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 效劳
作者:拾七夜      更新:2019-10-04 04:33      字数:3506

徐凤眠回到兰花精舍,那金兰、玉兰早已迎候室外,捧送茶水,侍候的无微不至。

徐凤眠伸手从怀中取出三奇真诀,和衣倒在床上,心中暗暗忖道:听那红芍夫人口气,似乎早已成竹在胸,无为道长对我有保护之情,云阳子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岂能坐视不管吗?怎么想个法子,通知他们一声,也好要他们早作准备……

玉兰捧着一个瓷碗走了进来,一碗桂花白木耳百合汤,仍在冒着热气。

她向徐凤眠恭声道:“三爷,请您吃碗桂花木耳百合汤。”

徐凤眠心绪紊乱,本待拒绝,但见玉兰捧碗而立,神情间无限关怀,不忍再拒绝,取过银匙舀了一口吃下,道:“很好吃。”

玉兰道:“但得适合爷的口味,妾婢就心满意足了。”

但见软帘启动,金兰捧着银盘进来,笑道:“爷的头发乱了,我替你梳梳头。”

徐凤眠想到聂雪茹替自己梳头的事,轻轻叹息一声,默然不语。

金兰打开了徐凤眠头发,用梳子梳理。

玉兰却从徐凤眠手中取过银匙,舀汤送入他的口中。

一碗桂花木耳百合汤吃完,金兰也替徐凤眠梳好了头。

徐凤眠突然想起了唐三姑来,一日夜未见过她了,忍不住问道:“那位唐姑娘可来找过我吗?”

玉兰呆了一呆,手中瓷碗,几乎跌在地上,望着徐凤眠答不出话。

徐凤眠暗暗想道:她们这般怕我,想是我对她们太凶恶了,以后该对她们好些才是,当下微微一笑,道,“用不着害怕,我以后再不对你们发脾气了。”

玉兰道:“妾婢们得三爷提携,摆脱苦海,终生为奴为婢,任凭三爷打骂,也是心甘意愿,但望三爷答应我等永生追随,不要在大庄主面前辞了妾婢们,我们姐妹已感激不尽了。”

徐凤眠道:“好吧!我只要留在百花山庄一日,就要你们随我身侧就是。”

玉兰愁眉一展,道:“多谢三爷,如若三爷离庄时,能把妾婢们带在身侧,那就更好不过了。”

徐凤眠笑道:“我在江湖上走动,带着你们两个姑娘,岂不是要被人笑话。”

玉兰道:“如若三爷不喜女妆,妾婢们可改扮作小厮书童,也是一样。”

徐凤眠道:“好吧……”

玉兰接道:“三爷答应了,我给你磕头啦。”

说着,还真的屈膝拜了下去。

徐凤眠心中一动,暗道:我对她们从来少假辞色,但她们却对我这般迁就,我答应留她们在我身侧,带她们随我在江湖上走动,竟能使她们这般的欣喜若狂……

忽然想到望花楼上,婢女夏荷断臂一事,心中若有所悟,缓缓伸出手去,扶起玉兰,道:“你们放心吧!我答应了,绝不欺骗你们。”

玉兰忍着眼泪,笑道:“妾婢姐妹们,当尽心尽力的侍候三爷。”

徐凤眠笑道:“不用谈这些事了,那位唐姑娘来过没有?”

玉兰眼睛一眨,滚下来成行泪水,望着金兰,默然不语。

金兰轻轻叹一口气,低声说道:“玉兰妹妹不敢言,那位唐姑娘,已经被大庄主下令关入石牢中了。”

徐凤眠吃了一惊,叫道:“为什么?她不是二庄主特地请来的客人吗……”

金兰骇的娇躯一颤,急急说道,“三爷,小声点好么!”

徐凤眠镇定了一下心神,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玉兰道:“爷和金兰姐姐谈吧!我去把风。”放下瓷碗,一闪而出,身法干净利落,轻功竟是不弱。

金兰道:“详细的情形,小婢亦不知道,好像和爷有关!”

徐凤眠脸色一变,道:“和我有关,这非得问问不可了。”霍然站起,举步就走。

金兰大急,横身拦住了徐凤眠,道:“三爷,你要去问哪一个?”

徐凤眠道:“我去问二庄主。”

金兰道:“问了又能怎样?二庄主也难做主放她出来。”

徐凤眠道,“那我去找大庄主。”

金兰摇摇头,道:“大庄主既然下令把她关进石牢,自然也不会答应再放她出来,问明白也没有用。”

徐凤眠道:“这么说来,我就不能管了?”

金兰道:“不管最好。”

徐凤眠道:“不成,这件事我非得管管不可,无缘无故,函邀别人而来,为什么却又要把人家关入石牢?”

金兰道:“三爷,你可知道,咱们这百花山庄中,从无一人敢违抗大庄主的令谕……”她突然压低了声音,接道:“你虽得大庄主垂青,但也不可违背于他。”

徐凤眠微微一皱眉头,道:“我知道啦,多谢你的指点,但此事情理有亏,我必得问个明白。”

金兰道:“你不怕……”

徐凤眠接道:“怕什么?我不信大庄主就一点不讲道理!”

