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来在大熊岭下,只见竹林深处黑烟滚滚,他便不再犹豫,穿过竹林,没走几步,忽见竹林边上有个秃头老者,正背对着自己搭弓放箭,只听弓弦连响,再往林外看时,他心爱的小妾中箭倒地,气得司徒湛眼前一黑,几乎坐倒。
片刻缓神过来,双手一探,将虎头钩擎在手中,左右一挥,将卫成庄头颅钩了下来。司徒湛一心想见爱妾,冲着方玉柔奔来,卫仙客一看仇人到来,大叫一声,捧着宝剑便刺,全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将性命豁了出去,招招猛攻司徒湛的要害,如同寻常泼皮无赖打架一般,毫无半点武术家的风范。
白琦觉得怀中方玉柔浑身一震,见她轻启朱唇说道:“白公子,请不要让他在碰我!”白琦点点头,将方玉柔轻轻侧放在方良的怀里,站起身子将方家三人护住。
此时战局早已发生变化,司徒湛将一对烂银电光虎头钩舞动如飞,边斗边喊道:“都是你这该死的牛鼻子,好,我便送你去见你那个泼妇姐姐。”卫仙客虽全是拼命的打法,但哪里是这摩云剑客凌空叟的对手,不及十数合已被逼得步步后退,性命便在顷刻。
一旁查洪与白谷逸早已罢斗,查洪见师弟万分紧急,一抖大枪和辛凌霄一同冲了上去,还未等二人近前,忽从司徒湛身后窜出几个人来,将查、辛二人拦住,查洪认得其中一个五短身材的中年汉子,正是日前相遇的摩云岭大寨主银头蜂任春,其余的四人中,有两个青年人相貌相似,年都在二十上下,细条身材,身穿月白布裤褂,面皮微黄,细眉阔目,每人各擎一口宝剑。另一个是个陀头和尚,身高六尺,膀窄腰圆,一张红脸,粗眉大眼,披散着长及腰际的发髻,打一道金箍,身穿一件黄布僧衣,青中衣,赤足,肩头之上扛着一条亮银方便铲。还有个瘦高的汉子,从前也见过,细长的身量,面似姜黄,两道细眉,二目带神,身穿灰色贵州绸大褂,足登薄底快靴,手拿提着一根镔铁哨棒。
查洪挺枪便刺,被任春与两个少年四口长剑战住,辛凌霄也被和尚和瘦子拦住,辛凌霄挂念丈夫,手中宝剑霍霍有声,可那和尚与瘦子的功夫也颇为不弱,瞬时间三人斗了十数合。白谷逸看卫仙客立时便要命丧虎头钩下,虽觉得此人人品低俗、十分可恶,但终究同为中六门人,走到二人面前,断喝一声:“卫五爷快撤招吧,老朽来领教摩云剑客的钩法。”
哪知卫仙客此时已头脑发昏,闻言大呼道:“谁要你多管闲事!”说着竟然转身一剑刺向白谷逸,白谷逸挥钩将宝剑荡开,与此同时只听卫仙客一声惨呼,一条左臂已被司徒湛一钩割断。白谷逸见势大怒,喝道:“司徒湛,老夫之言尔未听到么?”
说着让过卫仙客,抖手‘太公执钓’便是一钩,司徒湛叫道:“老匹夫,你收留我的小妾,老朽不与你一般见识,你当老朽怕你不成,今日看你的一百二十式行钩厉害还是我的七十五式卷帘钩了得。”口中答言手中招数不停,双钩盘旋飞舞,荡起一片银光,如同银蛇飞舞,使得风雨不透,占足搂、掏、锁、带、托、压、撩、刺、抹、揽、挂、云十二法门。
白谷逸也将双钩舞起,疾如闪电,势如猛虎,兼有钩、剑、钺三种兵器的招数,势不可挡。二人斗到二三十合,不由彼此暗自佩服,把一旁白琦看得心驰神往,平素自持已得乃父真传,今日一看自己所学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已,比之二老相差甚多。
正在发愣之际,忽听方玉环哭喊道:“白公子,我姐姐不行了,你快来看看吧!”白琦回过神,忙去查看方玉柔,见她面如金纸,嘴角不断有血滴落,当下心中一痛,轻轻又将她身子抱起,方氏星眸半睁,微弱的声音道:“公子保重,我要去了。”说着用手指了指老父和妹妹,吃力的说道:“请帮我照顾他们!”说着手臂向下一垂,眼皮缓缓闭上,身子再也不动了。
白琦只觉得方玉柔的手越来越冰,身子越来越沉,知道她已经气绝,心中难过之极。忽然站起身,将双钩举起,在空中一舞,声嘶力竭的喊道:“杀,杀,杀,好,我今日就杀个痛苦!”说着人已冲向距离最近的任春,刷刷两钩将任春杀得连退了数步,任春也恨极了白琦,双剑连连强攻,电光火石之间二人斗了十数合,各自正要施展绝招,忽听一旁吊睛虎侯显、过山虎侯曾二人两声惨叫,已被查洪大枪挑翻在地。任春心中一慌,被白琦一钩,将左臂撕开寸许长的口子。
查洪并不上前相助白琦,大枪反背‘乌龙出洞’一挑,将与辛凌霄纠缠的二人一同逼退,冲辛凌霄说道:“先顾五弟的伤势要紧!”二人将倒在地上的卫仙客抱起,将断臂拾着,不发一言窜入竹林扬长而去。
那头陀和瘦子见查洪等人离去也不追赶,返身来斗白琦。几拨人各自捉斗,秦渔与冷寒星二人,一个剑术精奇,一个双抓诡谲,酣斗多时仍是不分胜负,白谷逸与司徒湛二人更是难分伯仲,这一阵子你攻我守,再过一阵子我进你退,斗到好处,二人同时叫好,斗到险时皆是暗自心惊。
这边熊岭七女将七星刀阵变化,分出贪狼、巨门、禄存咬住白面阎罗干鹊,文曲、廉贞、武曲、破军合围贯明扬、罗枭、许晴、干霆四人,苦孩儿司徒平则仗着一口宝剑,在人群中穿来插去,见缝插针,左突右冲。冷不防一剑将罗枭的鬼头刀头削断,气得罗枭哇哇怪叫,自乱阵脚,立时被寒萼在肩头补了一剑,疼痛不已,更加急躁,若非老鬼干鹊数番出手相救,早死在乱刀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