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道长道:“那两个青衣童子,好像都是那张子羽收的弟子,何以会暗中给你帮忙?”
徐凤眠道:“那青衣童子告诉我,他将在今夜初更之前,赶回复命,自然不是张子羽手下的人了。”
无为道长道:“那是说他是奉命来此,专在暗中相助咱们了?”
孙不邪道:“那人能在大凶、四凶头上,轻轻易易的钉上了三枚金针,若是要取两人之命,自是易如反掌,南海五凶之中,以张子羽的武功最高,仍然被那人随意摆布,以此推论,他若是想杀死南海五凶,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了。”
无为道长道:“他用三枚金针钉了大凶。四凶脑后穴道,又派了一个人,假扮那张子羽的弟子,守在五凶身侧,暗中相助咱们,这人的胆气,可算作宏伟豪壮的大手笔,常入难及……”
徐凤眠接道:“不错,那人手下还得有一个和那张子羽徒弟一般模样的属下才行。”
无为道长微微一笑,道:“那倒不用了,只要很好的化妆之术,就可以使他容貌大变。”
孙不邪道:“徐兄弟,他可曾告诉了你来历身份吗?”
徐凤眠摇摇头,道:“没有,他只说明了取下金针的方法,又告诉我初更之前,要回去复命,至于来历身份,却是一字未提。不过,我听口音,却有些不似男人。”
孙不邪道:“是女扮男装的了?”
徐凤眠道:“是否为女子化妆,我不知道,只是他的嗓音,太过细柔,有些不似男子。”
无为道长点点头,道:“是了,他们先行擒去了张子羽两个随身小童,利用化妆之术,另行派人,混在张子羽的身侧,因那张子羽随身童子,体型甚小,只好用女子扮作男装了。”
孙不邪道:“甚是有理。”
徐凤眠道:“不论那人是男是女,主要是咱们应该知道他的来历才是。”
无为道长道:“照贫道的看法,短时期内,那人还不会现露真正的身份。”
孙不邪道:“老叫化就是想不明白,有很多人,不肯正大光明的出现于江湖之上,却故作神秘,隐于幕后,鬼鬼祟祟,不知是何用心了。”
无为道长道:“有些人,都是为了不得已的原因,如强敌势大,不敢明争,但大部分,却是借用这一份神秘感,来隐瞒自己的身份。”
徐凤眠道:“孙老前辈和道长,都是久年在江湖走动之人,难道就想不到一点线索吗?”
无为道长摇摇头,道:“我已思索了很久时光,但却始终想不出那人是谁。”
孙不邪道:“若是老叫化能提出一点头绪,早就叫出来啦!”
徐凤眠道:“就眼下观察所得而言,那人的手下,似乎用了很多的女孩子,而且处处在用心机帮助咱们。”
无为道长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孙不邪道:“徐兄弟不用多费心机了,看样子不但花无欢的举动他能了如指掌,就是咱们的一举一动,恐怕也在他监视之下,他如若想见你徐兄弟,你就是不想见他,也是不行,他若是不想见咱们,谈话也是无用。”
徐凤眠道:“唉!这人不知是否救我父母的那人……”
语声甫落,突闻嗤的一声,一支长箭,直射过来,钉在徐凤眠身旁五尺外,一株大树之上。
箭尾处白简飘风,带着一封素笺。
无为道长飞身而起,随手取下箭尾素笺,只见上面写道:函致徐凤眠亲拆。
缓缓递向徐凤眠手中。
徐凤眠匆匆瞧了信皮一眼,打开信封,只见上面写道:“花无欢已感觉到难以生擒于你,收归己用,因此,已决定要置你于死地。据我所知,他的手段,十分恶毒,似乎是要用一种强烈的毒药,而且他派了百名以上精明干练的人,对付你一个,这事花无欢进行十分机密,我所知有限,特来奉告,还望多加小心。”
这封信上面没有名衔,下面也未署名,只是简简单单说明了一件事。
徐凤眠看完了信之后,轻轻叹息一声,把素笺交到了无为道长手中。
无为道长看了一遍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咱们得准备一下才是。”
孙不邪在无为道长阅读之时,也借机瞧了全信,当下说道:“老叫化倒有一个办法,咱们将计就计,瞧瞧那花无欢用的什么恶毒手段。”
无为道长道:“不知老前辈有何高见?”
孙不邪道:“咱们先去找到贵派中人,再说不迟。”
语声微微一顿,道:“老叫化似乎记得你对令师弟说过,要他率人在望阳谷中等候,是吗?”
无为道长道:“不错啊。”
孙不邪道:“老叫化跑了甚多地方,就是想不出望阳谷究在何处?”
