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到玉衡殿这边来一聚,行觉大和尚有事要说。”
郭昊心中一动,不由自主的望了祝雪念一眼,心想:“南天宗这个门派听起来好耳熟。”猛地想起怎么回事,哎呀叫了一声。祝雪念见他脸色瞬间发白,眼神慌乱,不禁吓了一跳,忙道:“昊哥哥,你怎么了?”郭昊。
这才醒悟自己失态,发觉孙杰也正一脸疑惑的盯着自己,连忙摆手道:“没事,没事。”心中却道:“当年爷爷修书一封送往楚家,谎称我身中雪蟒寒毒而死,两家亲事就此作罢。若目下楚夕柔姑娘就在南。
天宗门人当中,待会见到了我,岂有认不出的道理?”一时间心急如焚,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时殿外嗖嗖响声连连,那是法器御空的声音,却是行觉呼唤的。
人到了。只见大和尚一马当先,随后十余名男女涌入殿中,郭昊目光迅速在人群中寻索一遍,发见并无熟悉的面孔在内,这才暗松了口气。祝雪念心细如。
发,觉出他似乎心神不属,一双妙目便一直在他身边打转,心想:“昊哥哥有什么心事,令得他这般为难,为何又不肯跟我说?难道是当着别人面前,不便言明?”
行觉昂首挺胸,边走边道:“各位师弟妹,你们绕了大半天,有何斩获?”众人纷纷摇头,行觉顿时小脑袋就昂得更高,洋洋得意道:“我早料到会是如此,你们这些小娃娃终究还是稚嫩了些,哪能像大和尚我一。
般英明神武,见微知著,别人费尽心思都找不见的东西,我轻而易举的得到手中。”
一名清丽女子身着黄衫,背负瑶琴,闻言喜道:“行觉师兄,可是找到了各位正道同门被关押的所在?
真是再好不过了!”行觉略作迟疑,心想那通道尽头或许正是押人的所在也不一定。
众人见他没有作声,便以为事情确是如此,俱个大喜。这些年轻弟子。
来自天下各门各派,当中却以行觉年纪最长,数日相处,显然也都摸透他脾性如何,于是早有人抢着吹捧道:“还是我有先见之明,早说过只要大和尚出一。
个胜俩。怎么样?这么快就应验了吧!”另一人不甘落后,急忙接口道:“正是正是,此次行觉大师兄旗开得胜,居功至伟,破了昏君妖道的诡计,不仅本人名声大震,玄圣寺定也将因此增添莫大光彩。佩服,佩服。
一时间谀词如潮。行觉起始还挺滋滋有味,但很快就察觉哪里不对,道:“那个各位师弟是不是太心急了些?我只说大和尚比你们强上一些,找到国师府中几隐秘异常的通道,没提过找见被掳的各位师兄。
弟那样的话啊。”
“啊!那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没影的事岂可拿来乱讲?”
“就是。”
四下里顿时响起一片失望之声。
被十几对眼睛齐齐盯着,饶是行觉脸皮够厚,竟也禁受不住额顶冒汗,支支吾吾。
那个你们去问孙杰那家伙去吧,刚才那些话都是他让我说的。”快走几步,站到郭昊身边去了。
孙杰摇了摇头,上前说道:“大家不要理他,我们在这玉衡殿中发觉了五条通道,凰羽门的风逝雪兄弟业已进入其中,我担心其中会有危险,因此召各位一起打算合力探明这通道中究竟有何古怪。”
进来的人**有三名女子,各持一件乐器,均属碧烟阁一脉,待到孙杰说完,齐齐花颜变色,其中那背负瑶琴的女子尤显焦急,道:“孙师兄,风师兄已然进去了吗?
