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闻逍遥子高声说道:“贫道闻名已久,可惜无缘早会,徐大侠如能露得一手,让贫道一开眼界,那是最好不过。”
闽滇二贾眼看徐凤眠已和那逍遥子答上了话,心中虽想劝阻,已是不能,只好站在旁侧观看。
徐凤眠右腕握住剑把,道:“道长想要见识些什么?”
逍遥子笑道:“那徐凤眠以快剑驰名江湖,贫道自然是想见识一下徐兄的剑法。”
徐凤眠暗中运气,庄肃地说道:“好!我让你大开一次眼界,看一记绝妙武林的回旋剑招。”
逍遥子道:“只听这剑招之名,已叫贫道悠然神往。”
徐凤眠道:“看清楚了。”
右腕一挥,长剑出鞘,脱手飞去。
只见那长剑悬空横飞,势道极是缓慢,剑身摇动,似乎随时可以落下。
逍遥子赞道:“好一招回旋剑……”余音未绝,悬空长剑突然打个旋,疾飞而行,白光闪转,响起了一声惨叫,一艘快船甲板上,突然有一个蓝衣大汉倒了下去,栽入江中。
那飞出长剑劈死了一个蓝衣大汉之后,竟然绕了一个大圈子,重又飞向徐凤眠身侧,徐凤眠右手一探,抓住了剑把。
这一招惊世骇俗的回旋剑招,不但瞧得逍遥子目瞪口呆,就是包东、包西,也是看的惊奇不止。
徐凤眠接得长剑,回剑入鞘,淡然一笑,道:“怎么样?不知在下的剑招,是否合登上五彩大船的条件!”
逍遥子哈哈一笑道:“难怪江湖上提起你徐大侠的名头,人人敬畏了。”
徐凤眠道:“过奖,过奖。”
逍遥子沉吟了一阵,旋即一笑道:“徐大侠只凭这一招回旋剑法,已足可让敝君主降阶相迎了,不过……”
徐凤眠道:“不过什么?”
逍遥子道:“贫道曾经为敝君主立下了一个很坏的规矩……”
徐凤眠道:“什么规矩?”
逍遥子道:“凡是第一次晋见敝君主的,都需戴上一种刑具。”
徐凤眠冷冷说道:“贵君主如是爱才如渴,这等爱法,也未免有些大过……”
逍遥子轻轻咳了一声,接道:“此事不能责怪到敝君主的头上,只能怪贫道立下这不情之戒规,唉!但戒规已成,贫道只好在三位面前谢罪了。”
包西冷冷说道:“咱们难道一定要登那五彩大船吗?一定要见那四海君主吗……”
逍遥子接道:“这个自然了。”
包西道:“包二爷偏偏不去,怎么样?”
逍遥子仰天打个哈哈道:“贫道听人说过,闽滇二贾,在武林之中,素守信誉,答允之言,难道还会变卦吗?”
包西冷冷说道:“咱们答允登船不错,可是未答允要戴刑具了……”
逍遥子道:“所谓身带刑具,对三位而言,只不过是一个样子罢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三位戴上刑具登船,那是表示对敝君主的敬慕,敝君主降阶相迎,那又是爱慕诸位才能之意,如此算来,自然是两不吃亏了。”
徐凤眠想到那百里玉必须早作歇息,拖延下去,于事无补,当下说道:“要戴何种刑具,道长可否先行说明?”
逍遥子笑道:“一条小小的金锁。”
徐凤眠道:“好吧……”
逍遥子接道:“徐大侠快人快语,实叫贫道敬佩。”
徐凤眠道:“不过,在下也有一个条件。”
逍遥子道:“徐大侠请说吧!”
徐凤眠道:“我等必得先行看着这艘大船离开此地,才可带上刑具,登上道长的五彩大船。”
逍遥子一皱眉头,道:“那船上之人,这等重要吗?”
包西冷冷说道:“怎么样?你已经答应过了,难道又想变卦不成?”
逍遥子道:“贫道只不过随便问问罢了。”
徐凤眠道:“一个大病初愈的女子。”
逍遥子微微一笑,道:“古来英雄最多情,徐大侠人若临风玉树,自然是多情人物,贫道岂有不允之理。”
徐凤眠道:“我等要看到大船离此,才肯戴上刑具登船。”
逍遥子犹豫了一阵,道:“这个,这个……”
徐凤眠道:“在下一向言出必行,只要在下眼看大船离此,自当戴上刑具登上彩船。”
逍遥子道:“好!”目光转到闽滇二贾脸上,接道:“两位意下如何?”
闽滇二贾齐应道:“只要咱们大哥答应,赴汤蹈火,咱们兄弟也不推辞。”
逍遥子道:“贫道放下一艘小船,三位登上小船,也好让大船离此。”说完话,举手一挥,立即有一艘梭形快船,直向徐凤眠等的大船之旁冲去。
那小船裂波而来,迅快至极,直到将要接近大船时,才突然停了下来。
小船上,除了一个身体健壮的摇橹大汉之外,再无其他之人。
徐凤眠抬头望了那逍遥子一眼,道:“就是这艘小船吗?”
