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 一剑致命
作者:拾七夜      更新:2019-10-04 04:33      字数:3990

徐凤眠起身说道:“二哥请坐。”

周雄英笑道:“三弟,大哥对你器重异常,不但咱们百花山庄,要张灯结彩为你祝贺,而且还请了当今武林中,几位出类拔萃的人物,在咱们百花山庄,来一次英雄大会,使三弟一举之间,成为江湖上家喻户晓的英雄人物。”

徐凤眠道:“小弟何德何能,劳大哥这般铺张。”

周雄英笑道:“兄长之命,咱们做兄弟的岂可不从……”

目光一转,望着唐三姑笑道:“三姑娘的祖母,也列在贵宾之中。”

唐三姑道:“花大庄主能看得起我们唐家,那是我们唐家的荣幸。”

周雄英微微一笑道:“届时尚望三姑娘和令祖母一起同来。”

唐三姑淡淡一笑,道:“周兄可是在下逐客令吗?”

周雄英道:“好说,好说,三姑娘多心了。”

唐三姑道:“你们兄弟或有机密之事相商,我先告辞了。”

周雄英一抱拳,道:“在下不送。”

唐三姑道:“怎敢有劳。”说完,大步走出兰花精舍。

周雄英望着唐三姑背影去远,落座笑道:“大哥因修习一种至高的武功,不幸走火入魔,已绝迹江湖整整十年,近来顽疾已好,武功亦已圆满练成,又得三弟加盟,可算是百花山庄立庄以来,从未有过的大喜事。”

徐凤眠道:“大哥功行圆满,那自然是一大喜事,但小弟加盟,却又算不得什么。”

周雄英笑道:“三弟不可自轻,以你武功而论,当世武林,只怕还很难找出几个敌手……”

只听得一阵急促的步履之声,传了过来,一个身着红衣的大汉,扶着一个全身黑衣的大汉,奔入了兰花精舍。

那红衣大汉不敢闯入室中,扶着那黑衣大汉奔到门口,立即自动停了下来,肃然站在门外,高声说道:“二庄主、三庄主都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

那黑衣人有如酒醉一般,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

徐凤眠霍然离座,肩头一晃,人已到了门口,伸手扶住了那黑衣人。

凝目望去,只见那人左肋处,衣服破裂,血水已然凝结,想是受伤已经很久,又经一阵奔走,神志已有些不清楚了。

周雄英端坐未动,沉声说道:“三弟,放开他,让他休息一下。”

徐凤眠道:“这人受伤很重,只怕是很难复元了。”右掌轻轻按在那人背心之上,一股热力,由那人的命门穴中,直冲而入。

那黑衣人被徐凤眠深厚的内力,攻人体内,催动行血真气。将他苍白的脸色上,逐渐泛现出轻淡的血色,神志也缓缓的清醒过来。

他睁大了一双眼睛望着周雄英,口齿启动了半晌,叫出一声:“二庄主。”

周雄英面色肃穆,语气森冷地说道:“你怎么受了伤?”

那黑衣人讲话似已十分困难,常常是口齿启动了半天,才迸出一句话来。

只听,他断断续续地说道:“小的……在江畔,被人刺……了……一剑,伤的……很重……”

周雄英接道:“我知道你伤的很重,只怕是已经救不活了,快些把经过讲出来吧!”

黑衣人道:“那人问我是不是百花山庄中人……大庄主……是不是叫血影粘花花无欢……”

周雄英接道:“你可告诉了他吗?”

黑衣人道:“小的牢记着咱们百花山庄的规矩……纵是身受严刑拷打,……也……也不会说出庄中情形。”

周雄英微微点头,道:“那很好,你往下说吧!”

黑衣人道:“小的心中怒他出言无状,叱责了他几句,那人就拔出剑来,刺了小的一剑……”

周雄英道:“你是死人么?站在那里等着他刺?”

黑衣人道:“他出手太快了……快的叫人看不清楚,我只觉眼前寒光一闪,人已中剑倒了下去。”

周雄英脸色微变;道:“他只攻了一招,就伤了你吗?”

黑衣人道:“不到一招,小的只看到他右手握着剑柄,接着就是寒光一闪,小的就受了伤,根本没有看清楚他如何拔剑出手。”

周雄英道:“你还记得那人的形貌吗?”

黑衣人道:“详细形貌,已然记不清楚了,只记得他年纪很轻,出手奇快……”话至此处,已讲不清楚,唔唔呀呀,也不知他说的什么。

周雄英霍然站起来,抓过身旁的茶杯,举手一挥,把一杯冷茶,泼在那黑衣人的脸上,又厉声问道:“那人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黑衣人被冷茶一激,神智忽然一清,道:“小的记不不清了,好像叫什么徐……凤……”

徐凤眠听得怔了一怔,道:“他叫徐凤眠?”

那黑衣人身子一阵抖动,缓缓闭上双目昏过去了。

周雄英脸色一片镇静,毫无激动之色,说道:“三弟,放开他吧!他已经死了。”

徐凤眠缓缓放下那黑衣人的尸体,弹了一下衣袖上的水珠,说道:“如若不是二哥问话太急,让他能运气调息,再由小弟用真气助他行血运气,这人或可有几分生机,至少他不致死的这么快,咱们也可以多问他一点事情。”

周雄英笑道:“他重伤之后,又经过一阵奔行,失血甚多,救活之望,十分微小,万一救他不活,岂不是连这几句话,也问不到了?”

