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即说道:“这对兵刃是我从莲花峰借来的,为的是与玉美人赌一口恶气,如今比试完了,该将此物奉还凌空叟,公子还去莲花峰要吧!”白琦闻言不由动怒,忽听身后神眼邱林说道:“那一娘行,说笑了吧,若是在下没有看错,你便是凌空叟的小妾叨利仙子赛昭君方玉柔,那司徒老头多半是为你才冒险去白云寨盗钩的吧,如今被失主撞破却装起糊涂来了!”那方玉柔闻言脸上发红,银牙一咬,像是要发脾气,但眼光与白琦一碰,仿佛是冰雪遇上了火炭,那一点怒气瞬时化为乌有,眼中却流露出无限的爱慕之情,将白琦盯得倒不自然起来!
半晌只听方玉柔幽幽说道:“好吧,是我不对,今日能结识白公子是我三生有幸!”说着将背在肩头的包袱解下来往前一递,这一来反而弄得白琦措手不及,缓缓伸手将包裹接过,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女子见他这副窘态莞尔一笑,说道:“白公子请你见谅,我并非歹人,也没什么别的心思,只是想和公子交个朋友!”白琦闻言说道:“在下与你萍水相逢,今日也是取回我自家的东西,我与你云泥有别,希望此后永不相见!”
女子嗔怒道:“不是每一个莲花门的弟子都是十恶不赦之人,你我今日只是初见,何必口吐恶言,将我也划为下九流?”白琦拱手说道:“妇人好意我心领了,算在下失言,今日之事在下欠姑娘一份人情,容图后报!”说着转身头也不回和邱林乘船出离了洞庭山。
途中邱林问道:“贤弟准备到何处去?”白琦似乎心不在焉说道:“回白云寨去,将双钩承奉家父,听从家父发落,兄长此去哪里?”邱林说道:“我回玉清观去,贤弟,好不容易见上一面,我请贤弟在此地最大的泰顺楼饮酒,贤弟可别驳我的面子!”白琦心中有事,却又不好拒绝,只得点头答应下来。
二人到了陆上,来到泰顺楼,顺着楼梯上楼,坐在临窗的一张方桌前,伙计过来用代手擦抹桌案,然后在旁边一站,说道:“客官,二位用些什么?”邱林说道:“与我要四碟菜,你自己看着搭配,再来两壶酒。”伙计闻言摆好杯箸、小菜碟,站在楼口,要酒要菜,就听楼下当啷啷炒勺响动,工夫不大,就见伙计托着一盘热气腾腾的菜肴上楼来,放在桌案之上。
邱林执壶与白琦斟酒,自己也倒满一杯,推杯相让。邱林问道:“贤弟,我观你一路闷闷不乐,你我相识多年,可否将心里所想讲出来!”白琦口打嗨声,说道:“兄长,想我自幼随父练武,功夫也算初窥门径,不想那司徒老儿夜入家宅,我竟然未曾察觉,今日宝钩虽失而复得,但绿林中知晓此事者势必要说,那摩云剑客出入白云寨如入无人之境,只恐怕家父要找上莲花峰与老儿一较高下,那老儿也是当世驰名的剑客,两雄相争胜负难定。”
邱林点点头说道:“是呀!白老剑客已年事已高,你担心倒是不多余!”正说着,白琦忽觉得左肩头一震,不由得大惊失色,猛回头观瞧,呼出一口大气,说道:“大哥,你吓煞小弟了!”身后站定一位中年汉子,白面微髯,手持一把二尺余长的扇子,正是结拜的大哥铁扇子李善,李善笑道:“贤弟心中有事,我已走到身后竟未觉察,你到了江南如何不来找愚兄呢?”
白琦、邱林二人起身给李善见礼,三人重新落座,白琦将以往事情大致讲述一遍,李善闻言说道:“久闻这个司徒湛生平浪迹风尘,从不屑涉足绿林做那杀人越货的勾当。他仗着一身惊人技业,隐居在九华山莲花峰上,专找寻绿林中强盗的麻烦。遇着绿林劫得大宗财货,他便赶去从中抽头。好说,便硬提去一半贼赃,如果翻脸,亮出双钩硬把财货全数劫留。因此绿林道上,提及此老,无不畏之如虎,恨之入骨。传言他与胞兄太乙剑客司徒定颇有嫌隙,一生少有来往,便是其兄长临终之际都未现身。平时也与莲花门人疏于联系,只是对乃师风流剑客逍遥叟尚算敬重。那个妇人方玉柔号称江湖四美之一,乃是司徒湛的爱妾,我对太湖立擂也有个耳闻,听说太湖洞庭山上有位绝世佳人使用吴钩剑,正想派人去通知三伯父,岂料会在此见到了你!”
邱林说道:“二师哥,白贤弟正在担心,怕白老伯找上莲花峰,和那司徒老儿算账!”李善说道:“大清国四路神钩,也不知何人为最,我觉得三弟大可不必担心,你回去将叶连城之言如实相告,老伯父若是去找那司徒湛麻烦,岂不是正中了许飞娘的诡计,等我将手头上的事了结便去黄山!”
邱林闻言问道:“我还未来及问呢,二师哥怎么也到此地来了?有什么棘手的事需要小弟帮忙的!”李善说道:“最近江南来了个**贼,名叫九尾妖狐柳燕娘,她在丹阳、镇江等地连做了十余起大案,又与南麓莲花观的插翅蜈蚣多宝道人金光鼎厮混在一起,本门师长闻讯命我伺机将二人剪除!”邱林说道:“那你要快下狠手,就怕二人与本地慈云寺的和尚勾结在一起,到那时就麻烦了,小弟愿助你一臂之力!”
李善点点头,白琦说道:“大哥,我也愿留下帮忙!”李善摇了摇头说道:“二贼狡猾的很,我准备在师叔的玉清观内常住下来,你还是先回黄山白云寨,将双钩交还老伯父,免得他老人家担心!”白琦说道:“大哥所言极是,我下山多日,也不知此时家中会乱成什么样子!”三人痛饮一番,就此分别。这正是:望云亭外初相遇,一见白兰许终身。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