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村那头的路上开来一辆白色的轿车,嘎的一声停在老槐树底下。
车上跳下来三个人,一个矮个儿胖子,留着寸板头,眼上架一到墨镜,脚蹬一双锃光瓦亮的皮鞋,面部冷酷,这造型,符合黑社会老大的形象,枪战片看得多的人都会有这种联想。
跟着下车的是个女人,长得还象个女人,女人该能体现的轮廓,她那白色紧身上衣包裹之下,都淋漓尽至地体现出来了,要是笑起来这女人还有点韵味,但是她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脸上没有半点笑容,这就让人感觉到她有点高冷了。
最后从车上下来的是派出所的人,他一下车就直奔商店,对那些好奇的闲人们打听唐星在不在家。
一个眼尖的老人看着村口对派出所民警说:“那不是?”
唐星丢了工作,正在失业中,不但用度窘,生活又步入到了以前的境地,饿了半夜的肚子,下半夜才睡着,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他无所事事地爬起床,早饭也没吃,口袋里剩下两元钱,想去村头商店里买点吃的东西,先把这饿得发慌的肚皮打发了再说,他就懒洋地往村口的走来。
近来他和母夜叉的关系有所缓和,虽然经历了偷鸡风波,彼此之间都有一种鸡犬相闻,而老死不相往来的仇意,但母夜叉接下来的日子,就能证明这些人是无论如何也得罪不起的,虽然没有凿确的证据证明她身体上的原因来自于这几个少年的蓄意报仇,但医生也实在检查不出她那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她自己虽然生活作风上不检点,可亲近的男人都是她信得过的,绝对没有可传染的疾病,最后实在找不到原因,还是医生提醒,是不是得罪谁被报复了,她才恍然大悟,以前就有镸过内衣内裤的事,这回,一定是那些小流氓在自己的内衣内裤上动过什么手脚了,想到这里她就后怕,不该总喜欢把那让男人容易产生胡思乱想的东西挂在外面。
她终归觉得和这些小流氓闹,倒霉的最后往往是自己,就对这几个少年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唐星经过她商店的时候,她不再是板着一副要吃人的脸,而是主动和唐星打招呼了,甚至唐星身上没钱的时候,照例也可以去她商店赊,这让唐星有些颇感意外,这女人怎么忽然就变得和气起来了,按说应该更加仇恨自己才对呀。
不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唐星刚出村口时,看到三个人正黑着脸进村来,那气势,唐星在电视上见到过,但那些人看人很邪恶的目光,唐星又感觉到这几个的到来和自己有关。
其中那个派出所的民警,前几天他在派出所时见到过,就是要他回家的那年轻民警,他有印象。
年轻民警经过唐星面前时,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把伸手抓住唐星:“唐星你这坏小子,真是屡教不改。”
“我又做了什么事了?”有了前次和民警交流的经历,他觉得警察其实不是很可怕的。也不象别人说的那样动不动就对人拳打脚踢,所以他也觉得不是很怕,仰起脸来问年轻民警。
年轻民警把唐星连拖带拽地来到商店,早有人让出凳子来给年轻民警坐下。
“我问你,那天从派出所出来后,你又做了什么坏事。”民警问。
“没有呀,我直接就回家了。”唐星狡辨道。
年轻民警见他不说实话,实在有点气愤,指着槐树底下停的那辆白色轿车:“你还认得那辆车子吗?”
