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齐原接手四兴道短短几年的时间,手底下夜总会跟赌场居然有十几家,不显山不露水的竟成了气候……”
方若沐把那两张资料扔在桌上,“之前那两件事跟齐原脱不了干系,弟妹这事八成也是他指使金百霖干的。”
“可齐原跟金百霖没有任何交往交易的记录……”雷子犹豫的说道。
“有些事表面干净里头脏烂,你不能光看消息,纯粹的消息也会误导人的。”方若沐托着腮,淡淡说道,“你不是查到金百霖涉毒了么。一个月之前他进了批货,来路不明,而四兴道那段时间刚好卖出一批烟草,去向不明。这能说其中没有关联么?”
“大少明察秋毫,厉害。”雷子佩服的说道。
“少拍马屁。”方若沐目光如炬,缓缓说道,“既然他狐狸尾巴已经露出来,咱们也该下套了。”
“大少,我有一事不明,”老武疑惑的挠了挠头,“人家说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齐原为什么这样大费周章的去设计表少爷?”
“是啊……”方若沐若有所思,“你这个问题问在点子上了。咱们光知道他针对阿震,但是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针对阿震,这样子一环扣一环像是有深仇大恨似的,真是费解。”
“哪有什么深仇大恨?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什么的,表少爷是一样也不占,这齐原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想找刺激?”老武有些气愤的说道。
“别激动嘛老武。”方若沐笑嘻嘻的看着他,“就是有仇能怎么样,t市可不是他说了算的。”
裴家,宝云堂。
这会儿裴琳刚吃过晚饭,由家里的三个阿姨服侍着洗了手后,姿态翩然的坐在正厅的红木椅子上,看着心情不错。
准确的说,她从昨晚到今天为止,心情一直很不错。
只要一想像狄墨被金百霖百般折磨的样子,裴琳就感到一阵快意,整个人都神采焕发起来。
年轻又怎么样呢,只要被那个色鬼弄脏何震就不会再要她了,到时候自己就……
“琳儿。”裴世群坐在一边,皱起眉叫她,“想什么呢?叫你两声也不答应。”
“没想什么。爸,有什么事?”
“昨晚你见了盛文宣没有,觉得怎么样?”裴世群问道。
“见了,就是个花花公子,四处留情,和传闻一模一样。”裴琳说着美目微含鄙夷。
“话不能这么说。”裴世群有些不悦,“男人花心很正常,只要你是正室夫人,他在外头怎么样又有什么要紧。”
“爸,你怎么能这么说?”裴琳站了起来,“咱们家缺钱吗?难道你也要像那些趋炎附势的一样攀着盛家么?!我不嫁给他,我跟阿震有婚约的!”
“你!咳咳!”裴世群闻言气的咳嗽起来,“你以为你还是……”
“世群!”裴夫人从后堂走出来快速打断他的话,因为着急手里端着的茶都洒了出来,“你别和女儿生气。”
“唉……”裴世群满腔怒意一下子泄了出去,重重的叹息一声。
他何尝不知道盛文宣不好,但是除了盛文宣再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琳儿,你忘了。
你忘了你四年前经历过的一切,你也忘了你曾经怀过一个孩子。
谁也不知道那孩子的父亲是谁,你也不知道。
你忘了当初你流产后是怎样浑身是血的被救了过来,你忘了这么多,为什么还要记得你跟何震之间那个夭折的婚约?
裴世群心中交织着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作坚决的几句话,“我再说最后一次,你跟何震缘分尽了!过几天盛老夫人还会办花艺沙龙,你必须去参加,必须嫁给盛文宣!”
“我不去!”裴琳尖声拒绝,优雅如风烟般的姿态已然全部消失。
她头痛欲裂,心头似在滴血,片刻后竟无声无息晕了过去。
“琳儿!琳儿你怎么了?!”裴夫人哭着跑过去抱着她,不停叫她,“琳儿你快点醒醒!别吓妈妈……”
“来人,快点开车,把三小姐送医院!”裴世群心急如焚,大声叫道。
“都怪你!”裴夫人悲愤的看着裴世群,“女儿已经这么可怜了,她想提何震就提吧,你为什么要打击她?!非要逼死她才甘心么!”
“小敏,”裴世群心痛的直捶自己胸口,“琳儿她……她配不上何震了!长痛不如短痛,已经四年了,何苦再纠缠一辈子呢!”
“我的琳儿啊!”裴夫人哭的昏天黑地,“到底是哪个挨千刀的毁了你!妈妈诅咒他断子绝孙!”
“姐姐!你怎么了?!”裴源冲进来急切的叫道。
他刚才吃了饭正在房间整理茂成珠宝的账目,才核对了一半就远远听到外头哭声震天,吓得他什么也顾不得了,三两步就跑到了宝云堂。
“敏姨,姐姐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晕倒了?”裴源又问裴夫人,神色难掩担忧。
“没事,她就是情绪激动,马上就送她去医院看看。”裴夫人抬头看了看裴源,一抹厌恶从眼里一闪而过,她擦着眼泪说道,“你去忙你的吧,这里有我们就行了。”
裴源知道她向来不喜欢他们这些住在裴家的私生子,见她发话不用他管,就没再说什么,默默转身就要退出宝云堂。
“先等等,你跟我来,”裴世群叫住裴源,“我有事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