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李善一张玉面胀得通红,冷笑道:“好,前辈武艺了得,真使晚辈大开眼界!”温良玉喝道:“你别阴阳怪气的,扇子还你!”说着一抖手将铁扇抛了过来,李善将扇子接在手中,将扇面打开,说道:“前辈,你们母女二人可不像是来上山观礼的!”温良玉说道:“我们要想闹事便直扑朝天观去了,只要肯赔礼道歉,满天乌云尽散,自此吴越一家!”
金蝉忍不住说道:“赔礼道歉?你们有什么理?”温良玉叫道:“哟,好小子,给脸不要,看打!”说着舞动双掌直取金蝉双太阳,李善见势忙插上,铁扇挥出点老妇的脉门,老妇识得这是高明的点穴之法,她虽有铜掌铁指之名,也不敢大意,只得撤回双手左右一抡,又向李善双太阳打来,只见她双手舞动如同车轮相仿,正是二十四式劈挂掌,李善见招破招,见式破式,全是点穴、打穴的功夫,二人斗了二三十合不见胜负,李善越斗越急,心道:“我也在江湖中成名多年,如今仗着兵刃却战不下这么一个老态龙钟的妇人,岂不要让他人耻笑!”想罢将招数加紧,温娇娇见母亲久战不下,颇为担心,当下心中一横,将手臂一抬,便要发袖箭暗算李善,哪知手腕刚一抬起,嗖啪的一声响,手腕不知被何物打中,只觉得火辣辣般的疼痛。
抬头看时,那八臂哪吒李金蝉手持插靶弹弓,正冲着她嘻嘻笑道:“打碎你的狗爪子!”温娇娇气得浑身乱抖,尖叫一声扑向金蝉,金蝉叫了声“好”,使用‘八方风雨’的架势,弹子如同冰雹一般向温娇打去,把温娇闹得忙手脚乱。
铁指姥姥眼见女儿狼狈之态,不由得怒火中烧,猛劈数掌将李善迫退,身子斜着一跃而起,如同一只苍鹰扑向金蝉,口中叫道:“小子,你打我一个试试!”金蝉见状手腕一翻,冲着温良玉便打出两颗铅弹,温良玉人在空中不躲不闪,将双掌一圈,当当两声,两颗铅弹正打在她双掌之上,如同碰上了铜铁一般,被震得往外飞了开去,温良玉变掌为抓,照着金蝉头顶便抓,眼见金蝉便要遭受重创,电光火石之际,从金蝉身后闪过一个白衣妇人,伸出双手向上一迎,四掌相合,“嘭”的一声,温良玉顿觉一股大力打来,被震得腾身而起,落着一丈开外,方才拿桩站稳,抬头看来人,那白衣妇人却只退后三步,不由得心中一怔,她以掌力驰名,却被人在此上较短,不由得脸上一红,抬眼打量,来人却是个大家主妇,徐娘半老,精神犹旺,个儿不高,减一分则太瘦,增一分则太肥,肩圆腰细,往脸上看,面庞白润,两道弯眉,一双俊目,鼻直口正,如不见额头上的横纹,两鬓的华发,看外表也就四十六七岁,其实来人已是已经六十岁的老婆婆了。只见她气度沉稳,正和蔼可亲的望着众人。
温良玉认得来人,正是文雅先生齐漱溟的妻子步虚仙子李文珩,二人七八年前曾有一面之识,如见重逢,未显老态,知道此人内功精湛,和大姐余娲一样,练就神光内敛之术,无怪能接的住自己的掌力,想罢心中豪气顿生,说道:“好个步虚仙子,再吃我一掌!”说着双掌运力便要劈出。
与此同时,她身前、身后各传来喊声道:“且慢!”,温良玉知身后声音乃是二姐褚慧所发,却不知另一个人是谁?抬头搜寻时,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在步虚仙子李文珩身后不远,站着一个年过古稀的老太婆,皱纹堆垒,白发飘萧,手中拄着一支凤头拐杖。
温良玉心道:“此人一到,两家只得和解,论情她一家昔年与大姐有恩,论武她还在大姐、二姐之上,看来今日三仙要栽跟头!”想罢说道:“崔大姐,我不知您也来了,我失礼了!”丑面麻姑褚慧也近前见礼,老太婆白发龙女崔五姑笑道:“好呀,二妹、三妹都来了,余大妹怎的未来?听说商老岛主病重,本想先去探望,无奈路途太远给耽搁了,咱们一同上山赴会去吧!”
褚慧和温良玉一起点头,只有温娇娇呆呆立在当场,崔五姑来到温娇身前,温娇跪倒口中说道:“崔大姨,侄女给您见礼!”崔五姑收住笑容,口打嗨声说道:“好一个心狠、滥杀的女娃子!”温娇唯唯连声说道:“侄女有罪!”崔五姑又说道:“起来吧,你与上三门无仇无怨,一切烦恼皆是你自找的,从此不许再与上三门人为仇做对,几位老人带你上山便是要为两家和解的,万万别辜负了她们几位的一片良苦用心!”
说罢将手中拐杖递给儿媳林氏,转身说道:“时辰不早,我等还是尽快上山去吧!”伸出双手,左右拉住褚慧与温良玉便往山上走去,温娇娇、褚铃二人无奈,只得带领众喽啰跟随在后,李文珩对李善说道:“山下危机四伏,你带领师兄弟用心把守,如有异动速报我等知道!”李善回道:“是!”一旁金蝉嘟着嘴说道:“师母,我随您一同上去吧,孩儿想瞻仰瞻仰诸位前辈英雄!”李文珩说道:“此次不比往常,乃是上三门开山立宗三百年来最严峻的一次考验,连昆仑教教主都亲自上山来扰,还有那许多神头鬼脸的绿林人物,你们暂时收一收好奇心,不可掉以轻心!”说罢转身也往山上走去。
一行人行至朝天观,刚要进观门便看见院落当中,一壮一少两条人影正捉斗在一起,斗到好处二人同时发声长啸,各自退开,褚慧和温良玉见这二人年纪虽轻,但武艺颇为了得,向左右询问二人姓名,褚玲说道:“老人家,那中年汉子我不认得,这个使棍子的多半便是打伤妹妹的那个混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