金兰轻轻叹息一声,道:“妾婢自幼在百花山庄之中长大,耳闻目睹了无数惊心动魄的惨事,三爷一定要问大庄主,妾婢也不敢强劝,但望三爷多多留心……”

徐凤眠道:“我不怕,你不必为我担心!”

金兰黯然泪下,轻声说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爷要小心了。”

徐凤眠沉吟一阵,道:“我一步走错,陷入泥潭……”

突然人影一闪,玉兰疾跃而入,道:“红芍夫人来了。”

徐凤眠赶紧收起三奇真诀,刚刚藏好,室外已传进来红芍夫人娇脆的笑声,道:“小兄弟在家吗?”

徐凤眠正待答话,那红芍夫人已一阵风般冲了进来,目光四顾,打量了金兰、玉兰一眼,道:“这两位姑娘不错吧!小兄弟艳福不浅。”

二婢齐齐躬身一礼,道:“夫人说笑了,奴婢等如何担当得起。”

红芍夫人道:“谁和你们说笑了,我是由衷的赞美你们。”

二婢知她是百花山庄中的贵宾,哪里敢和她顶嘴,奉上一杯香茗后,悄然退出。

徐凤眠起身说道:“男女有别,这卧室中谈话不便,咱们到外面厅里坐吧!”

红芍夫人笑道:“男女有别,那两个丫头就可以在你的卧室中停留吗?我瞧这地方不错,就在这里谈谈吧。”

徐凤眠无可奈何地说道:“夫人莅临,有何见教?”

红芍夫人道:“你对我这做姐姐的这般客气,不觉着有些见外吗?”

徐凤眠一时之间,想不出如何回答,只好沉吟不语。

红芍夫人微微一笑,道:“兄弟,姐姐明日约斗终南二侠,你是知道的了。”

徐凤眠点点头,道:“适才听夫人之言……”

红芍夫人接道:“夫人是别人叫的。”

徐凤眠道:“那我要如何称呼你呢?”

红芍夫人道:“我叫你兄弟,你该叫我什么?”

徐凤眠不愿叫她姐姐,灵机一动,道:“可是要我明早为你助阵吗?”

红芍夫人咯咯一笑,道:“用不着了,姐姐自信还能对付得了终南二侠……”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但战阵之间,难免有失手伤亡之虑,听你那大哥和宇文邕之言,终南二侠个个身负绝技,尤其老大葛天仪一柄风火扇,更是暗藏绝毒暗器,变化神鬼莫测,姐姐也不得不准备一下。”

徐凤眠道:“不知有什么需要在下效劳之处?”

红芍夫人道:“效劳倒不用,委托你代我收存一件珍贵之物。”

徐凤眠道:“什么珍贵之物?”

红芍夫人道:“玉仙子的画像。”

徐凤眠呆了一呆,道:“这个……”

红芍夫人道:“不用这个那个了,这玉仙子的画像,由花无欢亲口之中说出,为我一人所有,明日一战,我如果不幸战死,这画像就送给你了。”

徐凤眠暗道:她为什么不把画像交给那花无欢保管,却要交我代她收存?

只听红芍夫人接道:“不瞒你说,你那两位义兄和宇文邕,都不是可以信任的人,我瞧来瞧去,只有你可靠一点!”

徐凤眠道:“那倒未必。”

红芍夫人笑道:“你纵然不肯还我,也不要紧……”探手入怀,摸出玉仙子画像,道:“小兄弟,你打开瞧瞧,看看画像是真是假。”

徐凤眠道:“自然不会是假的,不用瞧了。”

红芍夫人道:“那你就好好的收存起来吧!明早恶战过后,我若不死,再来取回画像。”

徐凤眠道:“既是如此,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红芍夫人四下打量一眼,突然低声说道:“那个小婢,可是花无欢给你的吗?”

徐凤眠道:“她们都是百花山庄中人,一向在这兰花精舍之中待客。”

红芍夫人嗯了一声,打断了徐凤眠的话,接道:“可是,你却加盟这百花山庄不久。”

徐凤眠吃了一惊,暗道:这红芍夫人当真是不可轻视,百花山庄规戒森严,想来无人告诉她,口中却反问道:“何以见得?”

红芍夫人道:“我从两件事情上推断出来。”

徐凤眠心中大奇道,“哪两件事?”

红芍夫人道,“第一件事,是你的武功路数上看去,我虽然未见过花无欢的武功,但已从那周雄英和贵庄中的属下瞧出,武功路数似师出同门,但你却大不相同……”

徐凤眠道:“我们兄弟并非同出一师,武功上自是大有差别的了。”

红芍夫人笑道:“还有一件事,你就无法狡辩了。”

徐凤眠道:“什么事?”

红芍夫人道:“物以类聚,以那花无欢的阴沉,周雄英的狡诈,但你却是不够阴沉,也说不上狡诈,和他们全然不同,若你是久在百花山庄,本性难移,花无欢纵然不杀你,亦必早在你身上敝下手脚,以便控制于你。”

徐凤眠只听得心头一寒,默然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