徐凤眠口中不言,心中暗想道:这位盟兄看上去十分温文尔雅,怎么心地如此歹毒。只不过是想问几句话,就不惜见死不救。

只听周雄英温和笑声,传入耳际,道:“怎么?三弟可是觉得我心地太狠吗……”

微微一顿,接道:“唉!三弟,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必得讲究心狠手辣,有道是: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这量、毒二字,各自奥妙不同,但却要靠人去如何应用。”

徐凤眠轻轻叹息一声,道:“二哥,小弟有几句话,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周雄英微微一笑,道:“三弟尽管请说,为兄的洗耳恭听。”

徐凤眠道:“适才那黑衣人提起的徐凤眠,只怕……只怕那人才是真正扬名武林的徐凤眠。”

周雄英道:“这么说来,三弟用徐凤眠之名,是冒充的了?”

徐凤眠道:“这倒不是,兄弟的名字,就叫徐凤眠,那人也叫徐凤眠,不知是何用心?”

周雄英道:“世间许多同姓同名之人,那也不算什么。三弟不用放在心上。”

徐凤眠道:“我要去找他问问,他这徐凤眠的名字因何起的。”

周雄英只是微微而笑,不作答复。

徐凤眠接道:“小弟想到江畔去瞧瞧,那人是否还在。”

周雄英道:“不用去了,他一定不在。”

徐凤眠回顾那黑衣人一眼,道:“难道咱们就任他伤人之后,平安而去吗?”

周雄英道:“三弟之意呢?”

徐凤眠道:“找那人讨还一个公道。”

周雄英略一沉吟,道:“就以三弟之见。”举手一拍,那肃立在门口的红衣人,急步奔了进来,躬身一礼,垂手肃立,周雄英一指那黑衣人的尸体,道:“把这人尸体拖出去埋了,再替我和三爷备两匹马。”

那红衣人应了一声,扛起那黑衣人尸体退去。

徐凤眠道:“二哥也要去吗?”

周雄英道:“三弟武功,天下都可去得,只是江湖上经验缺乏,难以对付狡诈人物,为兄的一同前去,也好从旁照应。”

说话之间,那红衣人已去而复返,站在门外,抱拳说道:“请两位庄主上马。”

徐凤眠暗暗忖道:这百花山庄中的行动好快。

他哪里知道这庄中,各种事物,都有专人管理,一声令下,即刻便可办好。

周雄英当先举步而行,笑道:“三弟用的什么兵刃,庄中皆有准备,吩咐一声,让他们取来。”

徐凤眠道:“小弟用剑。”

周雄英一挥手,向那红衣人道:“替三庄主带上一把宝剑。”

那红衣人应声而去,沿花径疾奔如飞。

周雄英带徐凤眠缓步而出,穿越花径,直向庄外。

庄门外早已排列了数十个劲装大汉,每人佩带兵刃,牵马肃立,眼看两人行来,齐齐躬身相迎。

周雄英举手一招,五个分着红,黄、蓝、白、黑的大汉,迎了上来,抱拳作礼。

“这两人都会武功,一向被武林视作泰山北斗的少林寺,自诩寺中僧侣,无一不会武功,但咱们这百花山庄,却不让它专美归前,金兰、玉兰聪慧过人,秀出伦群,在诸婢中,武功最好,大哥已下令拨为三弟随身侍婢,二婢武功上的成就,三弟或已看出,不去说它,而且二婢还极善心机,日后追随左右,当可代三弟运筹、献策,分担忧苦……”

突闻蹄声得得,一骑健马,飞奔而来。

马背上驮伏着一个黑衣人,直向几人停身之处冲来。

周雄英右手一摆,道:“看看他断气没有。”

那红衣大汉应声转身,迎着快马奔去,左手一探,抓住马组,用力一带,那急奔健马,打了一个旋身,停了下来,右手一把抓起那黑衣人头骨,抱起一看,道:“禀告二庄主,这人断气多时了!”

周雄英道:“伤在何处?”

那红衣人答道:“眉心之上,一剑致命。”

周雄英道:“放他回庄,咱们上马赶路。”

那红衣人应了一声,放开缰绳,那健马驮着黑衣人的身躯,向庄中奔去。

徐凤眠目光一转,眼看二十五雄,都上了马,忍不住说道:

“二哥,咱们只不过是到江畔找人,能否找着还难预料,带着这样多人同去,如临大敌一般,岂不要人耻笑咱们胆小怕事,倚多为胜。”

周雄英道:“那咱们少带几个。”转身对身侧五个分着五色衣服的大汉,道:“你们既是五组中的首脑,就由你们五个去吧!”

五人齐齐应了一声,举手向后一挥,其余之人,转身退了回庄去。

周雄英道:“三弟上马吧!那人又伤了咱们庄中一人,想必还在近处。”

徐凤眠一跃上马,道:“二哥请。”

周雄英道:“咱们并骑而驰。”

双骑齐齐放辔,健马奔行如飞,片刻时间,已出去了七八里路。

周雄英突然一收马缰,道:“三弟,等一下。”

徐凤眠疾收辔缰,快马人立而起,打了一个急转,才停了下来,道:“二哥有何见教?”

周雄英道:“那边有咱们派出的暗线迎来,或有要事禀告。”

徐凤眠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头戴竹笠、身披蓑衣的渔人,大步走了过来。

那渔人走近了两人的勒马停身之处,低声说道:“来人在三柳弯。”匆匆走了过去,似乎甚怕被人瞧出他的身份。

那人头上的竹笠,低压眉际,徐凤眠只看到他留着山羊胡子,竟未看清楚他的面貌。

周雄英把马一带,低声说道,“咱们到三柳弯去。”

七骑马奔行在黄土小径上,又行数里,已无路径,放眼看一片碎石、淤泥,耳际间响起了澎湃的江涛。

马匹踏着淤泥,浆水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