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昆仑大教主大门和尚,秉烛夜话往事,将他与大智禅师一段恩怨往事说出,逍遥叟阴怀义说道:“兄弟此来可为大教主出口恶气!”昆仑僧问道:“怎么个出气法?”阴怀义说道:“日前兄弟得到一个惊天的秘密,如今的少林寺方丈便是明思宗朱由检的三太子定王朱慈炯!”此言一出,一旁坐着的章狸大叫一声,喝道:“阴怀义,不是说好要守口如瓶的么?”阴怀义笑而不答,摇着羽扇来至章狸身前,说道:“章副帅,建功伯当年辅保朱慈炯出逃京城,是不是直接去了少林寺,将定王朱慈炯交于少林方丈任寿,请他将朱慈炯隐匿起来,日后伺机复国!”
章狸闻言气得用手点指,骂道:“你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一派胡言!”言罢挥动单臂作势朝着阴怀义扑去,阴怀义脚下轻移,使用绕树穿花的功夫,章狸的武学在他肩下,如今残去一臂,一通乱打也伤不到敌手分毫,一旁邓三泰见状,倏然上步,举起左臂将章狸的单掌架住,右手窜出,在章狸心口一拍,章狸随手而倒,瞪着眼睛不能动转,上气不接下气。阴怀义对邓三泰说道:“邓将军,此老是前明的将军,是朱三太子的党羽,将军若是顺藤摸瓜,将朱三太子献于当朝,势必官升三级,从此位极人臣。”
邓三泰闻言大悦,回头向昆仑僧与邓瑛望去,邓瑛对昆仑僧低声说道:“窝藏前明太子,可是诛灭九族的重罪,正好借助清廷之手铲除少林寺,再寻机除了上三门,你我兄弟便可一统绿林江湖,做盟主瓢把子,昆仑教也可盖过所有的门户,一家独尊!”昆仑僧点点头,将邓三泰唤至面前,耳语几句,邓三泰频频点头,回身对众人说道:“请几位在山中住下,我先带着章狸去见大帅图海,几位在此等候我的消息,军中有技勇营,到时请几位前往,大帅绝不会亏待众位,等扫平前明余孽,金山银山我不敢说,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众人闻言面上皆有喜色,只有耿飈一人不以为然,对邓三泰说道:“当年我祖父死在少室山,如今侄子也受了凌浑匹夫的羞辱,老夫倒也想寻他等的晦气,只是找场子老夫一人足矣,不必借助旁人之手,更不屑投靠满清!”邓三泰闻言正要发作,邓瑛对耿飈说道:“老耿,我这孩子军中有火器营,还有许多的西洋火铳与红夷大炮,威力无比,你不想同去见识见识么?”耿飈闻言大叫道:“老杂毛,你可挠到我痒处了!”说罢哈哈大笑。
邓三泰也不停留,找来两个道童,将章狸捆了个结实,搭在坐骑上赶回军营,没过两日,三泰派贴身护卫尹大元持书信而来,邓瑛看罢书信对众人说道:“图海大人对此事格外的重视,派三泰提兵一万,,即日前往嵩山捉拿朱明太子,那少林寺是千年禅林,图海不愿被后人说成灭佛毁寺的罪人,说只要少林寺交出朱慈炯,便不予追究,寺中武术高手众多,恐三泰一人难挡,请众位速去助他一臂之力!”阴怀义问道:“道长不一同前往么?”邓瑛说道:“诸位先往,贫道三日后必至!”
阴怀义闻言当即带着众人下山够奔大营,翌日随着周培公与邓三泰扑奔少林寺,那耿飈是个浑愣人,只为报仇找场,一把大火将千年禅林燃着,阴怀义和邓三泰二人却各怀鬼胎,邓三泰穿过几道院落,来至方丈精舍前,暗道:“师父让我寻那货真价实的穴道铜人和金刚指决,估计这等镇寺之宝必在方丈住处!”此时火势已蔓延开来,不待他细想,飞起一脚将两扇木格门踢开,进入精舍内,四处搜寻,将屋中翻的一片狼藉,依然毫无所获,邓三泰听师傅说起过,前任方丈将铜人藏在佛像之中,便将屋中的两座佛像推倒砸破,依然不见铜人下落,不由大怒,心道:“难道不在精舍之中?那又会在何处呢?”
抬头望时,看见紧挨着精舍有一间偏室,暗道:“那里可能是方丈的练功之所?”想罢出离精舍,来至偏室,踹开木门,进屋中不由一怔,只见屋中四周排摆着书架,紧挨着窗搁着一张木床,床上平躺着一个人,邓三泰一惊,大声喝道:“什么人,别在那里装神弄鬼,本寺的方丈乃是当朝的钦犯,已被本将军拿住,你速将少林穴道铜人和金刚指决献出,不然一把火将这里烧为灰烬!”言罢等了片刻,并不见床上人半点动静,邓三泰怒道:“耍什么把戏,我连方丈都不惧,还会怕你?”说罢大步流星走至床前,将被褥抓住使劲一扯,露出一个少年人来,只见此人年纪不过二十,生就玉琢粉饰,双眼紧闭,如同睡着了一般。
邓三泰站在床头,见毫无异状,心道:“不管是何许人,先杀了再说!”想罢举起右掌向少年胸口压了下去。电光火石之间,倏然少年口中暴喝一声,双目睁开,射出两道光华,与此同时立起右掌,竖起中食二指,朝邓三泰面门点来,来势又疾又狠,邓三泰大惊,连忙收掌退身躲避,只觉得眉心一热,跟着胸口翻涌,张口吐出一口鲜血,身子跌跌撞撞逃出屋子,心中大乱道:“我是童子功,练习横练三十余年,怎的被这小娃子点了这么一下,胸中气血翻腾像是要炸开相仿,怕是这横练功夫保不住了!”想罢怒恼万分,将肋下佩刀抽出,转身盯着屋门。
片刻,只见那少年手中拄着一条混铁棍走了出来,对邓三泰问道:“你适才说什么,你把老方丈怎么了?”邓三泰见少年行动甚是艰难,像是一个年纪衰迈之人拄杖方能行走,不由大怒骂道:“小子你是何人?又要耍什么把戏?”少年并不回答,说道:“快说,老方丈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