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母说道:“求人不如求己,我这便撒下转牌,命天下下五门的门人悉数到场,当时择优而用,你昆仑山也别保留,你爹和昆仑老和尚门下,不是有十八鬼怪一说么?届时全部都得来,大伙齐力同心,在有生之年和上三门、少林寺,大干上一场,胜则扬眉吐气,扭转近三十年来被他等压制之势。败则孤注一掷,拼个鱼死网破,将廉耻信义抛开,将几个首脑炸死在山上,余下的虾兵蟹将不足为虑!”
邓瑛说道:“孩子是担心没有胜算,下五门五位门长除了你,其余四位近两年中悉数惨死,我门下的十八鬼怪也伤亡大半,到时,来一群乌合之众,于大局成败无关!”鬼母冷笑道:“你真是白活八十年,咱们这方武艺最高的是大门和尚、你和我三人,天底下还有比我三人高明的把式么?”邓瑛心道:“看着她就像是当初下山要火拼万松山的自己,吃了亏才会收回大话,远的不说,我那师侄齐良的功夫便不在你之下,况且郑颠、李鹤这二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到时难保不现身,我的功夫虽炉火纯青,但未能登峰造极,始终不是二人的对手,一切便寄希望于大哥了!”
想罢对邓三泰说道:“我们三人分头行事,我去三山五岳遍请高人,你往北山和敌人订约,他们有所顾及,不敢胡来!素棠再帮一个忙,在帮手来前,请你先坐守净慧寺,万万不可让一明和尚走脱!”鬼母横了邓瑛一眼,刚要反驳,邓三泰忙转身来在鬼母身后,用大手按住鬼母的肩头,小声在鬼母耳边说道:“娘啊,只当是为了孩儿!”鬼母见他神情真切,想起三泰儿时与自己最是亲昵,母子二人离别四十年,自己如今老丑不堪,儿子并无丝毫嫌隙,比起女儿来,不差分毫,心中顿时软了下来,柔声对邓三泰说道:“孩子,我帮你就是了,那和尚跑不了!”
当晚邓三泰只睡了两个时辰,天光刚一放亮,便起身打水洗漱,换了一身便装,身上未带兵刃,手中拿着一把折扇,骑着坐骑,顺着山道往山上走去,路过昨夜自己杀死耿烧之处,见地上尚存点点血迹,耿烧的尸身已消失不见,邓三泰暗道:“若是遇见耿飈这个老小子,那可麻烦了!”山风一吹,浑身一凛,当下催马疾行,走了数里的山路,转过山角,面前现出两人来,俱是自己的仇敌,左首是文雅先生齐良,右首为少林监寺一宁禅师,二人目光炯炯,望着自己。
邓三泰连忙甩鞍下马,将马匹拴好,疾步向前抱拳说道:“二位久候,三泰来迟了!”齐良说道:“昨夜与将军相商之事,图海大将军意下如何?”邓三泰说道:“在下回去便将二位的意思禀报给图海老大人,老大人的意思是,一明禅师是前明的太子,又是少林方丈,当今万岁乃是仁义之君,不想因此背上个灭佛的罪名,便将禅师交给在下,决定按江湖规矩办,以武力判断雄雌,在下与几位师长商议,在凤翔府城西三十里的灵鹫山净慧寺,设下一座擂台,实为以武会友,双方都有观光的朋友,届时当场领教,兵刃暗器随便使用,若有本领在擂台上施展,你们若是赢了,和尚原璧归赵,不差分毫,此后两不相扰。若是你们输了,那可对不起,就请几位退出绿林,遣散门徒,把少林门、上三门的门户闭了,从此没有少林拳与太极剑,二位意下如何?”
一宁禅师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行,你们将少林方丈当做什么?不必立擂,就请在此赐教!”邓三泰说道:“监寺禅师,你若是不允,大人便只得将方丈送入京城,那京城据此千里之遥,一路上车马劳顿,方丈也是五十来岁的人了,万一有个闪失,还请二位多包涵!”一宁禅师怒道:“厚颜无耻!”邓三泰说道:“不对,是在下说错了,到时在下主动请缨,送送这位一明方丈,为了老方丈的安危,我多带些人马,以防不测,五千军士够不够......不行军中数十万军兵,还是多带些,另外请我二位师尊同行,定然万无一失!到了京城,帝王之地,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那便安全的多!”齐良说道:“行了,你别自说自话的,这擂台我们应了,何日开擂?”
邓瑛笑道:“下月初一!”齐良说道:“好,擂台由你布置!”邓三泰点点头说道:“那是自然,不劳几位费心,二位,你我击掌为誓吧!”一宁禅师说道:“大丈夫说话如白染皂,答应下来就不会反悔,和你击的什么掌,比武便比武,别没本事使用那下三滥的手段!”齐良接道:“我师兄玄真子的孽徒可在军中?”邓三泰答道:“巧了,那是在下新收的弟子!”齐良说道:“那是我上三门的叛徒,希望将军按着绿林规矩将人交出来!”邓三泰闻言干笑了数声,倏地将面孔一板,说道:“那不成,他既拜在下为师,在下便要负责他身家性命的安全,此刻在下让他看守着一明和尚,另外对二位说一声,昨夜,有几个刺客夜闯连营,大人受了惊吓,已卧床不起,在下已将方丈押往灵鹫山,请鬼母看管,若是诸位再往军营闹事,休怪在下不讲究了!告辞了!”说罢转身上马离去。
按下开路鬼邓三泰不表,单说齐漱溟与一宁禅师二人,回转落脚之处,通臂猿猴侯昭、恬淡子魏荃、百禽道人公冶黄、矮叟朱梅、神驼乙休等人,都争着询问此行的结果。齐漱溟答道:“图海恐我等再去军营对他不利,命邓三泰已将方丈另押别处,邓三泰与我二人订好约会,他在凤翔府城西三十里的灵鹫山净慧寺,设下一座擂台,比武分出雌雄,按江湖规矩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