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不邪挥动花树呼的一招“风卷残云”,逼退了正面和左翼之敌,沉声应道:“当心他们右手中,铁筒里的毒针暗器……”
话未落口,对方已然发动,正东方位上那执盾武士,突然一扬右手,一蓬银芒,疾射而至。
徐凤眠挥动手中剑盾,幻起了一片盾影,那打来的毒针,尽为剑盾击落。
孙不邪手中的花树,连番和剑盾触接之后,已被盾上利剑削的碎去大半,已然难再施用,如要和这号称十八金刚的黑衣武士续战下去,非得换一件兵刃不可,最好的兵刃,就是从对方手中夺下一支剑盾,不但可和对方的剑盾对抗,而且也是封挡对方毒针的最好兵器。
心念转动,立即欺身而上,手中树身,突然向上一撩,挡开了身侧一个剑盾,右手突然伸了出去,疾如电光一般,猛向那人手腕上扣去。
那人眼看孙不邪直向脉穴上抓来,剑盾已经被花树封了开去,要想封闭已自不及,只好向旁侧闪过去。
哪知孙不邪掌势未到,突然一伸手指,弹了过去。
一股暗劲,涌了过去,正中那人手腕之上,手腕一麻,五指突然失去了力道,剑盾脱手而落。
这弹指神通工夫,乃孙不邪生平的绝技之一。
徐凤眠眼观四面,耳听八方,眼看孙不邪全力抢那剑盾,立即振起精神,挥动剑盾,为他拒挡身后两翼之敌。
但闻一阵阵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孙不邪一击中敌人,疾快绝伦的抢过了剑盾。
兵刃到手,精神大振,挥动剑盾左挡右击,攻势凌厉无比。
那执盾武士,手中虽然有毒针,但两方正陷入混战之局,生怕伤到了自己人,不敢随便出手。
这时,徐凤眠已和孙不邪背面相立,一面执盾拒挡四面八方的攻击,一面施展传音之术,研商着退敌之策。
只听孙不邪说道:“老弟,这几人的武功,确实高过那些黑衣武士,再这样和他们缠斗下去,如何了局?倒不如合力反击,先伤他们几人如何?”
徐凤眠道:“在下所虑的,乃是他们手中毒针,如若那三四人合手齐攻,分由四面八方打出毒针,虽有剑盾可资防身,也难同时拒开四面攻来的毒针。”
孙不邪剑盾连挥,金铁大震声中,挡开两翼攻势,道:“拖下去对我等有害无益……”
只听一阵急促的鼓声,传了过来。那手执剑盾的武士,随着急促的鼓声,展开了快速的攻势,分由两个方位,叠浪重波而上。
每一个攻上来的执盾武士,挥动剑盾,全力攻出三招,然后就自动退下。
徐凤眠已然觉出。这是一种车轮战法,执盾武士,分明想以众多的人手,以硬拼的方法,把两人活活累死。
几阵硬拼之后,徐凤眠和孙不邪同时感觉到这号称百花山庄十八金刚的执盾武士,果非平常武林人物,每一个都有着雄浑的内力。
孙不邪挡开七轮攻势已和那执盾武士硬打硬拼了三七二十一招,心中既是惊奇,又是畏惧,暗施传音之术,说道:“老弟,这些执盾武士,手有利器,但却弃之不用,竟然和咱们硬拼起来,只怕是别有阴谋。”
徐凤眠亦警觉到,这般缠斗下去,也难长期支撑,一面又心急父母安危,当下应道:“不错,老前辈可有拒敌之策。”
孙不邪道:“以老夫之意,若是和他们耗斗下去,自费气为,还不如冒险抢攻,伤了他们一个是一个。”
徐凤眠道;“在下亦是这般想法,但必须同时出手才好。”
孙不邪道:“老叫化心中有一件十分怀疑的事,不愿施下毒手伤人!”
徐凤眠奇道:“什么事?”
孙不邪道:“老叫化觉着这些执盾武士,个个都似有着深厚的功力,如若照常情而论,这些人都该有三十年以上的火候,功力,那决非花无欢短短的数十年的时间,可以调教出如此的高手。”
徐凤眠心中暗暗忖道:如若单以这般人的武功而论,那确实不在闽滇二贾之下,何以竟然甘为花无欢的爪牙。心中念头转动,口里却连声应道:“不错,在下亦觉得这施用剑盾武士,功力深厚。远在一般武林人物之上。”
两人一面用传音术交谈,一面改变了打法,只要应付一下那执盾武士的攻势,以便保存实力,准备反击之用。
孙不邪道:“老弟,可瞧出他们手中剑盾的武功路数吗?”