既然知道其中凶危难测,你们这许多人在此,为何没有拦住他?或者与他同往,总比一个人孤身涉险好的多。”语气中大有。
孟谣琪不愿深往下想,定了定神,转回话头道:“这二位是知道风逝雪进的哪条通道了,就请指了出来,这里有众位同道在此,也好下去找人。”她看出郭昊祝雪念。
二人年纪不大,压根没将他们那点道行放在眼里,是以并没有带他们同往的意思。
郭昊摇头道:“此事。
我们也是不知。”孟谣琪眉头一皱,有些焦躁道:“岂有此理!孙兄方才不是说你们和风逝雪一样,也在。
从这座大殿之中吗?”四下望了一眼,只见这玉衡殿内柱倒案折,玉阶破裂,显是经过一场大战,而旁边地上更是倒着一具人怪难分的常风尸首,血肉囫囵,更。
是令她忧心忡忡。
郭昊道:“先前确然如此,但后来我和小念出去了一下,再进来时便不见了风师兄人影。”
孟谣琪顿时脸上生寒,张口便斥道:“身为同门,你们居然留他一人身在险地,难道就丝毫不在意他的安危吗?”语气。
已是十分凌厉。
郭昊微微诧然,心道这位孟师姐当真是个热心肠,竟比我们还要关心风师兄似的。说道:“师姐责备的不错,确是我思虑不周,一时疏忽才失了风师兄的去向。”岂料孟谣琪不依不饶道:“一时疏忽!这么要紧的事
单单靠这简单的几个字就能说得过去的么?风逝雪可是凰羽门百年难遇的奇才,为师门看重,此次他若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拿什么跟师门交代?”她这番话虽然是冲郭昊所说,目光却不经意间转到了祝雪念身上。
心道:“你容貌再美又有何用,一旦因此事害的风逝雪这样宿世罕见前途无量的天才人物稍有差止门那些老辈人物也绝不会轻饶了你。
孟谣琪出语虽有。
些颐指气使的模样,但念在其是善意使然,郭昊也不以为怪,以为自己确有疏忽之处。但见她居然将矛头指向。
祝雪念,顿时心生不悦,道:“凰羽门的事自有本门长辈处置,不劳旁人操心多虑。这位姐姐若有心的话,就请帮忙尽快找到风师兄就是,无须在这里对着旁人胡乱指责。”
孟谣琪咄咄逼人,祝雪念却一直未曾言声,并非是她怕了此女,而是看她相貌也是极美的,胡闹心思一起,就想看看美女。
当前,郭昊会如何处置。此时见那女人只不过是不怀好意的盯了自己一眼,郭昊便按捺不住,出语反驳,不禁欣喜异常,接口道:“正是,我们凰羽门自己的事,就是碧烟阁掌门亲临也不好多嘴。这位姑娘在这里。
叽叽喳喳的瞎起什么劲?当真好没来由。”“你!”孟谣琪脸色一红,她如何能说出自己是因心仪风逝雪,才会如此关心在意他?道:“谁爱管你们凰羽门的事了?我。
只是念在同为正道,对你们所作所为忿忿不平罢了。”
孙杰怕若再继续下去,不免伤了凰羽门与碧烟阁两家和气,插言道:“还是这位郭师弟说的对,别事先且放在一边,目下还是正事要紧。”孟谣琪亦担心风。
逝雪,不愿再多做纠缠,道:“孙师兄,就请你发号施令,咱们分成几拨,入洞寻人吧。”
孙杰心中好笑:“你都说了要分头行事,干么还要我发号施令,岂不多此一举吗?”此话当然不会出口,便道:“那好,咱们这里共有。
十五人,五个入口,恰好可以三人一拨,就请年长的师兄各带两名年轻的师弟师妹同行,如此一来可以互相照应,以防不测。”
孙杰话音一落,行觉便跳到郭昊祝雪念近前,笑嘻嘻地道:“这个主意不错,我就和凰。
羽门的小师弟小师妹一路啦。”寻思着在场诸人中,以这俩人年纪最小,修行自也弱,当然也是最需要大和尚保护的。
祝雪念却正筹谋如何脱身才不会被抓回凰羽山去,哪会愿意与人同行,道:“我们又不是去玩耍,只要和昊哥哥一路就好了,哪用再带个小和尚当累赘。”
她故意把话说的难听,就是要让行觉知难而退,不再跟随。哪知行觉虽然恼怒不已,但却也是个倔强性子,红着脸道:“小姑娘敢看不起人,那我还偏不如你愿,。
非得和你们一起不可。等遇到什么凶险之事的时候,大和尚便有机会亮几手佛门仙法给你们瞧瞧,到时我救了你们性命,看你还好意思冷言讥讽我不?”说罢竟不理会祝雪念,反而一把抓过郭昊手腕,选了一。
条通道便朝里钻。
祝雪念大急,道:“臭小和尚,你抓着我昊哥哥做什么?”随后追去。行觉头也不回,心里却嘿嘿一笑:“我就不信了,小丫头你会不跟来?”