无为道长道:“所谓望阳谷,只是一句暗语而已,贫道带路,不过一个时辰,就可以到了。”
这等山野之地,人迹稀少,三人施展轻功,放腿急奔,果然,在一个时辰左右,来到了一座翠谷之中。谷中长藤绕树,长不过百丈左右,一层翠色笼罩了整个的山谷。
孙不邪道:“这就是望阳谷吗?”
无为道长道:“不错,贫道把此地定名为望阳谷……”举手互击三掌。
只见三丈外翠藤启动,展临昭飞跃而出,遥遥一礼道:“迎接师兄。”
无为道长道:“不用了,马总瓢把子的伤势如何?”
展临昭道:“已然大见起色。”当先带路,把几人引入了翠藤之下。
徐凤眠抬头看去,只见一座突出的山岩,笼罩了三丈方圆一处空地,山面青藤环绕,遮去日光,十几位武当弟子,都在盘坐调息,但背上的长剑,却未解下。
孙不邪暗暗叹息一声,忖道:武当派乃如今江湖上一大剑派,只因和百花山庄为敌,竟被逼的掌门率领门下精锐,到处奔行避难……只听徐凤眠说道:“孙老前辈有何良策,对付花无欢派出之人?”
孙不郊哈哈一笑,道:“老叫化这法子简单的很,只是要会易容之术才行。”
无为道长道:“易容之术,贫道略知一二。”
孙不邪道:“那就好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那花无欢千方百计原想掳掠徐兄弟父母,以迫徐凤眠就范,为他所用,但他心愿难偿,一直未能得手,但他心目中却已把徐凤眠看成了阻拦他江湖霸业的劲敌,必欲除去而后快,因此,不惜牺牲派出属下高手,谋害徐兄弟。但他已知徐兄弟的武功,绝非他属下高手,能够胜任,这一点花无欢必然清楚,因此,那百名追踪徐兄弟的高手,必带有特殊之物,不管是用什么手段,但恶毒是可以想见,咱们必得早些了然他们用什么恶毒之物才行,因此老叫化主张,就贵派弟子中,选出几人,扮成徐兄弟的模样,由老叫化和徐兄弟易容从中保护,只要能找出他们用的是什么恶毒之物,那就不能对付了。”
无为道长双眼盯在徐凤眠的脸上,瞧了一阵,道:“老前辈的办法,虽然高明,但要扮成徐大侠这等容貌,倒非一件易事。”
孙不邪道:“这也不难,只是扮的有些类似就行了,咱们白天躲在店中,尽量避免和人见面,只要放出消息,花无欢自然会找上门去。”
无为道长点点头,道:“眼下各大门派,都为了花无欢实力过于强大,不肯当面和他为敌,徐大侠能够在极短时日中,声誉卓著,也就是因为他敢和花无欢抗拒所致,古往今来,江湖之上,从无一人能像徐大侠一般,在这样短促的时光中,名动武林,受人钦重……”他仰起脸来,长长吁了一口气,接道:“武当派相距花无欢的百花山庄最近,也成了花无欢重出江湖第一目标,唉!武当派自我张三丰师祖创立以来,从未被人逼的离开武当山,到处流浪,贫道身为一派掌门,不但未能发扬我武当门户,反而亲率武当门下精锐弟子,到处流浪……”
孙不邪接道:“道长不用如此的自暴自弃,江湖之上,都把少林派,视作泰山北斗,武林正义,赖以主持,但老叫化的看法,却是不以为然,贵派被百花山庄列为第一目标,那足见花无欢重视贵派,尤过少林了。”
无为道长微微一笑,道:“老前辈过奖了,武当派承那花无欢视作首要目标,主要还是得了地利之便。”
徐凤眠突然插口说道:“在下有一事,心中不解,请问道长。”无为道长道:“徐大侠有何见教?”
徐凤眠道:“道长尽率武当门下精锐,武当山三元观,尚有甚多弟子,如若花无欢派遣高手,袭击三元观,贵派留在观中弟子,抗拒无力,岂不是要尽遭劫难?”
无为道长沉吟了一阵,道:“这个,贫道亦曾想到,不过,那花无欢乃是大好巨恶的人物,贫道和武当门下的精锐,既然不在三元观中,纵然血洗三元观,尽歼留在山中弟子,也不能一举间把我武当派消灭,反将留人口实,也更增我同仇敌汽之气,阴险如花无欢,恐不愿为之。”
孙不邪一拍大腿,道:“不错,老叫化亦有同感。”
徐凤眠暗暗忖道:无为道长率领武当门下弟子,流浪江湖,原来是怕那花无欢大举攻袭,施行报复。
忽见孙不邪一跺脚,道:“老叫化就是想不明白,当今九大门派,何以不肯同心协力,给那花无欢来一个迎头痛击,时日拖延愈久,花无欢的实力愈强,难道一定要火烧眉毛,才肯挺身而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