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硕元神觉醒之后,心底深处对人颇为防备,与他人交际之时,往往都只是面上工夫居多,故而他在意之人,只有真正能与他交心之人。
而这些能与赵硕交心之人,可谓掰掰指头便也能数得出来:
就朋友而言,有施炎、秋墨两个,作为他属下的全知道、名为他仆从的牛霸天和小花,也可勉强算入其中;
就长辈而言,有夏一尘、寇大掌柜二人,对他着实不错的东海分会大掌柜羊黎,也可计入其中;
就亲人而言,对他依恋痴缠的寇馨儿和初晴两女,自然毫无疑问,而他心底也将夏初雨归在了这一范围、即使对方并不会承认这点。
这般算来,在大多数人的眼中,赵硕在意之人如此寥寥,使他的人生看来颇为惨淡,显出一种寂寞如雪的悲哀。
但正好与这般看法相反,赵硕在意之人寥寥,心头却更是一片火热滚烫,也对这些能与他交心之人、最为珍视与看重,众光头以此触怒他,将要得到的下场可想而知!
不过众光头自然不知道这一点,他们在出言嘲笑赵硕之后,见赵硕面上神色颇显慌乱,便更是如打了鸡血一般,想方设法的以言语攻击侮辱。
其实这倒不是众光头嘴贱,实在他们心头也是郁闷无比,要知他们修为远高过赵硕,却一直拿赵硕没有办法,更因此被摩妤婕问责,心头着实憋屈得紧。
而在这时,圆空却是摆手止住了众光头说话,看着赵硕得意笑道:
“小子,想来护着你的这骨头笼子,已经快要到了消散之时,如果你识时务的话,便老实回答我的问题,那么我待会儿将你枭首之后,还是会尽量留得你尸身完整。”
在众光头纷纷嘲笑赵硕之际,时间的确过得飞快,归墟中的魔气已经恢复了不少,虽还谈不上遮天蔽日,雾气色泽却已是浓黑,能见度也是急剧下降。
而赵硕听得圆空说话,心头却是冷笑一声道:
“天地砚已吸纳了足够的魔气,稍后便能带给你们相当的惊喜,故而俺比你们这些秃驴更盼着魔骨囚笼消散,便是一刻也不愿多等,而俺将你们枭首之后,却定会将你们的尸身挫骨扬灰!”
正如赵硕所想,在圆空说话之前,霸下灵性才向他传递了念头,言道镇压之力已然蓄势足够,虽还未达到最大威能,将眼前这些个光头淹没,却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而赵硕虽说心头冷笑,恨不得将众光头立毙当场,但此刻魔骨囚笼毕竟还未消散,故而他为加剧众光头稍后的震骇和绝望,便仍是颇显瑟缩道:
“圆空大师,已经到了这般时刻,你还有什么问题想要问俺?”
圆空闻言仰头狂笑一声,却是掩饰住了面上的一丝火热企盼,故作云淡风轻般道:
“你这小子能与我等周旋至今,那古怪之极的镇压之力,起到了决定性的关键作用,你若能将那镇压之力的修炼方法告知我等,我等自然也会依言留下你的尸身。”
赵硕的那道业果金轮,此刻虽然只剩一道淡淡的虚影,但天地砚隐于其中,众光头却依旧看不出端倪,当然也猜不到镇压之力的来源,从而误会成了一门功法。
要知道,众光头都修炼了功德业果心经中的业果部分,如果得了那所谓的镇压之力修炼方法,对他们的帮助和提升,自然也是不言而喻。
正因为此,即管圆空极力掩饰面上企盼神色,众光头在他说话之后,却都是纷纷屏息凝神、等待着赵硕的回答,显见也对那所谓镇压之力的功法着紧无比。
而赵硕心头没有半点慌乱,自然也将众光头模样看在眼中,心头冷笑一声之际,却是连连摆手道:
“大师误会了,俺这镇压之力不是功法而是宝物,只不过要将其驱动、以释放镇压之力,需要消耗大量的业果之力罢了。”
众光头闻言都是一愣,旋即面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模样,圆空更是追根刨底道:
“究竟是什么宝物,竟然具有那般强大的威能?”
赵硕此刻却是微微一笑,开口淡淡道:
“也不是什么强大宝物,只是一件元皇之宝而已。”
赵硕话音一落,众光头更是一呆,继而却止不住嘈杂起来,面上神色尽是激动与贪婪,便连四大神僧也是同等模样。
要知元神境界,就已是世间大多数人可望不可及的存在,元皇、神皇更是几乎只存在传说之中,若赵硕那镇压之力、果真是源于一件元皇之宝,价值之大可想而知。
这般情况之下,圆空好不容易收拾了心情,却是极力克制面上贪婪神色道:
“小子,若是你敢糊弄我等,稍后我也会留下你的尸身,只不过是将你制成无头傀儡,将你的魂魄封入其中受无法轮回之苦。”
赵硕如实说出镇压之力来源,乃是有算计在内,见得圆空和众光头面上贪婪与急迫,却是从善如流的将脑后业果金轮转动起来,让天地砚从中飞出,继而悬在了头顶。
此刻霸下灵性已得了赵硕暗中吩咐,待天地砚飞出之后,便操控着释放出了一丝镇压之力,以让众光头感应得到,而赵硕也是轻叹口气道:
“如诸位大师所见,镇压之力的来源便是如此,可惜俺此刻并无多少业果之力,无法再将镇压之力推动倍增。”
其实无须赵硕说明,众光头感应到了那丝镇压之力,也能知道他所言非虚,看着天地砚的目光、不由尽是痴迷与渴求,便连呼吸也不自觉的急促起来。
但众光头呼吸刚一急促,却仿佛被抓住了脖子的鸡,个个面色憋得通红,继而竟是连连咳嗽起来。
也由不得众光头如此,须知归墟魔气含有域外天道,他们这些元皇境界以下的地底魔族吸入后,不仅无法同领悟的本世界天道结合印证,反会产生冲突有损修为。
但即管众光头连连咳嗽,也止不住他们面上的贪婪,那眼中好似要伸出手来、想将天地砚直接抓过去般。
而赵硕见得众光头的模样,心头嘲弄一笑,却说出了更让众光头抓狂的话语:
“这砚台当中的灵性,曾说过它以前是神皇之宝,只是因为一些缘故跌落了一阶,方才只得元皇之宝程度而已。”
赵硕这般说话,自然让天地砚的价值再次暴涨一截,众光头闻言又是齐齐深吸口气,继而连连咳嗽不已。
但赵硕却并未罢休,又取出了乾坤笔来,在笔锋激发出了少许锋芒,继而轻叹一声道:
“诸位大师,俺手中这支笔与那砚台乃是一套,是以东海分会拍得的那神皇之宝残件修复而成,不过因为俺手艺不佳,加之其中灵性未复,故而现在依然只是元皇之宝而已!”
赵硕将众光头引入归墟的过程中,曾数次用到过乾坤笔,故而众光头都知其威能巨大,此刻见赵硕说其同样也是元皇之宝,面上神色自然更为贪婪,粗重的呼吸和连连的咳嗽,几乎已是响成一片。
但赵硕展现天地砚和乾坤笔,当然不是想逗得众光头咳嗽而已,却见他眉头皱了皱眉,好似极其为难般道:
“诸位大师,俺身上值价的宝物,也就只得这两件而已,须知物华珍宝、唯有德者居之,诸位大师都是有德之士,俺若身死,这宝物究竟该花落谁家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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