徐凤眠道:“在下阅历经验不足,瞧不出这些人的武功路数。”
孙不邪道:“老叫化却从这些人剑盾招数之上,瞧出颇似少林门下,因此心中顾虑甚多,万一伤了这些人,结怨少林,岂不是一大憾事。”
徐凤眠只觉那些轮攻武士,手中剑盾招数,愈来愈是奇幻,力道也愈来愈是强猛,不禁暗暗吃惊,说道:“就算他们是少林门人,但此刻却已为百花山庄效劳,若是咱们手下留情,不下辣手伤人,在下并无信心,能够冲出围攻。”
孙不邪沉吟了一阵,道:“情势逼人,纵然不幸叫老叫化料对,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当先大喝一声,陡然向前冲去,他手中剑盾的力道,忽的加强,凡是和他剑盾触接的黑衣武士,立即被震的向后退去。
徐凤眠回目一顾,眼看孙不邪发动了反击,紧随着发动。
左手剑盾翻转,阻挡攻势,右手暗运起修罗指力,乘隙点出。
这修罗指,乃昔年名动武林的柳仙子,独步江湖的绝技,指力强猛,霸道异常。
徐凤眠施出修罗指后,片刻间,已被他连伤四人。
孙不邪目睹徐凤眠的神勇,连伤了数人,自己竟然还未打倒一个,不禁有些羞愧,手中剑盾一紧,全力出手。
他内功深厚,力道强猛,这一全力施展,手中剑盾有如巨浪排空,逼得那黑衣人纷纷向后退去。
这时,神偷向飞和金算盘包东,眼看两人久战那执盾武士,生恐两人内力难继,有了闪失,忙联袂赶来助拳。
但见孙不邪大展神威,手中剑盾电掣轮转,挡者披靡,立即又隐入花树丛中。
神偷向飞低声对包东说道:“花无欢无怪敢存小觑天下英雄之心,这百花山庄的确是卧虎藏龙,除了这十八金刚之外,不知还有多少高手?”
包东道:“昔年那花无欢被天下英雄联袂大败之后,就该穷追搜杀才是,如今他羽翼又丰,此刻再想收拾他,只怕是事倍功半了。”
向飞道:“何止是事倍功半,照老偷儿的看法,纵然是集天下各大门派,再效昔年,来一次联手同盟,只怕也难对付得了。”语声微微一顿,又道:“但这丐帮长老孙不邪竟然还活在人世,而且还赶到百花山庄中来,不能不算是出乎意外,这老儿倒是花无欢一个劲敌。”
这两人本意赶来助拳,但见孙不邪和徐凤眠已然展开反击,那些执盾武士,伤亡累累,自己两人纵然出手,也未必能帮上忙,索性藏在花树之后,不再出手,谈论起江湖大事来。
只听金算盘包东说道:“兄弟之见,咱们那位徐大哥,才是当今武林中唯一救星,今后,能和花无欢一争长短,挽狂澜于既倒者,非他莫属。”
向飞心中有些不眼,正待出言反驳,瞥见徐凤眠弃去手中剑盾,右手一伸,抓住了左侧攻来的盾上利剑,飞起一脚,把那个执盾武士踢了一个跟斗,反手一指,又点倒了一个。
这等豪勇的打法,只瞧的神偷向飞,呆了一呆,低声问包东道:“你那位年纪轻轻的徐大哥,练的是什么武功?”
其实金算盘包东眼看他赤手空拳,抓住那盾上利剑,心中的惊愕,不在神偷向飞之下,但听向飞问话,却又不能说出不知。
只好支支吾吾说道:“咱们那龙头大哥,天纵奇才,武通百家,如何能说他通达那种武功,简直是无技不精。”
向飞一皱眉头道:“他赤手抓剑、不畏伤害,老偷儿活了这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
包东道:“那你就开开眼界吧!”他不知徐凤眠手中套有千年蛟皮手套,利刃难伤,要他说出何以不畏刀剑,实是无法说出来,那就只好随口胡谄了。
徐凤眠大展神威,运起护身罡气,以修罗指为伤敌,但见他纵横于剑盾寒芒之中,片刻中,连伤八人之多。
孙不邪自是不甘示弱,把毕生修为的内力,贯注于手中剑盾之上,专以硬接硬打,那执盾武士,只要接他一击,必然被震得向后退出数步。
这时,执盾武士,已然伤亡大半,余下之人,不是虎口被震破,鲜血淋漓,就是累的精疲力竭,有心施放手中毒针,但在徐凤眠和孙不邪着着逼攻之下,已是心余力拙。
这当儿,突然响起一阵铜锣之声,那高燃的火把,也随着熄去。
这些十八金刚,和徐凤眠及孙不邪一番恶战,已是伤亡累累。
溃不成军。
花树林中,忽然间黑了下来。
余下未伤的执盾武士,借黑夜的掩护,分由四面八方逃去。
马文飞一扬手中折扇,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当先向前奔去,与徐凤眠等会在一起,急步向外冲去。
徐凤眠侧目望去,只见孙不邪双手捧腹而行,不禁心中大惊,低声问道:“老前辈怎么了?”
孙不邪放开双手,淡然说道:“没有事。”
越过群豪,带头而行。
大约是百花山庄认为派出十八金刚的阵容定可把群豪拦于花树林中,却不料孙不邪和徐凤眠豪勇无伦,竟然一举把号称百花山庄十八金刚的剑盾武士一举击溃,是以,一路上再无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