唐星抬眼一看,这怎么不认识呢,它不就是挡住自己去路的那辆破车么。
“你他妈真的是无聊,人家车子好好地停那儿,你也要平白无辜地给划破别人的。”
“我没有??唐星嘀咕了一句。
那个带墨镜的本来在旁边就没好气,听了这话便抬腿一脚朝唐星猛踹过来:“你他妈啦个巴子的,老子搞死你这小杂种。”
唐星见了,赶紧闪身躲过去了,那墨镜男见一脚没踢到唐星,觉得有失脸面,恼羞成怒,鸳腿即出,鸯腿又到,这就是传说中的鸳鸯夺命连环腿,年轻民警连忙拦着道:“你要考虑到为你冲动的后果负责任,现在是我在问话。”
那女人也去拉墨镜男道:“先看何警官怎么处理。”
那墨镜男听女人这么说,才悻悻地把快要踢出神腿收回来,要吃了唐星一样的瞪着他。
“你敢做,怎么不敢承认,”何警官看到心有余悸的唐星皱着眉头说:“你以为你偷偷摸摸的别人就不知道了,现在到处都是摄像头,难道那都是摆设不曾,害得我加班加点,看了一个下午的录像,你还敢狡辩说不是你干的。”
唐星不说话了。
“你自己说这事怎么处理,是愿意赔钱还是愿意跟我去派出所蹲一个星期?”何警官冷冷的问。
“要他赔钱,你们除非折了他那间破屋。”旁人有好些看热闹的人,也有人向那高冷的女人口中打听到了这其中的原委,便建议道:“他在家里连吃的也没有,还不如跟你去派出所混碗饭吃。”
“你以为派出所是那么好进的。”何警官回头看了那人一眼。
经过调查,唐星是个孤儿,村里正在想办法联系民政部门,给他找个吃饭的地方,只是此事目前还在申办中,没有答复。
何警官双手一摊,对那带墨镜的男人说:“情况已经是这样的情况,你们也都听到了,怎么处理?要钱他肯定是拿不出来的。”
“钱我可以不要,但一定要把这小子带去关十天半个月才解我心头之恨。”那墨镜男看着唐星就来气。
“这个我没办法,他才十四岁,属未成年人,你那车子维修费五百块钱,金额太小,不构成关人的条件,虽然我同情你的遭遇,但我也无能为力。”
“这不就没有办法惩治了吗?”墨镜男心有不甘地说。
“他的监护人都不在了有什么办法,法律也有滞后的状况,你没听说村里正在为他申请救助吗,你就自认倒霉吧。”
墨镜男也知道会是这种结果,他狠狠地瞪着唐星,临走时不忘放出一句豪言壮语:“你小子有种,下次让我碰到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何警官对村里的负责人也做了一番交待:“这个事你们村干部也要主动点把这个工作做到位,社会稳定人民才能安居乐业,群众相信才把你们选上来负责村里的工作,应该多为群众考虑,有些事情不是每天坐在麻将桌上就能解决得了的。”
何警官说一句,那村里的负责人点头应一句,待何警官他们走后,村负责人才骂唐星道:“你个小杂种,我当村干部关你什么事了,什么时候选举你家里谁投了我一票?”骂了一阵才走了。
唐星因此而出了名,让老槐树村的人都对他有点儿刮目相看了,前次差点让算命先生在池塘里淹死,这次又把别人的车划破而且还不要赔,不过这种刮目相看也就是敬而远之了。
唐星成了名人,再没有人敢为他介绍工作,民政部门的事情又没有一点儿消息,当然那不是唐星很渴望去的地方。
但是一日三餐却成了当务之急的问题,周奶奶那里,虽然时不时地去吃一顿,周奶奶也从来不厌烦他,但毕竟人家是个年岁很高的人了,而且她的日子本来就过的不怎么好。
却步那几个少年兄弟,除了偶尔也叫他出去吃喝,但也不可能天天如此,所以对他的生活也不会带来多大的改变,为了生存下去,他巳经在考虑着想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但最终让他这个想法付诸行动,却是因为发现了一件事情。
时节已到初夏,天气一天比一天热,老槐树底下从早到晚都有人搬了凳子去那儿乘凉。
有一天村里来了一个美女,站在槐树底下对着村里张望,还美女看上去很陌生,槐树底下的人不认识,知道她可能是找谁,但她不问,别人也不便于上前去和她搭讪。
那天唐星也在老槐树底下无聊地坐着,一个楞头青年神秘兮兮地招手叫他过去,悄悄对他说:“唐星,你不是很大胆吗,你如果敢去掀开那美女的裙子看一下她穿的是什么颜色的内裤,我给你五元钱。”
“这有什么不敢的。”唐星那几天每天去周奶奶家里蹭一顿饭,又不好意思去吃二餐,除了周奶奶这村里又另外没有人给他饭吃,口袋里又没钱,虽然商店里也能赊账了,但只赊不还那母夜叉的脸色也是难看的,一天只吃一餐饭的唐星,肚子是二十四小时都处在饥饿状态,所以五元钱对他就是不小的诱惑。
掀裙子并不是体力活,加上那美女看上去眼生,肯定不是本村人,所以也就没有害怕的必要。
古人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所以古人说的话是对的。
唐星为了五元钱,决定冒这个险,他便斗胆上前,悄悄来到那美女身后,回头见一干闲汉正在流着唾涎地关注他,期望早点看到他惊天一掀。
唐星咽了口唾沫,经过那美女身后时,忽然矮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把那美女裙子高高掀起,足有五移,方才放下。
唐星脑袋嗡的一声,全身血脉暴胀,这女人,难道买内裤的钱都没有,即然她没穿内裤,就无法确定内裤的颜色,要是那一干闲汉都看到了还好,要是他们没看到,又怎么去描述,讨要那五块钱呢,唐星此刻,竞有点恼恨这个女人了,特么的出门连他妈的内裤也不穿一条。
紧接着他又有一个问题百思而不得其解:这年头,难道真如传说中的,女人早巳经不时兴穿内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