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
男人目眦欲裂,使劲摇晃着手腕,想用金属撞击声引起外面人的注意。
路平安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脸,“别闹,会把手腕磨破。”
他哪里听,又是摇又是踢,一下蹬翻了床尾凳。
楼下果然有人跑了上来。
敲门声响起,床上这位就闹得更欢了。
路平安用力压住他,咬了咬嘴唇,闭上眼睛,努力了两次,终于呻吟出来,“星,星星,不要啊,疼,疼,你轻点……”
敲门声停了,脚步声往楼下走去。
路平安走到门边又听了听,确认门口真的没人了,才又回到床边把他腿上的绳子紧了紧。
忙完一抬头,才发现那人也不闹了,迷离着一双星星眼在看她。
路平安夸奖般摸了摸他的头,笑了笑,床边桌里找了一支笔,又从台历上扯下一张便签,盘膝坐在桌边地板上开始写字。
成星宇努力侧头去看,她写得很慢,字如其人,狗爬一样,辣眼睛。
忍着眼辣再看,只见上面写着,“我成星宇,自愿跟路平安达成‘睡一觉所有恩怨一笔勾销’的协议。如果以后对她进行骚扰报复,就……”
写到这里,突然写不下去,她咬着笔头想了一会儿,扭头看了看他,又瞄了一眼他的腰,神情平静,语气平淡,“就格尼小吉吉。”
成星宇腰下一凉,立刻想起了那晚那把明晃晃的刀。
“不说话就是默认,那就这么写了。”
“唔-唔-”
成星宇摇着脑袋拼命抗议,这世上竟有如此草菅人命的法官。
“别闹!”
路平安拍拍他,又趴回去继续完善她的字据。
成星宇闹了一阵没作用,瞪着眼睛想用目光杀死她。
床头桌上一盏小灯照着路平安,她的头发成了暖金色,弧线优美的耳廓,小小的耳尖,像某种兽类。
路平安发觉他在看她,转过脸来,自嘲般笑笑,又低头继续写,“我字儿不好看。你凑合看,应该也能看清。”
成星宇不再避她,大大方方地看。她的唇形很好看,唇瓣饱满,上唇唇角自然翘,唇珠明显。此时双唇紧抿,唇瓣随着手上的笔力而轻轻地努动。很努力的样子。
成星宇突然想笑,刚才绑他时行云流水凶悍异常,现在为了简简单单两行字却努力认真成这个样子。
上帝创造这个女人时,一定是开了小差。
“好了!”
路平安搁下笔站起来。
“刚才用哪只手摸的我?”
“……”
成星宇把右手中指竖起来。
“就它了。”
路平安单膝跪在床头,捉住他的那根指头,低头就咬了上去。
“唔……”
成星宇低哼一声。湿糯刺痛的感觉一起,如遭电击,电流自指尖而起,迅速流遍四肢百骸,最后凝聚一点,又麻又痛,胀得要爆炸。
路平安捉着他的手指按在纸上,“没找到印泥,你凑合一下。”
白纸黑字血手印,这一下他就再也赖不掉了。
手印按好,她一只手扯了纸巾裹住他指尖的伤口按着,一只手举着那张纸念给他听,“我成星宇,自愿跟路平安达成睡一觉所有恩怨一笔勾销的协议。如果以后再去对她进行骚扰报复,就赔给她三个亿。空口无凭,立字为证。成星宇。”
她到底是没有把那断子绝孙的话写进去,他得感谢她八辈祖宗。
“你如果以后再找我麻烦,这张字据就会寄到赫美集团董事会。”
打蛇打七。即将接手赫美商业帝国的人,会让这种小事影响到自己的前途吗?
成星宇使劲晃动着手腕抗议,他可是个正经接班人啊,如果这么不正经的字据被董事会那些叔叔伯伯看到,他得费多大劲才能解释得清啊?
“就这样吧。”路平安把那张字据仔细收起来,“我说到做到,现在就陪你睡觉。”
嗯?
成星宇睁大了眼睛,还给甜枣吃?
路平安裹紧了浴袍在他身边躺下,闭上了眼睛,“睡吧。别动了,你手腕都红了……”
困意袭来,她翻个身,真的睡着。
成星宇扭头看她,只看见她小小的后脑勺,刚洗过的头发有些乱。
强迫症一下就犯了,他特想把那毛给她撸顺了。
……
他说睡一觉,她就真的跟他睡了一觉!
第二天早晨八点,吴阿姨来敲门,成星宇在房里答:“知道了。等会儿我自己下楼吃。”
吴阿姨又听了听房间里的动静,很安静,估计是都累了,还没起。
昨晚动静可是真大!高兴得她一晚打了几个电话向太太汇报。
吴阿姨是昨晚大宅那边得到“星总带女孩过夜”的消息以后被连夜派过来的。
这么多年了,他们家星宝有毛病的传闻,终于不攻自破了。
昨晚,就在昨晚,星宝竟然带了女孩来过夜,还……
唉,说起来吴阿姨的老脸都要红了。现在的小年轻们都这么开放吗?就昨晚那动静……
亏得是在深宅大院的别墅,如果还跟以前一样住单元楼,第二天可怎么见左邻右舍呦。
吴阿姨一面在心里高兴,一面摆摆手吩咐佣人把丰盛大补的早餐又端了下去。
老人家扶着楼梯往下走,刚才星宝说……
哦,对了,星宝说什么来着?
待会儿他自己下楼吃?
那女孩呢?
嗯,一定是害羞不好意思下楼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