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征闻言心道侥幸,要知阴素棠独霸鬼母岭三十年,绿林人谈鬼色变,要是他比武前便知来人是大名鼎鼎的鬼母阴素棠,只怕是坚持不到二三十合便要命丧她的拐下,何谈用暗器伤人。
转过一日,阴士琪和阴士瑶二人登门道谢,阮征问道:“红莲郡主身子没事吧?”阴士琪说道:“多谢二位兄长相助,否则不堪设想,姐姐经过调养已无大碍。”吕璟问道:“但不知上山搅扰的乃是何方妖人?”阴士琪说道:“那是我下五门中的反叛,为首之人便是鬼母阴素棠,她是我祖父的妹妹,却从不走正道,心狠手辣,人也极是淫邪,若是姐姐被她掳去,那还有个好?”阮征说道:“我兄弟二人与三位情趣相投,彼此肝胆相照,山上来的仇敌,我们哪有袖手旁观之理!”琪瑶二人千恩万谢离去,吕璟说道:“但愿老剑魔能念你我拼死相助的份上,能放我们下山去!”
等过来数日,琪瑶二人又到访,一番客套后,阴士琪说道:“阮哥哥上山几年了?”阮征说道:“二位兄弟忘了,怎么也快三载!”阴士琪说道:“不知不觉都快三年了,二位伯父常常提起阮大哥的祖父,说他老人家乃是当时一等一的剑客,他二人年轻之时,没少向老人家讨教,可说受益匪浅,不知老剑客身体如何?”阮征说道:“家祖年过九旬,我上山前回过福寿庄,祖父的身体十分健朗!”
阴士琪说道:“二位伯父说阮大哥的曾祖母尚在人世!”阮征说道:“不错,我曾祖母一百零几的高寿,也是我阮氏祖上有德,家中出了几位人瑞!”阴士琪笑道:“我活了二十年,就没见过这么大年纪的人,真是有福带禄呀!不知哥哥家中还有什么人?”阮征说道:“父亲、母亲年事已高,我上头还有一位大哥,比我大着二十几岁,侄儿膝下一男一女,一家人五世同堂!”
琪瑶二人齐声赞叹道:“我们只听说隋唐年间郓州寿张出了个名士张公艺,他九世同居,五世同堂!我二人只当是神话故事,不想这样的奇闻异事本朝也有,阮大哥您真是好福气!但不知哥哥可有子嗣?”阮征笑道:“我尚未成家哪来的子嗣?”琪瑶二人闻言相视一眼,说道:“可惜,可惜!对了,祖父为答谢二位相助之情,明日午时在修罗宫大摆筵宴,届时请二位务必到场!”说罢拱手作别。
翌日正午,阮征和吕璟各换了一件新衣,来到修罗宫中,进宫一瞧,好大的排场,两排条桌,上面杯盘罗列,老剑魔居中而坐,天残地缺二老在左右相陪,东边坐着几位守山的伽蓝,西边座位空着,田长友引着二人在西边落座。
老剑魔高声说道:“老夫十余年前隐居于此,本想在此颐养天年,但树欲静风不止,两个老妖窥觑此山已久,本以为二人也没有胆量上山来,老夫便大意了,好在你们尽职尽责以死相拼,又得二位豪杰相助,保我阴氏子孙无忧,老夫今日略备水酒请几位痛饮几杯,以表谢意!”
说着举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在场众人闻言同时起身,将杯中酒饮下,有侍从将酒斟满,老剑魔说道:“那妖妇这些年在鬼母岭闹得很凶,方圆百里都遭了殃,想我阴氏先人福薄,竟容此等后人横行江湖,不想在山上被一位年轻后生所败,真成了江湖绿林中一大笑谈!”
说到此处,众伽蓝中一个六旬开外,身材修长的长须老者此时说道:“那阴素棠自幼得家传武艺,年轻时又骗取武当绝世神功,和那修仙子邓瑛成婚后,更是独霸一方,如今年事已高,修为想必更加了得,即便不是老门长的对手,比起吾辈定然强胜许多。怎会败在一个年轻后生的手中呢?”老剑魔闻言哈哈大笑,说道:“若非亲眼所见老夫也不能相信!”说着一指阮征说道:“这位是夹龙沟阮氏之后,上三门齐漱溟的弟子,玉麒麟阮庭芳,便是此子用暗器将妖妇打伤!”
在座群雄闻言纷纷向阮征投来赞许的目光,阮征忙道:“老剑客过誉了,在下起初是为了救人,阴错阳差中伤了妖妇,并非有什么真实的本领!”老剑魔闻言面露笑容,点点头说道:“好,年轻人胜而不骄很是难得,不像老夫这般张狂!”说着举起酒杯,遥对阮征一顿仰头饮尽,阮征见状只得陪饮一杯。
此时站在老剑魔身旁天残地缺二老突然开口说道:“多谢几位舍死忘生守护神山,为表谢意,有何夙愿未了,我等可代劳!”此言一出,适才那个长须老者说道:“老门长,二位老剑客,既然您几位提起在下便说了!”天残老人说道:“郅大哥但说无妨!”那长须老者说道:“郅某上山也有十三四年了,当初是为了躲避仇敌,如今已近古稀,年轻时受的内伤越来越重,虽有吕大夫调治,但始终难以痊愈。我闻老门长藏有成形的地精,能否赐少许于在下,助我医治顽疾!”天残老人说道:“郅大哥放心,明日,我命人打开药库,取上十二枚够年份的黄精,送到你的府上去!”那郅老者闻言立即起身拱手告谢。
末座一位四十余岁的道士站起身说道:“贫道原是太湖蓬莱岛人氏,只因数年前,贫道的结义大哥戏水驼龙甄海和师兄铁伞道人尤太真二人得罪了金钩仙子,最终死于非命,他二人虽是死有余辜,但那赛无盐母大虫余珣姑公报私仇,领人荼毒山岛,杀人无数,血流成河。若非神医马玄子出头求情,恐怕全岛人等一个都活不成,贫道被母大虫追杀走投无路,这才投奔宝山,求老剑客日后若是遇见母大虫这个悍妇,不可轻饶,要为绿林除去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