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狄墨睡醒下楼,发现何震正坐在大厅的落地窗那里画画。
早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给他头发染上一层淡淡的金色,他穿着件白t恤,对着画架端着调色盘,像个搞艺术的俊秀少年。
狄墨从没见过他画画,一见之下觉得稀奇,站在楼梯上看了一会儿。
“睡醒了?”何震发现她站在那里,向她招了招手,“来看看我这个画的怎么样?”
她走过去,原来他在画庭院里的花草树木,每一种植物都惟妙惟肖的,颜色用的也清淡明丽,于是就说道,“好看,色彩漂亮。”
何震露出得意的笑容,毫不谦虚,“我也觉得色彩不错。”
“小姐来吃饭了。”苗姨走过来叫她,手里还端着一个白色小瓷瓶拿着一把绿油油的石榴叶子。
“好的。苗姨你拿这个叶子是要做什么呀?”狄墨感到好奇。
“这是老家的习俗,碰见昨天那样的事得去去晦气的。所以我一大早就去聚云山下头的王母池求了一瓶净水,用石榴叶子蘸着洒一点在身上,就能保佑你们以后平平安安的。”
苗姨说完给狄墨何震都洒了一点净水,这才满意的把瓷瓶收起来。
何震低头跟狄墨小声说道,“苗姨就是这样,小时候为了求个心理安慰动不动就给我洒点水,和同学打架都要洒。”
狄墨捂嘴偷偷笑了笑,“这不是挺好的,多洒洒还平安。”
“倒也是。”何震拉着她的手往餐厅走,“快去吃饭吧。”
“八点多了,你今天不去集团吗?”狄墨看了看时间,往常这个时候他都是要去工作的。
“下午再去,上午有客人来。”何震说道,“你也见过的,是茂成公司的裴源。”
狄墨对裴源印象深刻,“是他呀,那个花了一百万拍玉镯子的人。”
倒是长得白净又多金,钻石王老五一个。
“怎么?难道你看上他了?”何震问道,虽然面色如常,语气却沉了一沉,略带危险的意味。
“没有啊。”狄墨感到莫名其妙,“我又不认识他。”
何震怀疑的看着她,“你可不要想着红杏出墙,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人。”
又来了。
狄墨扶额,无力的坐在餐桌边,也懒得再和他辩驳,顺着他道,“是是是。这世上哪有男人比得了你何大总裁,你就放心吧,什么裴圆裴方跟我都没关系。”
“你知道就好。”何震达到目的后开始转移话题,“尝尝这个三色小炒,苗姨的拿手菜。”
狄墨从善如流,配合的夹了一筷子,大赞道,“好吃,苗姨手艺真好。”
“哎呦都是小菜,不算什么的。”苗姨正给她盛海鲜粥,听到这一句眉梢眼角都是和煦笑意,“等过年的时候给你做个满汉全席。”
过年?
狄墨夹菜的筷子一顿,眼里微不可察的划过一抹焦虑,很快就露出甜美笑容,“好呀,好期待啊!”
如今形势越来越严峻,为了尽早脱身必须开始b计划了。
九点半的时候裴源站在了苍山别墅门口,按了一下门铃。
大门很快打开,老潘出来迎接道,“源少爷,多年不见了。”
“潘叔,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俊朗迷人。”裴源笑嘻嘻的踏上台阶,一路走一路看,“这里也和从前一样,没有改变。”
老潘扶了扶眼镜框,感叹道,“地方没变,一直都是人在变。”
“是呢。”裴源伸手摸着台阶两边冬青树上嫩绿的新叶,“我们都在变,姐姐她却没怎么变。”
老潘听他提起裴琳,回想起那个长发如瀑姿容胜雪的少女莞尔一笑的样子。
她惊心动魄的美丽,使人见之难忘。
老潘心中无尽唏嘘,关切问道,“裴小姐如今如何了?有没有再得良缘?”
“还是老样子。回国前我去她那边看了一次,她这些年越来越憔悴,只怕心里仍然惦念何大哥,放不下吧。”
“那当初好好的怎么要退婚呢,真是太可惜了。”
当年裴琳跟何震关系已经到谈婚论嫁的程度,后来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她哭着搬出苍山别墅,三天后竟传来裴家退婚的消息,再后来就听说她只身一人去了国外。
而裴家以及所有知情人对这事讳莫如深,外人只知道婚约取消了,渐渐也没有人再提起。
裴源听到老潘提到“退婚”二字,脸上笑容淡了几分,平添了些许愁绪:
“姐姐跟何大哥,终究是有缘无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