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略一怔神,徐凤眠已疾奔而到。
四个大汉,两个施用单刀,一个施用软鞭,另一个施用一把虎叉,听得徐凤眠大喝一声,突然一齐停了下来。
回头望去,只见徐凤眠抱剑而立,星目中神光闪动,扫掠了四人一眼,冷冷道:“在下不愿伤人,并非是不敢伤人,如若诸位硬要向茅屋中闯,莫怪在下手下狠毒了!”
那施软鞭的大汉怒声喝道:“你是什么人,出言如此狂傲!”
徐凤眠冷冷地接道:“在下徐凤眠,诸位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徐凤眠说话,若是诸位擅入茅舍,便是自寻死亡。”
施软鞭的大汉,似乎是四人中的首脑,厉声喝道:“有这等事,在下倒是有些不信。”
徐凤眠道:“你如果不信,何妨一试!”
那施用软鞭的大汉,右手一挥,低声对两个施用单刀的大汉说道:“贵昆仲一齐出手对付这等万恶之徒,不用讲什么武林规矩江湖道义。”
两个用刀大汉应了一声,一字排开,拦住了徐凤眠的去路。
那施用软鞭的大汉,回顾了那用虎叉的大汉一眼,道:“咱们闯入茅舍。”
徐凤眠剑眉耸动,俊目放光,怒声喝道:“如若诸位不听在下警告之言,那可是自讨苦吃。”
这四人适才精神集中在对付金兰发出的暗器之上,听得徐凤眠的呼喝之言,等回过头来,未见到徐凤眠奔来时的快速身法,若是几人瞧清楚了,必将相信徐凤眠警告之言。
但见那手执虎叉的大汉,抖动着手中的虎叉,一阵呛呛乱响,疾向那茅舍冲了过去。
徐凤眠怒叱一声,一振手中长剑,白芒闪动,连人带剑,疾向前面冲去。
两个手执单刀的大汉,眼看徐凤眠人剑合一的威猛来势,不禁一呆,心中念头还未转完,徐凤眠已由两人身前疾冲而过。
两人但觉白光二闪,剑气扑面生寒,手中单刀还未递出,徐凤眠人已冲到。
但见那手执虎叉大汉冲近茅舍的身子陡然飞了起来,摔出去四五丈远。
凝目望去,只见徐凤眠手执长剑,挡在茅舍门口,冷冷说道:“哪一位有胆子,再过来试上一试?”
这快如闪电的惊人一击,使得在场中人个个心生寒意。
转头望见,只见那手执虎叉的大汉,侧身卧在地上,双目圆睁,张着嘴巴,但却讲不出一句话来。
原来,他被徐凤眠一脚踢中穴道,身子飞摔了出去,身不能动,口不能言。
只听一个沉重的声音说道:“你们不是他一人之敌,快退下来!”
那手执软鞭的大汉,听到那说话声音,已知来人是谁,垂首说道:“属下等替总瓢把子丢人,愿领责罚。”
来人正是那豫、鄂、湘、赣四省总瓢把子马文飞,只见他急行两步,一脚踢在那施用虎叉的大汉身上,说道:“不是你们不行,而是人家武功太高了。”
但见那施用虎又的大汉,打了两个翻滚,突然挺身而起,伸手抓起虎叉,猛向徐凤眠扑去。
马文飞大声喝道:“回来!”
那大汉应声倒跃而退,望着马文飞,满脸不服之色,道:“总瓢把子,何以唤回我,不许出手?”
马文飞一皱眉头,道:“你们四个人合起来,都打不过人家,你一个人岂不是白白的送命吗?”
那使虎叉的大汉道:“刚才属下未曾防到,被他踢了一脚,那如何算落败。”
原来此人有着三分运气,只被徐凤眠一脚踢中穴道,翻了两个跟斗,但总觉那不是由一刀一枪的被打败,心中大不服气。
马文飞脸色微变,道:“还不快退下去。”
那大汉虽然不服徐凤眠,但对马文飞却是十分畏惧,急急退了下去。
那马文飞回目一掠身后恶斗之局,钱大娘似已控制全局,攻多守少,心中暗暗忖道:看来今日之战,已难单凭我马文飞和几个随行属下出手,能够胜得此阵了……
心念转动间,突然探手入怀,摸出一个流星火炮,右手一抖,投向高空。
只听砰的一声,流星火炮在空中爆裂出一团火花。
徐凤眠冷冷说道:“马文飞,你可是在招请帮手么?”
马文飞脸上一热,道,“不错,今日来此之人,原非马某一人,只因在下敬重那钱老前辈的为人,曾经力劝群豪,等候片刻,先让在下和钱老前辈谈谈,若是钱老前辈给在下一个薄面,那是最好不过。否则……”
徐凤眠接道:“可惜她未给你总瓢把子面子。”
马文飞道:“在下既是无能说服那钱老前辈,只有据实相告今日来此群豪,以作公决,是战是和,也非我马某能作决定。”
徐凤眠冷笑一声,道:“为我徐某一人,居然劳动中原群豪,和马总瓢把子的大驾,当真是抱歉的很!”