孙杰回过头来,见孟谣琪瞧着三人离开的方向,怔怔出神,问道:“孟师妹,你打算和谁一起?是谣筝谣笛两位师妹吗?”孟谣琪却恍若未闻。
孙杰讨了个没趣,并不生气,道:“其实孟师妹全无必要担心,祝姑娘可能另有心上人了也说不定。”孟谣琪瞬间回过神来,面露惊喜道:“这话怎么说?”恍然醒悟自。
己如此急切,岂不是告诉别人自己十分在意此事,忙改口道:“她有没有心上人,跟我没有一点干系,说这些无聊事做什么?
师妹,我们走。”带着谣筝谣笛二人快步疾行,身影很快消失无踪,倒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孙杰得意一笑:“终究还是个大姑娘,你那点小心思哪能瞒得了我。”当下不再耽搁,余下九人分选三条通道,各入其中,喧闹一时的玉衡殿终于回复了片刻的宁静。
未过多久,脚步声响,有两人走到了大,众臣推崇,见识岂同泛泛?胸中自有一番丘壑。然而他深知面前这位师兄在本门之中位高权重,心机阴沉,更且野心勃勃,其志非小。心中对此人实是忌惮殊深,是以虽已大概。
推测出事情始末,却忍住没有做声。那道人道:“大概三十多前,正道各派打探到冥教教主闭关修炼,三年不出,因此凭空推测,认为他或许已然走火身陨,死于非命。遂联合起兵,讨伐冥教总坛西荒冥王殿,意图趁此良机,一举覆灭魔虐,还世人太平。不料后。
来却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致使正道各派屠魔不成,反落了个大败亏输的下场。本宗前任宗主郑元仙。
师,炉火峰一脉掌门秋海道长,以及玄圣寺护寺七大金刚等许多正义之士均为人所杀。当年一役你曾亲身经历,想来应该清楚记得这人是谁。”倚真道人咬牙切齿道:“不错,正是冥教时任教主木易天。当时眼见正道大捷,即获全胜,不料此人却突然破关而出。
,尤其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天脉九篇修行即将大成,几近圆满,正道七大名门中竟无一是他对手。唉!”
