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麒剑势一缓,包西已乘机破围,铁笔封住了骆麒剑势,左手银圈抡动。
一招“风起云涌”,一阵叮叮当当乱响,挡开了胡槟、宋朝、朱无视三人的剑势,脱出了剑阵,铁笔一起,点向骆麒。
骆麒反手一招“孔雀开屏”,洒出了一片剑花,档开包西铁笔,宋朝、朱无视,立即分由两侧绕了上来。
包西吃过四人剑势合围之苦,哪里还容四人布成剑势,铁笔一振,反手点向宋朝,右手银圈挡住了朱无视的剑势,一提真气,跃出八尺。
卷帘风骆麒哈哈一笑,道:“怎么样?咱们兄弟合搏剑势的滋味如何?”
包西道:“算不得什么厉害的阵势,如若那剑势果真厉害,在下岂能如此来去自如?”
骆麒苦笑一下,道:“那你就再试一次如何?”
他心中有苦难言,如非右臂突然一疼,击出的剑势缓了一缓,这包西岂能轻易破阵而出。
包西心中暗道:他们合搏剑阵,虽未必能要我之命,但如想胜得几人却是万万不能,但如果不答应,岂不是示弱于人。
一时间犹豫难决,不知如何答复才好。
正为难,突听一阵哈哈大笑,传了过来,一人朗声接道:“好啊!贵兄弟四人,咱们兄弟两个,这票买卖对本对利,咱们兄弟接下了。”
包西不用回头看,只听那笑声,已知是包东赶到。
江南四公子,齐齐转目一望,只见一张圆脸,福字履,身着青绸长衫,外罩黑缎团花大马褂,大腹便便,又胖又矮之人,缓步行了过来。
卷帘风骆麒心中暗道一声:糟糕!如若闽滇二贾联手,咱们兄弟只怕万万不是他俩敌手,口中冷冷喝道:“你到很久了?”
金算盘微微一笑,道:“兄弟在另谈一票买卖,迟到一步,有劳诸位久候。”
骆麒冷冷说道:“隐在暗处,出手伤人,岂是大丈夫的行径。”
包东微微一怔,继而哈哈大笑,道:“兵不厌诈,兄弟就是早来了,也不会给你说明白啊!”
骆麒道:“闽滇双贾如秤伴锤,我早该知道你隐在暗处才对!”
包东道:“这一次就偏偏不让你猜对。”
包西冷冷接道:“江南四公子,狗不改吃屎,见了女子,就如蝇逐臭,老大,亮家伙动手,除了江南四公子,也好替世间保留下几位好姑娘。”
骆麒道:“两位爱财如命,那也比咱们兄弟高不到哪里去。”
这时,金兰已退到徐凤眠停身内室的窗外,低声说道:“公子,那不是闽滇二贾吗?公子终日里想寻找他们,此刻对面而处,怎不招呼他们一声。”
徐凤眠道:“不用慌,我要瞧瞧两人的品性如何。”
金兰心中暗道:口气如此托大,倒似是那闽滇双贾很听你的一般。
只听包东说道:“咱们兄弟虽然爱财,但决不伤格,从没有强取豪夺的事。”
包西铁笔一振,点向骆麒,口中喝道:“老大,不用和他们多费口舌了。”
骆麒闪身避开,让开一招,长剑一挥,江南四公子立即合在了一起。
适才四人联手合斗那债阎王包西一人,未能伤得了他,此刻,再加上一个金算盘包东,自是更难对付。
四人心中明白,如若不以剑阵合力对付两人,难以撑过一百回合。
包东哈哈一笑,道:“五年来四位想来必已练有绝学。”喝声中,右手向怀里一擦,取出金算盘,举手一抖。
哗哗乱响声,泛起一片珠光。
骆麒长剑领动剑决,四公子一齐出剑,斜横身侧,布成了拒敌的剑阵。
包西抢了右面方位,说道:“这四个龟儿子,练成了合搏剑阵,咱们从两侧攻去,让他们首尾不能相顾。”
骆麒吃了一惊,暗道:这闽滇二贾,不但武功高强,料敌察事的经验,也非常人能及,若是两人当真的两侧攻上,合搏剑阵的威力,自然大减许多。
包东微微一笑,移向左面方位,抖动着手中金算盘,说道:“此刻,咱们还可以讲讲价钱,若是动上手,那就是敲定了生意,赔赚都得认命了。”
卷帘风骆麒举起手中长剑,摇了两摇,四公子方位忽变,成了一座方阵,口中应道:“什么价钱,你开出来吧!”
包东哈哈笑道:“便宜,便宜,便是四位肯答应兄弟我一个条件……”话未说完,突闻一阵急促的狗叫声传了过来。
包西素知包东智计过人,戏骂言笑中,常寓奇谋,本待举笔攻出,闻言停了下来。
骆麒一皱眉,道:“什么条件?”
