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静接着说道:“若不是你我师徒有些本领,只怕夜里便要葬身火海之中!”石慧将刘裕安提起对畹秋说道:“还愣着作甚,天色不早了,说不定一会还有去凑热闹!”黄畹秋低头应了一声,提出米鼍转身跟了出去。
易静等二人走后,心中暗道:“大熊岭已有二位老剑客支援,我不必过于担心,何不往龟山去挑了冷寒星的老巢,让他成为无处安身的孤魂野鬼!”心中打定主意将地上的两个包袱提在手中,也不走庵门,飞身上墙够奔庵后一排树林。远远望见石慧正抡着一双膀臂,用一对双刀在沙土地上刨着坑,黄畹秋站在一旁,手中一口牛尾刀,举在刘裕安和米鼍眼前,刘、米二人面无人色,双腿跪地,身子不住的颤抖。易静来到二人面前说道:“便宜你俩了!”说着左手一挥,树林中刀光一闪,刘、米人头滚进土坑,易静飞起两脚,将死尸也踢进坑里,说道:“动手将二人埋了,我们趁着夜色去骷髅寨,将那贼巢夷为平地!”
石慧闻言心中欢喜,将双刃一磕,“当啷”一声,跟着叫道:“那可好呀!”说着手脚并用,不多时堆起一座小土丘,冲着易静笑了笑说道:“姑姑,埋好了,我们快去吧!我都已经迫不及待了!”易静见状微微一笑,说道:“好,你我师徒往巢湖骷髅寨去者!”
也是那骷髅寨群盗平素坏事做尽,今晚煞星罩顶,招惹的毒手罗刹易静携带两个弟子够奔龟山而来,走了足有四十余里地,才临湖边,三人并未走山口,踩陡壁悬崖而上,不多时,眼前寨墙高耸,三人往上一纵身,胳膊肘一挎墙沿,石慧由兜囊之中取出一块问路石,往里边一丢,就听“叭哒”一声,料定里边没有埋伏,三人这才遂越墙而下。
借着月光观看,一处处一层层寨子无数,大房子足有几百间。易静将装着硫磺、焰硝的两个包裹,取下交在二徒手中,又从肋下悬着的一枚竹筒中,倒出几十粒圆滚滚的彩球,每人分了十粒,言道:“我去中平大寨聚义厅,你二人一左一右各自行事,将硫磺、焰硝散落各处,这彩球是烈火霹雳弹,即可纵火亦可防身,切记小心脚下的机关、埋伏,去吧!”石慧早已跃跃欲试,黄畹秋却略显紧张,二人分头离去暂且不提。
单表火凤凰易静,蹿房越脊,滚脊爬坡,寻至聚义厅前,脚尖轻点纵上厅顶,来至天窗前,俯下身形向厅内观瞧,此时聚义厅内,灯光照如白昼。东西两廊下,摆放着桌椅,坐着约百十来人,俱是雄赳赳、气昂昂的江湖绿林。
正当中一张暗红油漆大八仙桌子,上面是杯蝶壶碗、珍馐佳肴。一位六旬开外的老者端坐在主座上,身穿月蓝布汗褂,蓝布中衣,黄淡淡的脸膛儿,黄蓬蓬的头发,黄眉毛,两条眯缝眼,微有几根黄胡子。在老者的对桌,端坐一个瘦高汉子,穿着青绸子裤褂,黑灿灿的一张四方脸,两道环儿绞的眉毛,二目炯炯,络腮胡须,倒是威风凛凛。只是双眼每与老者目光相触,便立时避开,左右相陪的是两个女子,一个穿粉另个着皂,二人都在三十以内的年纪,打扮的浓妆艳抹,其中穿粉的女子怀中还抱着一个婴孩儿。
只见那老者举起手中的酒杯说道:“辛贤侄,你我再饮一杯。”瘦高大汉慌忙半起身形,还了一礼,仰头将杯中酒饮尽,说道:“多谢单五叔!”转身又对廊下群盗说道:“大家一起吧!”群盗闻言齐声叫嚷道:“好呀!喝呀!”
等大伙一饮而尽,那老者又说道:“老朽原不知辛贤侄的下落,今日相见之下十分的投缘,不知贤侄如何在此落脚?”瘦高大汉闻言脸上微微发红说道:“鬼王寨本是固若金汤,无奈老寨主招惹的少林、武当众多剑客齐至,老寨主不敌归天,山寨也被付之一炬,烧得片瓦无存。我被二位女寨主救下,弃山而遁,我三人思量江南能与少林、武当对抗者,唯有几位师叔,便率领山上残存的喽卒归入巢湖。”
蓬头老者言道:“原来如此,好可恨的齐良与嵩山几个老匹夫,终有一日我昆仑教定会卷土重来!”大汉举目往外看了看,说道:“刘裕安与米鼍二人去了多时,不见回来,难道遇见什么不测?”老者哈哈大笑说道:“贤侄多虑了,那个张三姑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不必过于挂怀!”
说着又举起酒杯说道:“老朽听闻贤侄与孙寨主已结为夫妇!”大汉笑道:“不错,我二人患难与共,进山不久便结成了夫妇!”老者笑道:“可喜可贺,再饮一杯!”说着又饮了一杯,说道:“老朽听说尊夫人月前为贤侄生下了一个男孩儿!”大汉又笑道:“对,焉知到四十几岁才为人父!”老者说道:“好事成双,来再饮!”说着晃了晃酒壶说道:“邱槐,怎的如此没有眼色,换酒来!”
声音未落,一旁站起一个汉子,身高六尺,年约三十以外,面如茄皮,黄眉毛,圆眼睛,脸上黑中透暗。一面捧着酒壶给几人斟酒,一面口中诺诺道:“师傅莫怪,辛寨主莫怪!”老者瞪了此人一眼,将手中杯又举起,大汉则站起身来,瘦高的身形来回摇摆,用手搭在一旁怀抱婴孩的女子的肩头,说道:“老叔,我已不胜酒力,明日再叙吧!”
说着身子倚在女子肩膀上便要离去,猛然听得老者阴测测的笑道:“居然让你看出来了,小邱,看来你投毒是本事练的还不到家呀!”此言一处在场众人哗然,大汉冷笑道:“单五叔,你为何要与我为难,旁人都说你心如蛇蝎,今日亲见果然不假,你要趁着老寨主不在山上,耍什么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