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要简短,二人临去之际,商建初说道:“老夫这里有独创的浮江莲花舟,甚为轻便快捷,借着风一刻能行数十里,二位可放心乘用!”当即有人在船后放下一条浮江小舟,这只小舟只可容七八人乘坐,全是空竹子做成,外面有油绸子裹住,两支竹桨,一根缆绳,苏宪祥倒是惯使舟船的老手,和商建初要来水衣水帽,对元金标说道:“老兄在后,我在前。!”元金标点点头,纵身起来,轻飘飘落在船身上,小船微晃,众人不由暗赞元金标的轻身功夫,二人与众人挥手作别,使桨拍打水面,碧水粼粼,小舟如同一朵莲花浮于水上,在浪里穿行,横插水面直奔西北。
走出约有数里水面,舟靠碎石滩,二龙山岛黑压压如同锅底,山脚有近半里的碎石滩,碎石滩上,停着两条小船,苏宪祥见状心下狐疑,对元金标说道:“怎的会有船只在此停靠,难道那魏青壮士也知道此处有密道?”元金标说道:“你有所不知,那位魏青贤弟水性大的惊人,别说凫水数里,便是从此往旱岸上游数个来回,也不会用船!”苏宪祥说道:“这倒是奇了,情况紧急也顾不了许多,先进岛再议!”
二人将小船停好,苏宪祥领着元金标提气疾行,顺着石滩往西北走了约有二里多地,进了蟹甲山环,二人扒袜脱靴,换好水靠,暗带百宝囊和兵刃,淌着水往山环中又走了半里地,水势越来越高,渐渐没过前胸,苏宪祥一指前方说道:“元兄,前面就要下水了,水下有出水孔,里面是一条天然的水道,要凫出约一里的水路,才能进山,不知老兄在水下能闭气前行多久?若是挺不过这一里的水道,在下这里有牛羊的尿泡,可在中途换气使用!”元金标说道:“不劳尊驾操心!”
说罢深深吸了口气,钻出水中,睁开双目,隐隐约约看见,前面有个数丈方圆的空洞,里面有水涌动,元金标踩着水,身子钻了进去,里边是天然的水洞,顺着往前,凫了一盏茶的工夫,头顶渐渐透出亮光,元金标向着亮处一冲,头已露出水面,连忙换了数口气,环视四周,身处一个天井洞中,抬头望去,便能看见蓝天,此时苏宪祥也露出头来,缓了数口气对元金标说道:“元兄,好大的水性,能通过这条水道的,在我二龙岛中也只有少数几人能做到,从孔顶上爬出去便是竹城大寨!”
当下二人施展壁虎游墙的功夫,爬至天井洞口,苏宪祥伸手把巨阙宝剑抽出,一个‘一鹤冲天’蹿出孔外,宝剑横扫一周,四下望去了无人烟,这才用剑一敲洞口,元金标跟着纵身出来,拢目观瞧,都是绵亘起伏的山峦。除了大片的树林,什么也看不见,倒很宁静。
苏宪祥向西一指说道:“那里是后寨,冷云仙子和朱雯母子俱在其中!”说罢向东一指继续说道:“那是七十二螺蛳孔,那里有座水牢,名唤困龙洞,四爷就押在那里,我怀疑章狸将家祖也囚在其中!”元金标说道:“先救四叔与建功伯要紧!”苏宪祥点点头,说道:“中平大寨的寨主忠义侠陈叔青为人耿直,与我是往年之交,那副寨主飞蝗手线神霄却是奸猾之徒,元兄须多加小心!”元金标心道:“他再厉害能比朱缺厉害!”说罢绕过树林,脚下加紧,快似电掣,急如风驰而去,向北走螺蛳孔山岭,由山岭向东,走了也就在二里来地,在山岭的正东,有一道石梁,有二三十丈宽,二人行至石梁近前,苏宪祥用手往前一指,说道:“那便是困龙洞。”元金标随着他的手指望去,有三两丈高的一块平石,平石的上方凿着“困龙洞”三个大字。
正在此时山梁有人断喝一声道:“好大胆子的苏宪祥,二位大帅有令,你敢私自上山,格杀勿论!”二人定睛望去,只见山梁上现出四五十长箭手,长箭手前还有二十名挠杆手,为首一个老者,五十余岁,青面庞,粗眉大眼,头戴马连坡草帽,身穿蓝绸子长衫,青缎子快靴,精神百倍,二目有神,一部钢髯有二寸余长,正是副寨主妙手飞蝗线神霄。
苏宪祥喊道:“线神霄,章狸已在岛外死于上三门总门长齐良的剑下,你速速让开,让我迎建功伯出洞!”线神霄闻言一怔,遂即狞笑道:“少要用诈语,二位大帅武术通玄,区区一个齐良怎能是对手?”言罢转头叫道:“他上前一步,你们就乱箭齐发,将二人攒成刺猬!”元金标对苏宪祥小声说道:“我将鞭子放长,拨打雕翎,你仗着宝刃冲过去,来个猛鸡夺粟,取他性命!”苏宪祥急道:“别莽撞行事,乱箭难搪,何况他会发火箭!”话音未落,元金标身子已冲上前去,接着只听“唰唰唰”数声响,线神霄已搭弓把蛇焰箭射了出来,一道道火焰,将石梁霎时照亮。
元金标将蛟龙鞭舞动如飞,格挡火箭,跟着那五十长箭手一起搭弓,苏宪祥急呼元金标速退,即便有侠客、剑客的本领,也抵不住数十张弓箭,对准一处集中放矢。
正在此时,猛听困龙洞石壁内一阵嗡嗡之声,跟着一声长啸,从石洞中传了出来,好似龙吟虎啸一般。线神霄闻声如同雷震,手中的弓箭掉落于地,人群顿时大哗,有的转身便要溜走,射出的箭雨也稀疏了不少,元金标一声长啸,大喝道:“鼠辈,你纳命来!”登时鞭影如山。苏宪祥身子嗖嗖嗖,燕子掠空,也扑了上来。
二十名挠杆手齐挺长杆拦截,苏宪祥巨阙宝剑急挥,挠杆齐齐折断,二人窜身向前,如风卷残云,冲开众喽兵的壁垒,已到线神霄面前。线神霄措手不及,背好雕弓,待要抽出佩剑,元金标早斜劈一掌,忽一转拳风,骈二指直取线神霄的‘膻中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