包东道:“眼下这归州附近,高手云集,贵兄弟想是早知的了!”
胡槟道:“咱们兄弟又不是瞎子,自然早瞧到了。”
但闻那狗叫之声,愈来愈急,分明是有人正向这茅屋行来。
包东目光一掠那依窗而立的金兰,笑道:“四位可听过天蛟帮吗?”
骆麒道:“自然听过。”
包东道:“你可知道那天蛟帮主是男是女?”
骆麒道:“咱们只闻天蛟帮之名,却是未见过那天蛟帮主。”
包东道:“这个兄弟可以奉告,那天蛟帮主乃是一位风貌绝世的年轻少女。”
骆麒略一沉吟,道:“这个和咱们兄弟何干?”
包东道:“自然有关系了,四位贪色,我们兄弟爱财,天蛟帮正是一票财、色兼具的买卖,若是贵兄弟愿和咱们合作,岂不是各取所需……”
骆麒道:“哼!你要咱们兄弟和你们合作对付天蛟帮。”
金算盘包东望了江南四公子一眼,随即拨动手中的算盘珠子,口中念念有词地说道:“二一添作五,二五合一十,三下五去二…”
江南四公子瞧着包东拨盘中珠子的举动,果然一副做生意的老板模样,心中暗暗好笑,但债阎王包西,却是心中明白,他心中是有了犹疑不决的为难之事。
包东拨了一阵算盘珠子,脸上泛起一种奇异的神色,回顾了那依窗而立的金兰一眼,突然一抖金算盘,口中发出一声低啸。
只听两声汪汪大叫,破空而来,两只卷毛大黑犬跃过竹篱,奔向包东身侧。
这两只大黑犬,高可及人,虽然狗形,隐隐中却如虎象,站在包东身后,四只巨目炯炯发光,不停的扫视四周。
卷帘风骆麒一直在等待着包东的答复,究竟是要如何一个合作之法,哪知包东好像忘了适才之言,凝神而立,似是在等待什么?
只听砰的一声,两扇关闭的篱门,被人一脚踢开。
一群装束诡异的人物,缓步走了进来。
当先两个身躯瘦高,全身黑衣的大汉,目光一掠闽滇二贾,冷冷说道:“果然又是你们,当真是冤家路窄。”
那包东看了两个大汉一眼,亦认出了两人身份,哈哈一笑,道:“原来是左兄、方兄,开道二鬼既然驾到,想来贵帮主亦就要到了吧!”
这两人正是那天蛟帮主坛前开道二鬼,铁判左飞和冤魂方横。
在两人身后,紧随着一个身着黑色道袍,胸前绣了一只金色小蛇,头挽道髻,枯瘦黑脸的怪人。
那怪人虽然瘦小,但双目炯炯,两道眼神,灼灼逼人。
那胸绣金蛇的道人身后,又随四个黑衣大汉,每人背上都背一把鬼头刀。
只听铁判左飞冷笑一声,道:“敝帮主是何等身份,岂是轻易可以见到的吗?”
那胸绣金蛇的黑袍道人冷冷接道:“本座乃天蛟帮主坛下金蛇令主,有话只管对我说,本令主自会酌情决定,或转告本帮主,或径行决定。”
包东笑道:“听你的口气,好像在天蛟帮中身份不低?”
铁判左飞道:“本帮主坛下三大令主,各有权责。”
包东笑道:“原来如此,在下倒是失敬了。”
金蛇令主冷冷笑道:“五年之前,你虽和本帮中有过一次冲突,那时本令主适有要事,未随帮主驾前,那次梁子,想你尚未忘去吧?”
包东呵呵一笑,道:“咱们生意人向来是只讲利害,从不记恩仇,别说五年前了,就是三个月前的事,如果和咱们兄弟利害消失,在下也是一样记不起来。”
金蛇令主冷笑一声,道:“但本帮主却是念念不忘你们闽滇二贾那次捣乱之事,记恨至今难忘,今日既叫本座碰上,自是不会再轻易放过两位。”
包西冷哼一声,道:“不放又待怎样?”
金蛇令主道:“有劳两位随同本座一行。”
包东笑道:“开过来价钱听听,在下兄弟一向不愿做亏本生意。”
金蛇令主目光一转,望了身后四个黑衣人一眼,道:“给我拿下。”
四个黑衣人应了一声,刷的一声,抽出了背上的鬼头刀,分由四个方向包围上来。
债阎王包西双肩一晃,迅快无比的抢了一个方位,和包东保持了九尺距离,铁笔护胸,冷冷地说道:“兵刃无眼,动起手来,不死必伤,四位如果不怕死,尽管上来。”
这是一个恰当无比的距离,使四个黑衣大汉,无法组成合围之势,但闽滇双贾,却能收前后合攻之效。
只见那四个黑衣大汉突然一分,两人一组,分向闽滇二贾围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