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秦小悠没听到那人骨头断裂的声音,但她却看到了霍伯伯的帅气,心里暗自地嘀咕着——
‘没想到姜还是老的辣,霍伯伯到了这样的年纪,竟然还能有这么利落的身手,真让人佩服。’
那边对战仍在继续,霍开古在踢中了对方下颌的同时,偏身近前,从被富安阳控制住的那只手上,夺下了凶器。
枪已经开栓,真的是万分危险,匪人明显已经拿出要拼命的架势了,枪被抢走,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把全身的力气集中在了手肘上,狠狠地向后砸去,同时腿上配合着,重重地后踢向富安阳的迎面骨。
不说人的迎面骨是最脆弱的地方,这么近距离地踹过去,不骨折的机率简直可以小到不计。
只说富安阳的腰窝,那也不是什么坚实的地方,他现在腰侧受着伤,还没有拆线呢,根本就是比迎面骨还要更脆弱。
看着他砸过去的方向,正是富安阳受伤的侧腹部,秦小悠在车子里看得真真切切,吓得她一声尖叫。
即便有车厢的阻隔,秦小悠的尖叫声还是传了出来,富安阳却是顾不上分心了,双手用力,迅速推出。
他是打算把人推离自己身前,让对方的这次进攻成为无用功,奈何对方已经预先判断了富安阳的应
对。
只见他用自己的另一只手,把富安阳的手臂勾得紧紧的,砸向身后的手肘,半点也没有停顿。
霍开古先一步把手臂伸进了那人和富安阳之间,用自己的手臂,替富安阳扛下了这一次攻击,但脚下却有点够不着了。
不过有了霍处的帮衬,富安阳不必分心他顾,自己把危机给化解了,只见他右腿后甩,抬高,然后再狠狠地踹回来。
他的鞋底正好踹在对方的后脚跟上,对方一声惨叫,那条腿立马就软了,也不知道伤成了啥样。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番对战也不过就是眨眼的工夫,但也足够战友们反应了,在对方想要重新开始进攻时,已经被跑过来帮忙的战友拿下。
霍开古阴沉着脸,“子铭,带人去院子里查查,看看是不是…”他看了一眼那人身上的警服,脸上一阵懊恼。
上次抓捕那两名贩毒头目,自己手下的兵最多也不过就是受伤,还没出现过死亡纪录呢,这一次…
霍子铭迅速带人冲进了院子,屋前屋后地搜查了一遍,最后在某个房间的衣柜里,把人搜了出来。
霍子铭看到人,眼泪刷地一下就出来了,咬着牙把人抱出衣柜,身后的战友传出了哽咽声。
被扒了警服的战友,让人拧断了肚子,此时已经声息全无,头歪成了一个不可想象的角度,像一个被遗弃了的破布娃娃。
伸手帮战友合上不甘的眼睛,霍子铭迅速地返回到车上,拿了一副临时担架出来,三两下组装好。
再出院子,就是抬着战友出来的,所有的人,眼里都泛起了泪光,那两名抓着狗头军师的警察,更
是狠狠地踹了他两脚。
军师却是阴测测地笑了,笑容里甚至带着得意,带着猖狂,没有半点的懊恼或是忏悔。
一个警察的生命,就这么陨灭了,那些被他保护在羽翼下的百姓们,也许根本没有人会记得他。
警车里外的所有警察,全部脱帽致敬,对手边的这些人渣,更是恨之入骨,如果没有纪律约束着,他们甚至想把这些渣滓碎尸万断。
“走了。”霍开古阴沉着表情,朝着自己的手下一挥手,烈士被抬上了一辆车,车里的嫌犯们被押了下来。
秦小悠赶紧把自己坐的那辆车让了出来,人太多,车子不够用,她可以用别的方法回去。
看着车子一辆辆地开走了,富安阳这才回到秦小悠的身边,看到她哭得满脸泪痕,心里也是疼得不行。
又一名战友牺牲了,在保护祖国和人民的道路上,他们任重面道远,却无怨无悔。
也是在这一刻,秦小悠真正地懂了富安阳,理解了他之前的所做所为,明白了他心里的一些想法。
有很多的付出,其实不是看自己因此获得的利益值不值得,而是要看它到底能为祖国和人民承受多少。
富安阳抬手抹去小丫头脸上的泪,伸手把她紧紧地拥在怀里,这一刻,他也明白了自己的残忍。
如果小丫头刚才看到的是自己的…尸体,那会怎么样呢?自己的事业是自己的骄傲,也是小丫头最大的难过和担心。
“小悠,对不起!”可他只能说对不起,保护祖国和人民的安宁,是他做为一名人民警察,不可推
卸的责任。
“没有对不起,以后,总是有我陪着你的。”不管你要经历什么,我都会不离不弃地陪伴在你的左右。
叹息不是勇敢者的行为,选择了就不能后悔,富安阳侧头亲吻了秦小悠的额头,然后搂着她,踏上了回程的路。
富安阳没有跟回缉毒处,而是跟秦小悠回了医院,案子有霍处和师傅跟着呢,他回不回去没什么大作用。
他现在要做的,是让小丫头安心,秦小悠一路上都是拧着眉头,表情严肃,这让富安阳很是不安。
他想要坚守在警察这个职业上,当初只是一心为了帮师傅报仇,但现在他已经爱上了这个职业。
可看到小丫头如此担心、担忧的神情,富安阳又觉得自己的选择太自私了,完全没有顾及小悠的感受。
但他放不下呀,“小悠,对不起!”一路上,他对小丫头说了无数次对不起,秦小悠只是摇头。
为祖国和人民献身是荣耀,没有什么可对不起的,只是,她真的能承受得了那样的付出和代价吗?
秦小悠的反应,让富安阳左右为难,一边是工作,一边是爱人,他哪一样也不想舍弃,更不想辜负。
结果…在第二天拆线后的复查中,医生帮富安阳做出了决定,他的两处伤,恢复得不错,但都不会恢复到最健康的程度,特警这一行,他该告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