马文飞脸上赤红,轻轻咳了一声道:“今日之战,非是江湖上一般名利之争,事关武林劫运、自非个人的颜面、胜负,可以影响大局。”
徐凤眠轻轻叹息一声,道:“马兄倒不失磊落胸怀,英雄气度,咱们适才之战,你并没有败,不用如此谦逊……”
马文飞道:“也许是三庄主手下留情,马某虽未败在当场,但在下实已自知若是再打下去,马某必败无疑……”
他轻轻叹息一声,又道:“在下久闻徐兄的大名了!亦曾快马追寻,两日夜兼程三千里,但却缘悭一面,始终未能见得徐兄,想不到初次一见,竟成生死对头。”
徐凤眠突然觉着这马文飞有着异于常人的气度,心中暗暗生出了敬佩之感,摇头叹息一声,说道:“马兄追的那位徐凤眠,恐非在下……”
马文飞怔了一怔,道:“这世间有几个徐凤眠?”
徐凤眠道:“两个……”
马文飞接道:“这倒是闻所未闻的事了,世界不乏同名同姓之人,但如说两位徐凤眠,都是身负绝技的武林高手,那倒是有些奇怪了。”
此人智慧过人,似乎不信徐凤眠之言。
徐凤眠叹道:“不错,世间很难有这般巧事,但如有一人,假冒徐凤眠之名,那就不足为奇了。”
马文飞道:“是了,两位徐凤眠之中,有一人是冒名顶替的。”
徐凤眠道:“正是如此。”
马文飞道:“恕在下问一句不当之言,三庄主这徐凤眠之名,是真是假?”
徐凤眠道:“真假有何要紧……”
马文飞接道:“不然,人过留名,雁过留声,真假徐凤眠,既都是身负绝技的高手,恐都不会默默无闻的虚度此生,这百年之后的是非功过,岂能混淆不清。”
徐凤眠抬头一瞥,道:“马兄的帮手来了!”
马文飞头也不回他说道:“他们并非帮我马某。”
徐凤眠道,“非是马兄助力,难道是来帮我徐凤眠的吗?”
马文飞道:“他们是来找那百花山庄的三庄主,如何是助我马某……”
他轻轻叹息一声,接道:“这些人事先并未有人邀约,一个个自动而来……”
徐凤眠接道:“我徐凤眠出道江湖不久,有什么大罪大恶,惹得这么多武林高手追杀于我?”
马文飞道:“徐兄气度不凡,确非为恶之相,只是因为你投效了百花山庄,所以才成为武林中的公敌。”
说话之间,数匹快马,已然疾冲而至。
钱大娘手中拐杖,急攻三招,荡开了围攻之人,飞身一跃,冲近茅屋。
马文飞也不拦阻,身子一闪,让开了去路。
钱大娘冲近徐凤眠,突然一挺身,收住急冲之势,和徐凤眠并肩而立,道:“来人过多,咱们并肩一起拒敌,免得顾此失彼。”
徐凤眠看那急奔而来的群豪,身份十分复杂,肥瘦高矮,不下数十人。
当先一人身高八尺,脸色赤红,手中提着一柄软索银锤,背上背弓,腰间插箭,神态威猛,气势慑人。
钱大娘低声说道:“那当先而来的红脸大汉,就是神箭镇乾坤唐元奇了,其人天生臂力惊人,不可和他硬拼劲力。”
徐凤眠点点头,道:“其人一派英雄气度……”
余音未绝,那唐元奇已然冲到,高声喝道:“哪一个是百花山庄的徐凤眠?”
徐凤眠一皱眉头,道:“在下便是,有何见教?”
唐元奇冷冷接道:“好,吃我一锤。”
右手一抖,手中的巨大银锤,直飞过去,点向徐凤眠前胸。
徐凤眠暗中运气,右手挺剑陡然点出,心中却暗暗忖道:此人长相,气度,威猛惊人,但不知内力如何?
只听钱大娘急声说道:“不可接他的银锤!”
手中拐杖一伸,点了过去。
她出言招呼,为时已晚,徐凤眠长剑已然点在了唐元奇的银锤之上。
只觉那点来银锤力道奇大,震得手臂一麻,但那银锤仍然被徐凤眠的剑势点开。
唐元奇怔了一怔,道:“好小子,可敢再接我一锤试试。”
手腕一振,银锤又点过来。
徐凤眠冷冷说道:“好!我就再接你一锤。”行气似珠,运劲若钢,力道直贯剑身,又向银锤上点了过去。
这次唐元奇又加了几成力道,来势较那第一锤猛了许多。
剑锤一触之下,立时分开,未发出一点声息,徐凤眠站立不动,银锤却被荡开。
唐元奇呆了一呆,道:“果然不错。”
钱大娘担心徐凤眠接不下唐元奇的锤势,伸出拐杖,准备随时救援,却不料徐凤眠连接两锤,竟是若无其事,暗暗赞道:这娃儿功力精深,似已到炉火纯青之境。她缓缓收回拐杖,退而观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