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进行到现在这一步,虽然已经不在许一一最初的设想中,但她已经开始相应对计划进行调整。
原本,她只是打算把孩子成功接出来之后,用那份文件从许长明手里换一笔钱,带着心心找个城市定居。
如果只有她自己一个人,随便哪里都好,她也能活下去。
但是带着心心,她就需要仔细的算一算。
跟傅霆琛的契约只不过进行了两个月,之前他答应把他们住的公寓过户到她的名下,但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发生,她原本找他要那个房子也是句气话,因此,她也没有在意去追要房子相关的文件。而他给她的家用,除了支付公寓房租还有张婶和心心的花费,已经剩余不多。
她手上最大的一笔钱,来自于顾念北帮她参展,后来男爵拍下来的那副画。一百万英镑,扣掉所有费用,她还能拿到五十万。
不算多,但也够母女俩在小城里定居,然后她继续想办法画画赚钱,养活两个人。
找个没有人认识她们的地方,过安稳平淡的日子。
这是她之前的设想。
但心心这一出事,许家众人迥然各异的反应,以及接踵而来的各具立场的谈判和交易,让她忽然有了全新的思路。
回头望,这一路走来,似乎每一次变动,都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
但仔细想想,又有哪一次变动,是她主导的?
没有,都不是。
她像身在乱流之中,被人推着仓皇向前,然后奔逃之中向左或是右,硬着头皮面对全然未知的茫茫前路。
洛舒意,许长明,傅霆琛……似乎每个人都比她自己更清楚她的用途,于是他们随意的拈起她来,摆放在各个位置,让她为自己的贡献价值,甚至,他们还会为了争抢她的价值而厮杀博弈。
当洛舒意当着傅霆琛的面头头是道的分析他如何利用她,而他半点不屑于辩驳时,她应该心碎的。
就好像,第一次听到从洛舒意口中说出许长明在利用她暗害傅家时一样,她心碎难忍,无所适从。
但很奇怪,除了有一些些的失落,一点点的悲哀,她竟然没有觉得太过心痛。
那时候,只有一个念头,忽然从脑海中冒了出来,牢牢的占据了她的心神。
如果,她的存在对这些人这么有影响力,她手里握着的东西,能让这些费心谋算的人如此在意,那凭什么她要任人摆布?
她是一颗棋子。
但如果一颗棋子的作用能改变一个战局呢?
那她凭什么还要当一颗普通的小小的毫无主张的棋子?!
心心现在的状况,要恢复正常还不知道需要多久,医生也给不出定论,也许很快就能好,也许一辈子就这样了。
她从前那平静度日,隐居小城的想法,在这个结论面前,彻底粉碎了。
她需要很多很多钱,她需要强大的权力,这样,她才能给心心建造一个安心康复的堡垒。
她曾寄希望于傅霆琛,可失望了。
但有什么关系呢,许欣礼给了她更好的交易。
抓住所有能利用的条件,她要给自己和心心,铺出一条平坦大道。
为了这个,她将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