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老剑魔命阮征与红莲郡主三日后成亲,玉麒麟阮征回到家中对吕璟说道:“我若不成婚,师门势必有难。事已至此,只好听他摆布!”吕璟说道:“等下山后,将山上的实情上陈尊师,齐先生是通情达理的长者,你又确有隐情,男儿大丈夫一妻一妾并不为过,那时先入为主,自然齐小姐为妻,委屈红莲为妾。”
此后吕璟便搬了出去,二老派出工匠将阮征的宅子修缮一新,从山下新打的家具。到了三日头上,花轿彩舆,鼓乐齐鸣,从红莲轩抬出红莲郡主送往郡马府。山上有头脸的都前来贺喜,殷勤招待。阮征与郡主花堂交拜,答谢宾客。一切礼毕,阮征应酬直到深夜,众人这才散去。
阮征踌躇着来至屏风门前,两个侍女迎出来说道:“请郡马爷安歇。”阮征摆摆手,进到正房,屋中与往日不同,西洋盆景,紫檀八仙桌、太师椅,连桌围子都是南绣平金的,四壁挂着名人字画,挑山对联。里间的洞房,桦木隔扇,粉绸门帘,灯架上红烛摇摇,更显得喜气洋洋。
阮征落座,两个侍女端茶徐水。不久便天交二鼓,二侍女问道:“郡马可许我二人陪寝?”阮征闻言忙摆了摆手,二侍女知趣的退下,阮征硬着头皮来到洞房门外。
红莲郡主静坐在屋中,听见阮征脚步声,不由得脸热耳鸣,等了许久不见人进来,便红着脸说道:“郡马,天色不早,请进里屋安歇吧。”阮征一颗心乱蹦,站在屋外说道:“郡主,你我有言在前,完婚并不同房,阮某得罪之处,请郡主见谅!”郡主说道:“郡马乃谦谦君子,奴家也非不明事理,请郡马进来,奴家早有安排,已将屋子一分为二,你住一间我住一间,咱们两不相扰!”
阮征闻言半信半疑,将门推开一半,举目一瞧,只见屋中,从中用木板分成两段,里边是小姐的闺房,外面有罗帐,罗帐内有一张暖床,阮征舒了口气,将门推开,冲着里屋拱手,说道:“郡主安排的周道,郡主如此待我,我必要用余生报答!”自此二人同屋并不同房,一心但不共枕,彼此相敬如宾。
如此过了两月,这日阮征托士琪和士瑶去向老剑魔询问,何时能让自己与红莲下山,二人去后不久便回来,说道:“我询问祖父,老人家却说等你们姐姐产下麟凤,再下山不迟!”阮征闻言苦笑道:“看来老人心知肚明,恐怕我此生下山无望!”士琪和士瑶闻言说道:“姐夫,切莫灰心,前些天,姐姐借故去了趟正修庵,已将你的事告知了祖母!”阮征说道:“嗨,姝妹也对我说过,老神尼闻讯后摇头不语,良久才说道:“纵有情愫,南北相隔,难免生疏;成事在人,水乳交融,日久情生”,神尼的禅语据我参详似乎并不想让我下山去!”
此后数年,阮征从未下山,慢慢的心灰意懒,好在和红莲公主相濡以沫,与两个舅子相处的也极为融洽。岂料此时却与师弟齐元相见,其中滋味难以言表。二人相拥半晌,阮征猛地一怔说道:“贤弟,你上山作甚?”齐元说道:“三哥,师门准我下山归家,我得知师祖大智禅师带病上山,来度化老魔,祖师对我恩重如山,解我怪疾,教我一身本领,若是老魔头要与禅师为难,先问问我手中的铁棍!”
阮征闻言一跺脚叫道:“我的好师弟呀,你胆子可太大了,这是什么所在!就连愚兄也下不得山去,囚禁于此十年,何况是你!”齐元不以为然说道:“那魔头武艺再高,还能高过我二位师祖去?”阮征也不与他争辩,心中早已开了锅,心道:“我这一生被困在此地也就罢了,师弟年纪轻轻,别说在山上十年,就是一年也不行,何况老剑魔对师傅存有偏见,他老的独子上山,恐怕有性命之忧!”想了片刻,猛地转身对红莲郡主说道:“莲妹,这是家师的独子,犹如我亲弟弟一般,他误入高山,我要将他送下山去!”
红莲郡主打量了齐元一番,说道:“阮郎,要多加小心!祖父在修罗宫中正与老和尚比武,你们去不得,只能从盘山道下山!”阮征点点头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便回!”说着拉起齐元便走。齐元说道:“师哥,数年前我回家时,爹娘说你失踪未回,四处打探毫无消息,尤其是娘亲,十分挂念,你和我一同下山,等回到家,我请爹爹来搭救老禅师!”
阮征苦笑道:“那少林寺大智禅师身负江湖第一的武术,素有武圣之称,尚且被老剑魔留在山上,何况是师傅,我既然已经答应了郡主便不能失言,何况如今你能否平安下山尚未可知。兄弟,就算做师兄的求你,乘着山上有事赶快下山,下山之后先回苏州城,将我被困于此的事对恩师他老人家言明,再去荒草山告知家父,合两家之力或许能救我下山!”
齐元说道:“你我不如和老禅师会合,一同冲下山去!”阮征说道:“师弟,我说了这么多,你怎么听不进去呢!这山上除了老剑魔,他两个侄子皆是晃动乾坤、驰名宇宙的剑客,山中守山伽蓝便有十八位,每位的功夫都十分高强,俱不在你我之下,你在这山中好比羊入狼群一般,若非老剑魔叔侄分神对付大智禅师,你人到神剑峰半截便已经被生擒活捉了!兄弟呀!我求求你了,你要是被捉住,不死也是终身不得下山,到那时哥哥我就得拼了性命去救你!说不定二人都得死在山上!”
阮征这么一说,齐元倒是有几分顾及,此时二人已到了盘山道前,只听树丛中一声尖锐的响箭,随后窜出四个人来,阮征大惊失色,收住脚步定睛观瞧,来人正是守山的伽蓝,为首的是赛袁洪田长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