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元金标在阎家集会斗女贼,酒席宴上被迷晕,醒来后却被人牢牢绑在明柱上,只见林子文用手指了指自己说道:“让你做个明白鬼,在下姓林名瑞,字子文,山西人氏,并不非什么县衙的班头,山西太原府绿林都盟主三手将卓远峰是在下的亲娘舅,在下在绿林中也有个绰号,叫做飞蛇,县衙中的班头倒有六七个是死在我的手中。”
说着又指了指那个阎老员外,又道:“这位是瘟篁门中的老前辈,斑头阎罗阎青老英雄!”边说边来至文生公子身旁,将文生的头巾解下,顿时一头青发披散下来,却哪来是什么文生公子,显然是个妖娆的女子,林瑞继续说道:“大清入关几十年了,你见过留发的武举人么?这位是阎老爷子的掌上明珠,兰花门中的细腰狐狸阎金花!”那阎金花闻言做摸做样的一抱拳,粗着嗓子说道:“元侠客,小生有礼了!”说罢妩媚的一阵讪笑,林瑞也笑着对阎金花说道:“你替我往下介绍吧!”阎金花笑吟吟的往前走了两步,拉起那个妙龄少女的纤腕,说道:“这是我师门中的师妹,年纪最小,她叫粉面香獐童银凤,元侠客在房上所见的那个黑衣人便是她假扮的!”
金标闻言如坠云里雾中,双目喷火说道:“适才与我交手的乃是何人?”阎金花说道:“别急嘛,容我慢慢的讲给你听!”说着用手一领金标的眼神,指了指那个使长戟的女子,说道:“这位是我恩师鬼母仙婆的女儿,人称美魔女,本县五桩命案,南阳的少男、少女失踪都出自她手,我们几个只是从犯。南阳县台倒是个清官,合附近两县之力要抓拿凶手,差下马快班头十日破案,其中有个老捕头是峨眉禅门的记名弟子,几番辗转,竟然请动正修庵的尼姑,派出弟子前来助阵,焉知那贱婢的武艺太过厉害,着实高出吾辈,就连师姐也不是她的对手!”
话未说完,那美魔女啐了声,骂道:“阎金花,谁败给她了,不想要你的舌头了!”阎金花闻言颇不自然,怪声怪气说道:“师姐,我说错了,我重新说,师姐武艺高超,那贱婢不是对手,暗算偷袭打了我师姐一颗紧背低头弩,我们皆不是她的对手,这才逃奔阎罗庄,暂避风头,多亏半路遇见了元侠客,您施以援手,将贱婢击退。说起那个贱婢,元大侠多少也有耳闻,她姓易,名静,听说刚业成艺满,一出世便和我下五门人作对,出手便无活口,大伙都叫她毒手罗刹,还有人叫她三宝侠女,到哪便是血流成河。所仗着无非是一口宝刀和神鬼莫测的暗器功夫,在鬼母岭上,我和林大哥设下数处机关,都让她轻易识破,那是她家传的功夫,他的爹爹叫易周,削器机关之术天下无双,易老儿有几个拜弟,最为出名的便是松江府万松山文雅先生齐漱溟......”金标闻言气得双目瞪泪,喝道:“你们这群鼠辈,诓骗的我好苦,我和你们拼了!”说着双臂使劲,无奈绑绳甚是牢固,挣扎半晌,依旧挣脱不掉。
花面阎罗阎青见状起身喝道:“省省力气吧,你现在身处鬼母岭的阿鼻鬼狱宫里,生死就在赵郡主掌握之中,还敢在此撒野买狂!”金标闻言大声喝道:“我对不起师傅,也对不起易大伯,更对不起易静大小姐,既然落入你等之手,便给我个痛快的!”阎金花闻言笑道:“你可不能死,你可是个宝贝,等师傅回来,老人家自有安排!”
金标骂道:“鬼母老妖害我母子一生,我恨不能生啖其肉!”美魔女闻言大怒,喝道:“先将他满嘴的狗牙打下来!”阎青闻言在腰间抽出一把短柄加钢板斧,狞笑着向金标走来,正在此时,忽听大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走进一个年将四旬的中年妇人,这妇人来至美魔女身前说道:“赵老先生来了,受了重伤,小姐快去看看吧!”
美魔女闻言一蹙眉,问道:“是被何人所伤,伤势如何?”那妇人答道:“老先生说是遇见了活报应,好似伤的不轻,吐了好多的血!”美魔女横了一眼金标,对阎青说道:“你父女二人在此守着,此人是我家的大对头,我娘三日内必归,不可出任何差池!”言罢起身对林瑞等人说道:“其余人等和我回麒麟殿!”
说罢人已率先出了地宫,众人随后陆陆续续跟出去,只留下阎青父女二人,等众人走后,阎金花冲着暗门方向骂道:“神气什么,谁把你放在眼里似的,使唤到我父女二人头上来了!”阎青更是满头青筋乱跳,也骂道:“就是,要不是老夫收留,她早被那姓易的女贼给宰了,现在倒好,阎家庄也回不去,只得在此受她的鸟气!”阎金花扭头看着金标,换了一副笑脸,说道:“我胸中这一口恶气就出在你身上喽!”
说着走到金标身前,伸出一只玉笋般的玉手,搭在金标的额头,金标浑身一凛,骂道:“女贼,给我滚开!”阎金花一阵讪笑,转头对阎青说道:“爹爹,你老人家暂避一时,我要给元侠客跳一支舞!”阎青哈哈怪笑,说道:“好,就便宜他了!”说着起身地宫外走去,将暗门刚一打开,倏地一怔,忙向后退了几步,从腰间将一对短柄加钢板斧抽出,横在胸前,叫道:“谁在那里?快给老夫出来!”
话音未落,从暗门外走进来一个老者,只见他一头乱糟糟的黄发,加上一脸茂密的胡须,将整个面目全部遮住,曲着一只长可过膝的大手,手掌中捻着一支白铜烟袋,放在嘴中长长吸了一口,鼓起腮帮缓缓吐出,在面前形成一个淡淡的烟圈,由小渐大,慢慢的向阎青飘了过去,口中说道:“老小子,把那个欺负我侄女的狂生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