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渡舱呆了十天，环境已经熟悉，值班员自己“百病藏身”不太管事，家里人寄来的钱已经到账，已经可以买东西吃，正当阿文他生活渐入佳境时，没想到连续两天发生了“吹口哨”和“军犬”检查事件，当时直把阿文是吓得是魂不附体，仿佛自己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似得。待过了两三天之后，他的心情才算慢慢恢复平静下来。

能够在过渡舱过得舒服跟值班员有莫大的关系，但不可否认跟管教也有关。我们舱的管教姓梁，听说是广西人，平时他讲话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很有磁性，每当早上上班一听到他的声音在外面的走廊上回响就觉得很有亲和力的样子。大家都是天涯沦落人，在这种举目无亲无依无靠的地方，你哪怕是有一点点的温暖，春江水暖鸭先知，能够听到他的声音算是一种享受；能够被安排到他这个舱室也算是一种运气。

梁管教在过渡舱片区是指导员，算是有一点权利之人。他在过渡舱这个片区管着两个舱18和19号舱，两个舱室相连，19号舱是我们的舱。平时看到出来搞卫生18号舱室的值班员长得青面獠牙的，有点像是当时刚进来时新兵舱的值班员，看了就有一种令人害怕的样子。以后听我们值班员说18舱的值班员有很多雕虫小技，他今天抽这个人背诵监规，明天抽那个人背诵背监规。在新兵舱已经有12条监规，到了过渡舱之后又加了12条，后面加这12条字数更长更难背诵，我们19号舱的值班员平时也会抽背诵，但一般都是草草了事，就算有不会的也是稍加提醒，叫大家抓紧努力背诵。但是18号舱的值班员就不一样，他就怕权利过期作废似的，非要搞出一点事来，搞得大家是人心惶惶，有苦难言，怀恨在心。但是大家又没办法，他是拿了尚方宝剑之人，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也惹不起他。在这种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地方，每个人只有巴结都来不及，生怕得不到宠幸，如果大家有什么好吃好喝的必然首先俸上给他，哪怕是那些一穷二白的只有在他面前点头哈腰，怕万一哪一天惹的他不高兴看不顺眼，但值班员做不到雨露均沾，难免总会有几个失落的，所以这几个总是提心吊胆“幸运降临”到自己的身上。

每天早上管教上班的时候，都会叫18跟我们舱的值班员出去帮忙搞卫生，比如是擦擦桌子洗洗走廊之类。搞完卫生之后，管教就会分一根烟给他们坐在他办公桌边上的矮凳子上坐住抽。我们的值班员是老烟枪，我们坐在劳动舱里透过铁门的缝隙看到我们值班员拿着烟时，看他样子是有点急不可耐似得。当管教扔过打火机给他时，看值班员点烟的时候他的手都在颤抖，一只手点烟，一只手围火，生怕那一点点火苗在他手心里熄灭。当值班员终于点燃他的香烟之后，他一连猛吸了三口，之后看他把后头靠在墙上，头有点仰望天空，仿佛每天只有这一刻能够使他忘记所有的一切，一个人看上去像是醉在云里雾里。许久之后，然后才看到一丝丝的烟雾从他嘴里不情愿似得慢慢吐出来，值班员如果不是为了他的心脏需要氧气，我估计他还不愿意把烟雾呼出来，因为他为了等这一点点烟雾他已经从昨天的下午两点等到现在。待值班员把他喉咙里的烟雾完全吐出来之后，此时梁管教才开始问他关于舱室里面的一些人员动态生产任务之类等等。舱里一般都没事，除了那天的吹口哨事件值班员被挨批罚了两天没烟抽之外，除了礼拜，反正管教上班的时候都会叫他们出去。每叫到他们时，值班员也非常的乐意，每次出去就像是一只快活的小鸟，在暗无天日的舱室里面天天呆住，能够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是求之不得，况且每次出去还有烟抽。

每次值班员出去，有时看值班员抽的醉醺醺的回来，像腾云驾雾似得，不知是不是跟平常少抽有关，看他好像“不胜酒力”，不过应该跟少抽烟的质量也有关，看他平时都是抽那种市面上最便宜又是焦油含量最浓的那类香烟，比如“羊城”牌香烟。抽完烟后，管教有时也会跟值班员聊一些其它的问题，比如关于值班员的案件事情。当每次提到这里时，刚抽完烟恍恍惚惚的值班员都会聚精会神的问管教有什么最新进展，但似乎不是很如意，因为值班员这个案子涉及同伙好几个人，哪怕管教有通天本事，总不至于为了值班员一个而放了其他两个吧？因为这毕竟是当差煞费苦心把你们一起抓来，难道说放就放不成？这岂不是儿戏？但是值班员总是怀着极大的希望，希望早早有一天能够走出这座阴深紧闭的大门在外面的蓝天白云下展翅飞翔。

值班员出去在外面也不能呆太久，怕影响，因为走廊上还坐着很多管教。每次值班员回来时，如果舱室里没有违规，管教一般都会叫值班员带上几根。当值班员从铁门的铁链下钻进来时，他们前面的几个抽烟的管理人员早已急不可耐像如狼似虎似得扑向值班员，值班员就会把香烟分给那几个主要的管理人员。那些人一分到烟以后迫不及待的就开始你一口我一口的抽起来。看他们几个抽的是非常陶醉的样子，不知是不是完全跟烟瘾有关，阿文怀疑是跟他有的抽别人没得抽也有关系，仿佛是在向其他人炫耀。不过这个河南籍值班员还算可以，一般在烟抽到只剩下约四分之一时，他也会把香烟传递下来，后面几个基层垂涎欲滴的烟鬼看到有香烟传下来时，各个都是手忙脚乱的你深吸一口，他深吸一口。那根烟经过几个人的深吸，它的包烟纸总是不成比例比烟叶烧的快，很快就烧到尽头，等到抽到最后一个人是，那烟头都要靠指甲夹住才能抽，但也不肯放过，抽的是可以说一点都不剩。待到大家都完全抽完之后，阿文看除了那几个人管理人员有点过瘾之外，其他的大概都是才一两成，看他们非常遗憾的样子，像是刚刚被吊起瘾又逼不得已要停止，又要等到明天早上管教上班时才有的抽，欲罢不能，每次大家抽完烟之后，值班员都会声色俱厉的向舱里所有人说：“你们可千万不要搞出什么违规，不然搞得大家没烟抽你就麻烦了”。听值班员说我之后，阿文觉得也是，你如果“以身试法”，首先你得先过值班员管理层这一关，虽然值班员不是很坏那种人，但他身边毕竟有一伙替他卖命和想得到他宠幸的人，大家都知道掂量这里的厉害，不过，阿文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管教的一种管理手段？《未完待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