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 不甘心
作者:拾七夜      更新:2019-10-04 04:33      字数:3483

徐凤眠之名,震动一时,但场中群豪,却大部分未见过他的武功,但看他凝视凤竹的森森目光,和那握剑姿态,颇似剑道中上乘工夫,他迟迟不肯拔剑,拔剑一击时,必将是石破天惊,莫可抗拒。

凤竹此时,倒是勇气大增,尖声说道:“我凤竹今日纵然身受乱剑分尸而死,但能当着天下英雄之面,揭穿你花无欢为人的恶毒卑劣,那也是死而无憾了。”

这时,那假冒徐凤眠的俊俏少年,一张微现苍白的脸上,满布了一层紫气,双眼中光芒逼人,长剑已经离鞘半尺。

马文飞折扇一抖,突然斜张一半,左手平胸,长长吸了一口气,双眼中凝注在那假徐凤眠的右手之上。

显然,他已经瞧出情形不对,准备全力挡他一击。

司马乾突然一撩衣襟,探手从怀中摸出一对金轮,分执双手,平胸举起。

这时,大厅中一片寂静,静的可闻得彼此呼吸之声。

徐凤眠右手伸入怀中,悄然戴上一只千年较皮手套,准备必要时出手施援。

花无欢双眼炯炯,望着马文飞和司马乾,脸上却是一片平静,叫人瞧不出他是喜是怒。

其实,全场中群豪的目光,都投注在那俏美男子和马文飞等人身上,显见人人都关心着双方一击的胜败。

只见那假徐凤眠右腕一动,长剑突然出鞘。

刹那间剑气涌动,寒芒电射,白虹一道,直向凤竹袭出。

马文飞折扇旋转,飞起了一片扇影,一挡疾射而来的白虹。

寂静的大厅中,响起了一阵轻微的波动之声,那飞起的满天扇影,突然一闪敛去。

紧接金芒闪闪,飞起一片黄幕,挡住了那冲破扇影而过的白。

虹。

只听叮叮几声脆响,白虹黄芒,一齐收敛不见。

外人看去,只见扇影,轮光和剑气,一闪而逝,但当事人却已是几历生死。

凝目望去,只见假冒徐凤眠之人,脸上笼聚的紫气,已经全部散尽,露出了羊脂一般的苍白脸色。

马文飞脸上,交错着青白之色。右手抱着折扇,鲜血已经湿透了半个衣袖,滴在地上。

司马乾双手金轮交错前胸。喘息之声全厅可闻,顶门上汗珠如雨滚滚而下。

场中情势很明显,司马乾和马文飞都在这阻挡那俊美少年一击中,用尽了所有之能,若是那人的剑势,再增强几分力道,两人虽尽全力,都无能阻止那攻向凤竹的一剑。

这时,三人都静静的站着不动,极力在争取时间,运气调息。

马文飞连包扎一下伤势的时间,也是不敢浪费。

这是大风暴前的片刻平静,更惨厉的一击,即将开始。

强弩之末的一击,威势也许不大,但却是生死存亡的分野。

但见那俊美少年脸上泛起一层淡淡的紫气,逐渐的由淡转浓。

司马乾头上的汗水,也逐渐的消退不见,喘息声也消失不闻。

坐在旁侧的徐凤眠,默察情势,司马乾和马文飞已经难以再挡对方一击,必得想个法子,暗中出手相助才是,但在众目睽睽之下,要想不露痕迹的出手,却是一件不大容易的事。

这俊美少年的武功,已经震惊了全场,大部分未见过徐凤眠的人,都相信了这人定然是徐凤眠了。

因为徐凤眠崛起江湖时间很短,但却以俊貌快剑,传名江湖,眼下的少年,正符合传言中的条件。

如果他们仔细的瞧瞧,也许会改变心意,可惜注意及此的人,并不太多。

只见那劲装少年脸上的紫气,愈来愈浓,双眼中的神光,更见朗澈清明,显示出,一次生与死的决斗,即将展开。

马文飞经过这一阵调息,困倦大消,正开始思索对付眼下强敌的办法,暗暗忖道:如能和他展开搏斗,这鹿死谁手,还难预料,他这内功驭剑的一击,自己却是极难抵御。

眼下唯一的求胜机会,就是在他驭剑之后,展开抢攻,和他一招一式的搏斗,但必需在他真气消耗,难再作施剑取敌之时,才能各凭真实本领一战,可是这机会是那般渺茫难期。

因为,挡受他驭剑一击之后,自己亦将是精疲力竭,难再动手的时候。

这马文飞虽不会驭剑之术,但对此道却知之甚详,那驭剑乃剑道中最上乘的一门工夫,这少年驭剑术并非上乘,甚至是刚刚入门。

但此道之奇,奇在全身功力精神,都集中在一剑之上,力逾千钧,极是不易招架……

沉思之间,那劲装少年,已经发动,长剑一振,寒芒疾闪,直向凤竹射去。

就在那少年发动的同时,司马乾和徐凤眠也同时发动。

司马乾一振手中金轮,横里攻出,逼向那冷电飞掣的寒芒。

徐凤眠暗暗发出修罗指力,一缕暗劲,疾射过去。

