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硕恢复清醒之后,体力倒也恢复得挺快,加上眼见寇馨儿三女感情融洽,心情十分爽利,在大致弄清他陷入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后,便已可勉强下地行走了。
当然,此时的下地行走,自然是摇摇晃晃、颤颤巍巍,寇馨儿三女为之紧张不已,慌忙齐齐上前将他搀住,娇嗔埋怨道:
“相公,你此刻刚刚醒转,应该安心静养才是,为何却是这般逞强!”
眼见三女这般着紧,赵硕满足的轻叹口气,却是开口微笑道:
“俺若没有看错的话,现在应是回到了欲字殇吧。”
三女不知赵硕问话的用意,但还是齐声应是,而赵硕点了点头,却是严肃了面容道:
“俺现在是欲字殇的殇主,也便是七殇魔门的副掌门,凡事应为门派大事着想,此刻虽说来自大唐国的威胁已解,但俺们七殇魔门又有新的问题需要面对,俺必须与岳丈大人见面详谈一番。”
的确,七殇魔门也有魔族细作潜伏,更身居喜字殇、魂字殇与无字殇殇主高位,情节之严重性,比之四大神僧潜伏于大光明寺不相上下,虽说金灿与厉风已死,但七殇魔门要面对的问题不知凡几。
而三女听得赵硕所说,也意识到了这点,只能无奈答应一声,不过夏初雨见他此刻还十分虚弱,却是无比心疼道:
“相公,你毕竟是刚刚清醒,还应多加休息才是,不如让妾身知会爹爹一声,让爹爹来此同你见面可好?”
听得夏初雨这般说话,寇馨儿虽是极力赞成、但却不好插言,倒是初晴从善如流的附议道:
“正是,爹爹这几日偶尔也会来探视相公,只要知会一声,他定会很快赶来。”
但听得夏初雨与初晴相劝,赵硕却只是摆手笑道:
“那怎么成,承蒙岳丈大人看重,肯将两个宝贝女儿都许配俺为妻,俺又如何能不知好歹,此番既然已经清醒,又怎能托架子等岳丈大人再来见俺,自当主动前去拜见才是。”
闻听赵硕此言,夏初雨与初晴不由对视一眼,却是面色有些泛红,但终究没有再来劝说,向寇馨儿低声交代一句后,便左右搀住赵硕,准备送他前去拜见夏一尘。
但也正在这时,远处却是响起了夏一尘的笑声,紧接着便见他推门而入,看着赵硕满意点头道:
“我之前探视你时,便估摸着你差不多在此刻醒来,现在看来果是如此,而你醒来便想着拜见我,除可见精神恢复得不错外,也没枉费我将两女儿许配于你。”
夏一尘显然听到了刚才的说话,而说及此处,他看了眼左右将赵硕扶住的夏初雨和初晴,面带慈爱的点了点头,却又是瞪了赵硕一眼道:
“看你们感情不错,却是平白便宜了你这小子!”
闻听夏一尘此言,夏初雨和初晴微有羞涩,赵硕也不由略有尴尬,挠了挠头后,却是在夏初雨和初晴的帮助下,向夏一尘拱手躬身,郑重见礼道:
“拜见岳丈大人!”
赵硕这一次拜见岳丈大人,是当着夏初雨和初晴的面,也算是彻底定下了名分,夏初雨和初晴面现羞喜,夏一尘也是微笑点头。
接下来,众人随意说了几句家常后,三女心知赵硕和夏一尘有重要事情相商,便也齐齐告退,只将翁婿俩留在了房中。
见得三女离开,夏一尘却是长叹口气,伸手捏了捏眉心,露出了极为疲惫的神情,赵硕自然颇能理会他这几日的焦头烂额,不由关切问道:
“岳丈大人,可是为了魔族细作的善后事宜而烦恼?”
夏一尘先前当着两个女儿的面、精神头都是十足,此刻与赵硕独处,却流露出了真实心境,可见不仅对他信任无比,更将他当做真正可以倚仗、能够共同解决烦恼之人。
而此刻夏一尘听得赵硕询问,也是径直将近期情况说明道:
“我七殇魔门乃十万大山魔门魁首,喜字殇与魂字殇殇主身死,自当向众派做个交待,我思前想后一番,还是决定诚以待人,并未隐瞒金灿与厉风的身份,消息公布后,果然一片哗然。”
“这其中,固然有门派赞我七殇魔门光明磊落,但更多的门派,却是斥责我七殇魔门藏污纳垢,并将长久以来的不满归结于此,我七殇魔门现在面临着空前的压力。”
这般情况可说显而易见,赵硕并无意外的点了点头,却是询问细节道:
“那么,还有无字殇殇主方茗呢?而且俺们七殇魔门上下,不定还有其他魔族细作潜伏,可曾进行了排查?”