说到这里,那人话锋一转,道:“不过到时那昏君妄想长生不成,必然会怀疑到你身上。轻涯师弟,等到此次事毕,你便改回本来身份,回归山门。我会恳请宗主,。
升你为传法长老一职。”倚真道人闻言不由得大喜过望,却又不敢表露得太过明显,倒头拜道:“能为师兄效力,轻涯赴汤蹈火,在所甘愿,万死不辞,并无贪图门中高位之心。”
那人暗骂虚伪,将他掺起道:“。
本门宗主宏图大志,是要建立万事不朽之功勋,岂能赏罚不明?今日事后,天下各派势必与朝廷水火不容,火并。
交攻,到时本门便可从中渔利,大展拳脚。轻涯师弟立此奇功,我当然要有所表示。”
倚真道人便不再假意推辞,道:“既然如此,一切全凭师兄吩咐就是。”
两人来到常风尸身跟前,那人道:“这就是你那个修炼了易魂入体之术,夺了别人躯壳的弟子?”倚真道人愤愤道:“师兄明鉴。
正是此人。这逆徒犯上忤逆,忘恩负义,丝毫不念及当年我救过他的恩情。遭此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那人凝立不动,忽然一指常风左边胸口道:是什么。
”只见那具尸体血肉模糊的胸口处,赫然有着一个拇指粗细的乌黑孔洞,明显是被利器刺穿所致。倚真道人豁然想起那正是被冥雷剑诀击飞的冰锥刺入了常。
风身体,此时冰锥已然融化,但冥雷剑诀残余气机却留在了伤口上面。
倚真道人另有图谋,本想隐瞒下此事,不道人似乎看透了他心思,蓦地冷哼一声。
倚真如遭雷击,顿时心头狂跳,道心紊乱,竟是不能自己,再也不敢丝毫隐瞒,将冥教已然几十年未显于世的冥雷剑诀在凰羽门一名女弟子身上出现的事和盘托出。
饶是那道人心坚似铁,但甫一听闻此事,亦不禁大为动容,面上笼罩的那一团雾气微微晃动,心情激荡之下险些露出真容,时隔片刻,方才渐渐凝定。俯下身去,又在常风伤处端详了片刻,才道:“果然与当年仙。
逝的郑元宗主一样,是被冥雷剑气所伤。我只道自木易天一死,这部旷世奇书早已不复存在,当真是出乎意料之外。哈哈哈哈”纵声狂笑,忽然脖颈一扭,面向倚真道人道:“那女娃是否也在去往皇宫的途。
倚真道人看不到他面目,却仍感到一道冷电似的的目光牢牢盯注在自己身上,心中不禁打了个突,连忙点头道:“正是。我虽有心从她身上取得天脉九篇献予。
师兄。但又恐其他人发现端倪,打草惊蛇,是以不敢擅自做主,任凭她去了。”心中愈发忐忑:“天脉九篇如此要紧之事,我没有及时上禀,定会引得师兄震怒,好不容易到手的传功长老宝座只怕是要泡汤了。”惋惜不已。
那道人双手互握,不时拇指搓动手背。倚真。
道人知道这位师兄心中定有一件踟蹰难决之事,正在权衡利弊,也不知是不是琢磨着如何整治自己。心情七上八下,连大气也不敢出。
沉吟片刻,道人似乎终于有了决断,一摆袍袖,开口道:“此事你做的很。
好,日后回宗之时,除了传功长老的位子外,我还会另有褒奖,以犒赏今日之功。”
倚真道人忧心忡忡,没想到竟等到这样一句话来,当真是喜出望外。焦虑一去,贪念便难抑止,道:那道人长叹一声,亦颇。
有惋惜之意,意味深长地道:“我辈修真无不渴求长生,似天脉九篇这等罕世奇功,怎能不心向往之?然而那。
小姑娘自凰羽门而来,能得祝九渊以天脉九篇传授,你可知她究竟是何来头?”倚真道人摇头,口称不知。那道人嘿嘿冷笑道:“若是我猜的不错的话,此女定是陆九渊的掌上明珠,亲生女孙,那个曾被人以阴寒法。
术重伤的小孩。”
倚真道人“啊”的一声,一脸讶然道:“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动了祝九渊的亲近之人?”显然是不知此事。
不知为何,那道人犹豫了一下,随后才摇头说道:“此事凰羽门瞒得极是隐秘,世上少有人知。从那以后,便一直有极阴寒气留在那孩子体内,不时发作,痛苦。
难当,却又不能便死。祝九渊对这唯一孙女珍若性命,眼见她饱受磨难,实是心如刀割,却苦于没有治愈的办法。后来有玄圣寺的慧海和尚给出了个主意,说是只。
要能找到久湮于世的天脉九篇,加以修炼,寒气自可消于无形。就因慧海这一句言语,凰羽门人便索遍天下,甚至有人暗中潜入冥教总坛,只是为了窥听天脉。
九篇的事。可这些年下来,一直听说进展甚微,毫无所获。”顿了一顿,又捻须续道:“祝九渊狡诈如狐,我早觉得实情不会如此简单,没想到天脉九篇居然早到了他手中!”