逍遥子道:“不错,三位请上船吧!”
徐凤眠当先一跃而起,落在小船之上。
闽滇二贾紧随在徐凤眠身后,飞落在小船之上。
三人不过刚刚站稳脚步,陡闻船舱之中,传出来一个尖锐的声音,道:“徐公子,徐大侠……”
徐凤眠轻轻叹息一声,道:“是百里姑娘,包兄弟快叫他们开船。”
包西回头望着大船,冷冷喝道:“你们还不开船,停在这里等死吗?”
不论如何和气的话,只要从包西口中说出,都变的十分难听,他那冷峻的面孔,似乎随时都可以出手杀人,再加上冷冰冰的声音,凡是看到他的人,听到他的声音,都不自觉的生出三分畏惧。
船主周顺站在船头上,打躬作揖地说道:“包老爷,小的叫他们立刻开船。”
只闻橹声频频,大船缓缓向前行去。
正东方布守的两艘梭形船,突然向旁侧划开,让出去路。
但见那大船愈行愈快,片刻工夫,只余下一点帆影。
逍遥子轻轻咳了一声,道:“那大船已经近岸,此刻,贫道就是遣派快船追赶,亦是来不及了,三位总该放心了吧?”
徐凤眠抬起头来,望了逍遥子一眼,道:“道长倒是一位很守信用的人。”
逍遥子道:“君子无信不立,贫道相信诸位,亦都是言而有信的君子。”
包西冷冷说道:“咱们彼此为敌,那就不一定了。”
逍遥子脸色一变,道:“闽滇二贾,在武林道上,一向信用卓著,包兄和贫道说笑话了。”
包西道:“在下说的句句……”
徐凤眠举手一挥,阻止包西再说下去,接道:“道长拿刑具来吧!”逍遥子回过头去,举手一招,立即有一个青衣童子,和绿衣少女行到船头之上。
那五彩巨船,高逾水面五尺以上,徐凤眠等停身的梭形快船,甲板离水面不过一尺多些,是以五彩巨船上的景物,徐凤眠等无法看得清楚。
只听那逍遥子道:“你们下去,替三位贵客加上金锁刑具。”
那青衣童子,绿衣少女,齐齐应了一声,飞落在徐凤眠等小船之上。
包东看两人年纪只不过十四五岁,但轻功造诣,却是不凡,由那五彩巨船上飞落到小船之上,有如两片落叶一般,船身连动也未动一下,心中暗道:两个童子,武功尚且如此,那四海君主,武功定非小可。
只见那青衣童子,缓缓从怀中摸出一条金光闪闪的锁链,道:“哪一位先戴?”
徐凤眠仔细瞧那金锁刑具,只不过三尺长短,环环衔扣,每隔半尺,就有一个核桃大小的金锁,心中暗道:这刑具倒是奇怪,必有特殊的作用。
包西一挺胸,道:“包二爷先来试试看,不过二爷的脾气可不大好,你们这一对娃儿,要小心一些就是。”
那青衣童子年纪虽然不大,但修养工夫,却是很好,微微一笑,举起手中的金色锁链,向包西颈上套去。
包西个子甚高,那青衣童子高高举起双手,也无法把锁链套在包西的颈上,包西又故意抬头挺胸而立,那童子更是无能为力。
只见绿衣少女,竟然向前行了两步,伸出右手。
青衣童子一提真气,跃落绿衣女的手臂之上,伸手把锁链套在包西的颈上,然后又把金链在包西双臂之间绕了两周,熟练异常的扣上了各段金锁。
那金锁未扣之前,也还罢了,金锁扣上之后,包西立即一皱眉头。
原来那数道金锁未扣之前,还看不出这金锁刑具的妙用,一扣之后,整个金锁,突然收紧了很多,两条手臂,被紧紧的锁在颈上。
包西望了那金锁金锭一眼,冷然一笑,肃立未动。
心中却暗暗忖道:这区区一条金链,难道还真能锁住包西不成。
那青衣童子又从怀中摸出一条金锭,道:“轮到哪一位了?”
包东哈哈一笑道:“锁我吧!”
那青衣童子行了过去,如法炮制,锁上了包东。
徐凤眠一直冷眼旁观,未发一言。
那青衣童子又摸出一条金锁链来,行到徐凤眠面前,道:“轮到阁下了。”
徐凤眠道:“尽管出手。”
那青衣童子举起锁链,又锁了徐凤眠。
逍遥子眼看三人全都戴好了金锁刑具,微微一笑,道:“贫道还有一个不情之求。”
包西冷冷说道:“如果是不情之求,最好不要说了,在下等只答应戴上金锁刑具,并未再作别的承诺。”
逍遥子道:“那是敝君主立下的法戒,天下武林同道,人人都得遵照,三位自然是不能例外。”
徐凤眠道:“若是不情之求,我等可以答允,但也可以拒绝,道长请先说出来吧!”
逍遥子道:“在见我家君主之时,三位最好能把兵刃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