听禅堂内一沙哑的声音说道:“虞老大人请恕老尼不便相迎,大人说有事要老尼相助,可是与那隐魔山有关?”
虞老大人见主人不愿相见,只得对着禅堂一躬身说道:“神尼所料不错,我听别人言讲,那二人确实隐魔山的人氏!”老尼说道:“虞老大人,老尼问一句,是何人指引你来的?”任中迟上前一抱拳说道:“便是任某,白云山任中迟,七年前我过宝庵,想让犬女拜入峨眉山门,容神尼您老不弃,见我女可爱,便留她在此数日,传了些拳脚功夫,犬女终身受用不尽。如今因在下酒后失德,以致虞老大人的独子被人掳上隐魔山,特来求神尼慈悲,搭救于虞公子!”
老尼说道:“下山抢人的是小的还是老的,若是那神剑峰主人,就是老尼也无能为力!”任中迟说道:“是阴士琪与阴士瑶小哥俩!”老尼说道:“那好办,你是如何得罪他二人的?”任中迟闻言也觉得甚是不好意思,红着脸将事情一五一十诉说一遍。只听老尼说道:“虞老大人,日头已落下,我破例安排,你先在庵中住下,贫尼这便派人进山,明早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公子,无邪,你去带大人去休息吧!”
先前那女子闻言领着虞老大人一行人来到西配房前,说道:“小庙清苦,配房共有四间,两大二小,其中一间已有人住下,其余四间请虞老大人自行分派!”雷应说道:“我等愿效绵薄之力!”女子笑道:“雷老英雄,我师祖说过除了神剑老人外,她二指宽一张纸条便可成事,你老不必心急,还是休息吧!”雷应点点头,和虞老大人小声商量了几句,虞老大人向女子躬了躬身,女子慌忙闪身说道:“大人休要如此,能为大人做些事情是我等的荣幸,我去安排做些吃食来,请几位自便!”说着便离开了。
遂即由虞老大人安排,夫人刘氏、仆妇几人住一间大的,两个姑娘一小间,自己和雷应、任中迟一间。
旁人不表,单说两个姑娘,一黑一白,同处一室,你看我不顺眼,我瞧你过不去,各自坐在床上盯着对方生气。一会有小尼姑送进来两碗素面,两个姑娘谁也不动筷子,忽听隔壁有妇人声音叫道:“任中迟你好糊涂!”就听任中迟的声音说道:“大嫂,小弟我知错了!”妇人叫道:“你比我还大一岁,也五十几的人了,有什么事到家里说不好嘛,孝儿可是我虞家的独苗!”
只听虞老大人说道:“中迟,你平素少饮几杯好不好,你是逢酒必喝,逢喝必醉!”任中迟说道:“是,大哥、大嫂教训的是,今后不喝了,山寨也不回了,回石门桥老家务农去!”虞老大人说道:“行了,婚事我或许说过,实是我想不起来,你一人将孩子养大也不易,这样,回乡后,将侄女送到我家来,等个一年半载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