倚真道人若有所悟,道:“看来外界的传言不过是祝九渊故意布下的疑阵、混淆人心的伎俩而已,好教别人不去跟他抢这部奇书。”
那道人道:“九成便是如此。有了天脉九篇、再加太虚无极道法,仗此两大绝学,凰羽门足以横行天下,压服各。
派,真正成为无可撼动的天下第一名门。然而他们为何秘而不宣,藏而不露?其中却是另有一,心道:“当年我且要受你摆布,现下你形势更比人强,我纵使心怀怨尤。
又能耐你何如?还不是只有忍气吞声的份?”心下苦笑一声,道:“师兄一片苦心,已然预见今日之事,因此才会早做安排。轻涯能得师兄看中,略尽绵力,只能说是三。
生有幸,从不曾有半点怨怼之意。”
那道人仍然沉吟不语,似乎难以定夺。倚真道人心知此人刻薄谨慎,如。
今在宗门内更是势力已成,若不能得其信任,自己日后势必举步维艰,想再进一步更是绝无可能,把心一横,忽然跪倒在地,道:“从今而后,轻涯更当以师兄马首是瞻,唯命是从,但违此言,必当身中五蛊毒王。
噬心蚀肺,肠穿肚烂而死。”
那五蛊毒王乃是取南疆最毒的五类蛊虫各数百只,放在一只蛊盅内吞噬撕咬,最终存活下来的必是最毒的毒虫,是为五蛊毒王。其毒性之狠烈霸道,端的是无法想象。修真之人崇信仙佛神罚,轮回报应,因此极重。
誓言,倚真道人肯发下如此重誓,确是死心塌地的舍弃旧主,投奔这位师兄了。
倚真道人长叹一声,做痛心疾首状,道:“陆前宗主正是被他的冥雷剑诀所害,当时惨状犹在目前,只怪我修行低微,不能相助他老人家脱危解困,至今仍引为平生恨事!好在那木易天作恶多端,人神共愤,恐怕连老天爷也看不过去了,。
终于在十七年前与凰羽门祝东辰约斗于扶苍山时意外失踪。世人皆传他二人功力悉敌,竟而在斗法之时同时重伤对方,最后死在了人迹罕之地。”那道人赞许似的点头道:“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师弟心念宗门旧日。
恨事,感怀先人,着实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倚真道人自谦道:“轻涯身受宗门教养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一点微末修行,谨供师兄驱使。”
各宗门教派均以掌门宗主为尊,倚真道人却向同为长老的师兄摇尾示好,其中深意不言自明。
道人焉能听不出他有心托庇在自己羽翼之下的深意,心下虽然高兴,表面却不露半点声色,自顾说道:“由于冥教所存天脉九篇本就残缺,后来好不容易经木易天之手方才找回完本经文,不期他又意外失踪,竟致这。
部旷世绝学几近失传。这十七年来间,不论是冥教中人为了重振魔威;还是正道中人为了掐灭妖人妄念,都曾撒下无数人物之力,到处索寻木易天下落,奈何却始终不得其祥。久而久之,了无寸进之下,终是无果而终,人们也渐渐淡忘了这份心思,若不是你今日突。
然提起,连我也都记不起来了呢。如今,那小姑娘能使出冥雷剑诀,足见世人所传不实,那木易天大概已然落入了凰羽门手中,而其身上的天脉九篇道法自然而然早。
成易天手中正道各门势必追根究底,惩治恶首。凰羽门为了独享宝典,当然不会交人出去,因此祝九渊才会秘而不宣,只是将这部震古烁今的功法传给亟待练功救命的孙女。”
倚真道人听他叙说的头头是道,有理有据,当真宛如亲见一般,赞叹道:“师兄慧目如炬,一目了然,我看实情九成便是如此。”心中冷笑连连,暗道:“祝九渊为人耿直,气魄极大,若他真得到了天脉九篇,恐怕也不。
会敝帚自珍,至少他那几个得意弟子譬如顾丹晨、陆元放之流,必当深受其惠,得到传授。你肯弃那女孩性命于不顾,还不是打着别的歪主意,想从别人那里夺得宝典。可是顾丹晨陆元放等人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吗?”