那少年剑芒先被徐凤眠发出的修罗指力一挡,威势大减,再吃司马乾那疾转金轮一挡,响起了一阵叮叮咚咚之声,硬把剑势封住。

司马乾还以为这劲装少年二度一击,因内力不够而威势大为减弱,竟被自己轻而易举的封挡开去。

但那假冒徐凤眠的劲装少年,却是吃了很大的苦头,徐凤眠怕他剑势凌厉,不易阻挡,因此这一指,用出了八成劲力,无形暗劲撞去的力道甚猛。

那劲装少年只觉到手中的长剑被一股猛大暗劲击中,几乎不能控制的脱手飞出,自是被金轮轻描淡写的封挡开去。

马文飞突然欺进了两步,一拱手,道:“兄台剑招高明,在下想领教一下兄台的武功。”

他口中虽然说的客气,但却已不容那劲装少年答话,将手中折扇一挥,一招“笑指南天”,折扇一合,点了过去。

这时,那劲装少年脸上的紫气,已全部散去,露出了一张惨白没有血色的面孔。

只见他横起一剑,挡开了马文飞的折扇,但却不肯还手抢攻。

马文飞哈哈一笑,道:“兄台怎么不出手啊!可是累的打不动了?”

喝叫声中,折扇展开了一轮急快的攻势,忽而台扇点出,忽而张扇横削,一把折扇兼作刀、剑,以及点穴的判官笔用。

那劲装少年,似乎在两次击敌中,用尽了气力,封架马文飞的折扇,显得有些力难从心,交手不到十合,那劲装少年已有些手忙脚乱,应接不暇。

花无欢眼看局势危急,再打下去,不出二十招,那假冒徐凤眠之美少年,定然要伤在马文飞的折扇之下,不禁心中大急,厉声喝道:“住手!”

那劲装少年,正欲借机收剑退出,却被马文飞折扇一紧,逼在一片扇影中,欲罢不能。

花无欢眼看喝止无效,心头大怒,暗道:这马文飞如此可恶,非得给他一点苦头吃吃不可,举手轻轻一弹,缓缓坐了下去。

只见左面一处席位之上,响起了一声冷笑,道:“情多为胜,算不得英雄人物。”喝声中,一条红色软索飞来,疾向马文飞撞去,马文飞回扇一挡,那劲装少年,却借机收剑而退。

那伸来的红色软索,也不知是何物做成,可软可硬,马文飞挥扇一挡之下,那软索突然收了回来,看样子,并无真和马文飞动手之意,旨在解那劲装少年之危。

那假冒徐凤眠的劲装少年,疾退五尺,但并未回归席位,凝神而立,运气调息。

显然,他心有不甘,准备再战。

马文飞心中明白,此人的剑招武功,实不在自己之下,所以被折扇所困,那是因为他在两次攻敌之后,内力耗损未复时,自己乘势而攻,如若被他调匀真气,再打起来,只怕难以是他之敌。

其实,马文飞强忍伤痛一番恶战之后,伤口迸裂,鲜血不停的涌出,染湿了半边衣衫。

徐凤眠默察厅中群豪,很明显的分成了两大壁垒,只是彼此都还未了解对方内情,暂时隐忍不发,正面出而和百花山庄为敌之人,只有自己和马文飞等三人,当下暗施传音之术,说道:“司马兄,请劝回马总瓢把子,暂时忍耐一二,目下时机未熟,不宜再闹下去。”

司马乾对徐凤眠早已心生敬服,听他传言相告,立时纵声笑道:“马兄,咱们回席位去。”

马文飞知他之言必有用意,而事实上,自己因失血过多,也难再硬拼下去,目光一掠凤竹,低声说道:“凤姑娘,也请退回席位上吧。”

几人迅快的回到席位上,坐了下去。

马文飞双眼一掠左面第二桌席位上的一位黑衣老者,低声问道:“司马兄,可识得那人吗?”

司马乾摇头道:“不认识。”

徐凤眠心中记忆甚清,那两人正是昨夜同赴洗尘晚宴的关外黑白二老,那身着黑衣,出手拨开马文飞手中折扇的,想来定是黑老,另一个身着白衣,和那黑衣老者年岁相仿之人,想来定是白者,但因碍于自己装扮的身份,不好随后接口,只好闷在心中不语。

这时,那劲装少年,脸上又泛起一片蒙蒙紫气,很快浓布全脸。

司马乾暗暗吃了一惊,道:这人好精深的内功。

只见他一扬手中长剑,冷冷说道:“徐某人还想领教马总瓢把子的武功。”

这等指名挑战,马文飞就算明知必败,也不能当面示弱,笑道:“当得奉陪。”

司马乾却抢先一步,离开席位道:“马总瓢把子身份尊贵,在下代为奉陪一阵如何?”

那劲装少年手中长剑微一颤动,登时间起四朵剑花,冷冷说道:“你既要代他受死、那就请快亮兵刃。”

司马乾心知他那剑术,凌厉异常,如若凭自己一人之力,实是难以接得下来,但既已答应,也只好硬着头皮走了出去,取出怀中一对金轮,双手分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