夏一尘闻言面色不由微有尴尬,显见也是知晓,方茗当初还未走火入魔时与他接近,乃是蓄意设计,不过他终究是洒脱之人,片刻后便摆脱了情绪影响,只是轻叹口气道:
“方茗走火入魔至深,绝无醒转可能,无情无欲之下,我的掌门谕令对她比魔族指令还要有效,故而我与其他几位殇主计议一番后,只决定让她退位并加以监视,以削弱我七殇魔门此番受到的影响。”
“至于门中其他人等,我这几日也将元胎境以上之人梳理了一遍,查出怒字殇、毒字殇两殇殇使,以及高州、利州两州分舵舵主乃是魔族细作,都已低调处决,并未加以宣扬。”
听得这般详细,赵硕缓缓点了点头,心头暗道一声:
“岳丈大人手腕果然老辣,将金灿与厉风的身份公布,便已足够显示七殇魔门光明磊落,若再有其他低级别人等公布,反会平添乱局,让俺们七殇魔门之人遭遇信任危机。”
想及此处,赵硕又将当前局面细细思索一番后,却是缓缓开口道:
“岳丈大人,依俺之见,俺们七殇魔门倒无需担心遇到存亡危机,毕竟俺们乃是自行拆穿门中魔族细作,并光明磊落公布于天下,其它门派找不到太好的动手借口。”
说到此处,赵硕也是以一种毋庸置疑的语气道:
“况且,俺此番也见识到了七字殇决的真正奥义,估摸着岳丈大人凭其相助,与怒字殇乔殇主、毒字殇山殇主元神融合后,多半便能触及元皇门槛、甚或直接跨越,到时又有谁能抵挡?”
赵硕这话自是为了宽慰夏一尘,但事实也的确如他所说,在纯阳仙宫金鼎真人得摩妤婕相助前,夏一尘誉为天下最有希望突破元皇之人,凭七字殇决真正奥义之助、哪怕只得一两人与他元神融合,多半也能爆发出元皇境战力。
不过夏一尘当然想得到这点,轻叹口气后,苦笑一声道:
“除了你说这点之外,我也向天下公布了你同晴儿的婚事,虽未说明晴儿是我的女儿,但也表示七殇魔门与合欢宗放弃敌对改为结盟,故而七殇魔门的安危,我倒并不担心,只为七殇魔门名声大损而烦恼。”
闻听夏一尘烦恼的真正所在,赵硕却并未立即分忧,反是顺着合欢宗的话题,嘿嘿一笑询问道:
“岳母大人只愿结盟,不愿带合欢宗回归么?”
夏一尘听赵硕笑得古怪,假意瞪了他一眼,却是缓缓摇头叹息道:
“柳颜性格倔强,已带合欢宗创出了名头,又如何甘愿再行回归,此番同意与七殇魔门结盟,也是雨儿、晴儿从旁相劝之功,我要真正取得她的原谅,也是艰难而长久之事。”
老丈人和丈母娘的感情纠葛,赵硕自然不好掺合过多,弄清大概之后,便将心思转回七殇魔门的名声上,思索半晌后,却是舒展眉头道:
“岳丈大人无需太过烦恼,名声容易受损,却也易于修复,待那所谓大唐国先帝陵墓的底细曝光,俺的名声便能逐步恢复,到时俺再来为七殇魔门说话,便定可使七殇魔门声名回复不少。”
到得现在,赵硕当日销毁大唐国先帝陵墓地图、不肯将地点公布的消息,已然传遍天下,除了明湖院众曰夫子相信他的人外,世人都认为他自私想要独吞宝藏,对他唾弃无比,拆穿四大神僧和李牧天而积累的名声,可谓毁于一旦。
但赵硕对此并不介意,在他看来、正如他刚才所说,只要众人发现所谓先帝陵墓、的确乃是魔族陷阱后,他的名声便能恢复,甚至还会因他的先见之明,而更有提高。
而关于先帝陵墓乃是魔族陷阱的判断,夏一尘当然是支持女婿,甚至严令七殇魔门弟子不得前去寻宝,此刻听得赵硕此言,也是缓缓点了点头道:
“你说的也是有理,不过即便到时有你说话,七殇魔门的名声也无法直接回复鼎盛,故而我还得思索如何多方面加以弥补才是。”
说及此处,夏一尘见赵硕再次蹙眉而思,却是示意他不要再想,开口笑道:
“我当初将你任为欲字殇殇使,是因察觉到金灿等人有所不妥,但并未看穿他们的身份,故而以你作为棋子,准备将你培养为欲字殇殇主后,动用掌门权力,取得大半殇主附议,将金灿等人罢免。”
“没料到,你这小子给了我太多惊喜,单凭自己,便迅速晋升殇主之位,在我还未着手罢免金灿等人时,便又直接将他们拆穿,规避了罢免他们时、可能引起的门派动荡,故而能得你为女婿,我当真是满意之极。”
赵硕不知夏一尘为何突然开口称赞,正待谦虚两句,却见夏一尘站起身来,缓步走到他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虽说能者多劳,我巴不得能多多使唤你,但你此番受伤极重,须得好生将养恢复,若我此刻还让你劳心劳力,只怕雨儿、晴儿都会找我算账了。”
闻听此言,赵硕微微一怔,也理会到了夏一尘的意思,却见他转身推门而出,只剩笑声传来道:
“贤婿,其它门派事务我自会加以处理,这段时日你且静养恢复,安心当个闲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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