道人哪知他另有心思,又道:“说了这许多,你可明白我为何宁肯放弃如此大好时机,也要放任这女孩丧于朝廷之手了吧?”
倚真道人久居朝堂,深悉为官之道,装糊涂也要适可而止,否则稍有不慎便会为上所厌,便道:“我若再糊里糊涂,可。
就对不住师兄提点之情了。朝廷此番抓了许多修道之人,但总觉分量不够,未必就能掀起多大风波。可是现如今有了这个女孩,情形可就大不相同了。她是天下第一名门前掌门的亲生孙女,现掌门的外甥女,阖门。
上下皆视其为掌珠,宠爱无比。一旦她被朝廷中人杀害,恐怕整个凰羽门都要为此疯狂了,势必大举报复不可。
比杀几十个各门各派寻常弟子要管用的太多!师兄这招‘祸水东引’的妙计委实高明。”
道人并未沾沾而喜,道:“师弟,朝堂之上,侍奉昏君,免不了歌功颂德,满口谀词。但师兄我修行百年,心中总有三分清净,这些。
自欺欺人的话就不必在我面前说了。”
倚真道人唯唯称是,道:“轻涯口中之言尽数发自肺腑,绝无虚恫奉承那道人隐藏的真容嘴角微微上挑,颇有几分欢喜之色。
他表面上不假辞色,心底里对这一番奉承之语却似乎很是受用。道:“这些日子我们大费周章,为的就是勾起天下各派与。
朝廷道仇怨,那时纷争一起,互相残杀,本宗只须摇旗呐喊即可。如此一来,不管最后谁胜谁败,双方势力必然均大受折损,不复当初,而本宗却毫发无伤。到时再携雷霆之威,一举扫平修真各派,岂不易如反掌尔!”
倚真道人听的是热血沸腾,道:“这许多年来,本宗为天下正道屠魔驱邪出力不少,死伤弟子不计其数,但却始终屈居人后,被凰羽门、玄圣寺等派一直压在头上,也真是让人胸怀难畅。想来宗内各位师兄师弟,后起之秀。
也定和轻涯一般心思,誓愿追随师兄左右,为宗门崛起甘愿赴汤蹈火,死不足惜。”说罢,忽然一躬到地,深施一礼。
若说刚刚只是小心试探,此刻便是诚心示忠了。那道人沉吟半晌,心道:“此人远在京城,却如此刻意亲近于我,看来宗内。
大势他都看的一清二楚,也算有些眼力。”上前将其搀起,道:“当年我提议将你送入朝中为官,虽说享尽了许多尊荣富贵,但从此俗物缠身,与那些腌臜人物虚与委蛇,却也误了十几年修行,师弟你不会怪我吧?”
原来此人不止当下,从前也是威势极重,惹得本宗宗主也是忌惮不已,暗暗提防。不料他却先发制人,为了剔除宗主左右臂膀,居然将主意打到依附宗主一方的几位长老头上,编织各种理由,将他们遣散各地,成为一盘散沙,从此宗主一方势力大削,再难与他分。
庭抗礼。
倚真道人正是当年最拥护宗主的几人其中之一,心道:“当年我且要受你摆布,现下你形势更比人强,我纵使心怀怨尤,又能耐你何如?还不是只有忍气吞声的份?”
心下苦笑一声,道:“师兄一片苦心,已然预见今日之事,因此才会早做安排。轻涯能得师兄看中,略尽绵力,只能说是三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