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青鸾侧头静静地看了一眼湖心亭里的人,神情认真,凛了凛眉色,这才转身去追孟毓晓。
“不好意思,叫你见笑了。”孟毓晓见郁青鸾追上来,回头勉强朝她挤了一下笑容。
“你如何想?”郁青鸾倒是不与孟毓晓客套,直接问。
孟毓晓微微一怔,她还没完全弄懂自己内心那几丝复杂的情绪是为何,面对郁青鸾的问话,便答不上话来。
“王妃之位是我的!”孟毓晓握着拳头说。
“你就这么肯定?”郁青鸾追问,“你方才也听到了,太后和王爷都有意在这批的秀女里选出一位王妃来,你若是还在秀女榜上或许还有机会,可眼前唐小姐显然更有优势。”
“婉玲姐姐她有家族的使命在身,我不能怪她,我只能相信王爷,因为他……”孟毓晓却说不出静西王的承诺。
若是没有今日这一幕,孟毓晓倒是敢信誓旦旦地说王爷不会找秀女榜里的其他人为王妃,但王爷当真不是那种会随意同其他女子一道饮茶的人,否则今日这么多宾客,他为何独独与唐婉玲在一处饮茶呢?
或许,他之前不喜欢只是因为单纯地反感太后的安排,今日见了唐婉玲被她的才情、容貌所折服,故此生了爱慕之意呢?
“罢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管这些!”孟毓晓挤出一丝笑意,伸手拽了郁青鸾的手腕,“我带你去找毓娴丫头,她若是知道你和二哥哥的关系怕是要高兴得跳起来!”
郁青鸾静静地看着孟毓晓脸上的笑容,内心里却生出更多的愧疚,想着自己既然不能为她分忧,也没必要给她添忧,便顺着孟毓晓的牵引,跟着她回阁楼寻孟毓娴去了。
凉亭那边,唐婉玲忽地笑了笑,淡然看向静西王道:“王爷当真不怕她误会吗?”
周牧泽收回目光,虽然没笑,却也是自信满满,“看到了又如何?本王同你并无逾越之处,王妃识大体,并不是不知礼数的人!”
周牧泽内心却是雀跃的,看着孟毓晓被郁青鸾拽着留下,又看着她拂袖离去,周牧泽竟有些兴奋,她这般是不是代表她也会吃本王的醋呢?是不是代表她心里其实是介意的?
这般想着,周牧泽倒是有些感激唐婉玲今日的不请自来。
“礼数?”唐婉玲呢喃一声,“王爷今日出的诗题想必也是针对臣女的吧?”
“你既知道,就该知难而退才是。”周牧泽冷眼看向对面的女子,“本王若是能瞧上你,早在几年前便立你为妃了,你这些年为了接近本王可谓是费尽了心思!”
“原来臣女为王爷做的这些事情王爷都知道啊。”唐婉玲扬了扬下巴,故作轻松,“可是同样的事情,为什么臣女做就成了费尽心思,而她做却是自力更生呢?”
“因为她比你有趣啊!”周牧
泽难得地扬了扬下巴,大抵因为这句话是在夸赞孟毓晓的,“而你,从一开始便目的不纯!”
“目的不纯?”唐婉玲反问,“臣女倒要问问王爷,臣女是怎样个目的不纯了?”
“你要的,始终只有这王妃之位罢了!”周牧泽直截了当地说。
“对,臣女确实觊觎这王妃之位。”唐婉玲点头承认,“却并不是因为这个位子能给予臣女什么,而是因为这个位子能常伴你左右。”
“我自三岁进宫见到王爷的第一眼便喜欢上了你,为了能够配得上你,我逼迫着自己学习,逼迫着自己慢慢地接近王爷身边的人,逼迫着让自己更多地融入王爷的生活,难道这也是目的不纯?”唐婉玲一股脑地说出了多年来的女儿心思,纵然一向沉稳,此时也忍不住扶着石桌颤栗起来。
“原来你为我做了这么多啊?”静西王眯眼看向唐婉玲,轻轻扬起的嘴角给了唐婉玲一瞬间的错觉,还不等她高兴,周牧泽已经变了脸色,极其不耐烦地说:“你自己甘愿做这些,本王无心过问,不过本王倒是十分在意你做的几件事。”
“你当真以为在孟公府里找个马车夫,本王便查不出害王妃的人是你吗?”周牧泽冷冷地看向唐婉玲,“国舅府落水一事,秀女坊刺客一事,你让本王印象深刻的事情并不少啊!”
唐婉玲的身子在那一瞬间顿住了,她错愕地看了周牧泽许久,忽地又释然了,以他的能力,又怎么可能查不到自己身上呢?
“王爷知道了又如何?告诉王妃吗?”唐婉玲问,嘴角反而露出了笑容,“王妃视我如姐妹,她可是承诺过不管结果如何,她都会替我向王爷你求情呢。”
“是吗?”周牧泽浅笑,“那你也真是太不了解她了!”
孟毓晓重情义,却是个利益分明的生意人,她曾经吃的亏,定会一点不剩地找回!
“臣女确实不了解,可是王爷你又了解她多少呢?”唐婉玲反问,“说起来,您都不敢告诉她您真实的身份呢?”
周牧泽万分敌视地看向对面的女人,自己不跟孟毓晓坦白,并不是因为自己不了解孟毓晓,相反是自己太了解她了!
在没有确定她的心意之前,自己不得不小心维护着这奇特的身份转变。
“也不知道王爷您用了什么办法将她留在自己身边,一旦她知道了真相,只怕会弃您于不顾吧?”唐婉玲竟笑了起来,自己好几次都想从孟毓晓嘴里套话没有成功,今天因着是说生意上的事情才叫孟毓晓放松了戒备,孟毓晓都进府这么久了,王爷还没坦白身份,看来,二人并非像众人传道的那般恩爱。
“哼,怕是要让你失望了!”周牧泽冷哼一声,看向唐婉玲的目光多了些厌恶,“王妃已经有了本王的孩子,待胎像稳定,本王会请皇上立她为正妃!”
唐婉玲错愕地盯着周牧泽,好似见了鬼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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