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婆婆道:“两位既识老身,老身自应当奉上解药。”
探手从怀中摸出一个金色的盒子,打开盒盖,取出一粒丹丸递了过去。
马波微微一笑,道:“老二,接着吧!巫婆婆不是外人。”右侧灰衣人藏好玉尺,接过丹丸,投入口中。
徐凤眠和展临昭等,看他们由动手到交谈,心中暗暗忖道:岭南二魔如若和她谈得融洽,只怕要帮她夺取蓉儿,那就又难免一场激战了。
只听那巫婆婆说道:“老身和人约赌,败在了人家手中,我要离开此地了,两位请让开路吧!”
马波道:“败在何人手中,赌的又是什么?”
巫婆婆冷冷说道:“这和两位无关……”
侧身向外行去。
马波一伸手拦住了巫婆婆,道:“巫婆婆对我们兄弟见外,对逍遥子道长很熟识吧!”
巫婆婆果然停了下来,道:“两位认识逍遥子?”
马波道:“咱们兄弟,就是受那逍遥子道长之邀,迎接婆婆而来……”
语声一顿,说道:“我们俩已退出江湖十余年,此番受那追遥子道长之邀,无法拒绝,只好重行出山了。”
巫婆婆道:“老身也是二十年未在江湖之上走动,被逍遥子牛鼻子左一封书信,右一封书函,劝得我重出江湖,想不到出师不利,败了赌约,不但丢尽颜面,而且还输了我的孙女。”
马波细眉耸扬,缓缓说道,“咱们兄弟,受逍遥子道长之托,迎接巫婆婆,一路追踪到此,幸得相遇……”
巫婆婆摇头接道:“不行了,老身输了赌约,要重行隐居深山五年,有劳两位代我回那逍遥子道长一句话,就说老身不能去见他了。”
马波接道,“这是赌债赌还,婆婆赌输了,我们兄弟可以帮你再赌一次。”
徐凤眠心中暗道,原来,这三人都是那逍遥子邀请出来的帮手,那四海君主似已和沈木风和解合作,逍遥子这番邀了很多归隐已久的魔头重行出山,只怕是要有一番行动,倒要仔细听听才是。
心中暗定主意,静静的站着不动。
巫婆婆丑脸上肌肉耸劝,缓缓说道:“我已经赌输了,还有何颜再赌。”
马波笑道:“婆婆情在一侧观战,看我们兄弟替你翻本!”目光一掠徐凤眠和邓一雷,道:“就是和这几位赌的吗?”
巫婆婆显然已被马波说动,悄然退到一侧,不再言语。
马波目光投注在邓一雷的脸上,道:“如是在下的记忆不错,这一位该是邓二侠。”
邓一雷道:“不错,咱们十五年前在徐州见过一面。”
马波哈哈一笑,道:“好记性啊!好记性……”
语声顿住,笑容突敛。接道:“这位巫婆婆和几位赌的什么东西?”
徐凤眠本想接口,却又突然忍了下来,暗道:邓一雷年纪最大,一切事,该由他主持才是。
邓一雷回顾了徐凤眠一眼,道:“两位和此事无关,最好是不要趟这次浑水了。”
马波冷笑道:“咱们兄弟是管定了,邓二侠如是不肯说,咱们只好……”
邓一雷冷冷接道:“告诉你们亦无不可。”
当下把巫婆婆施毒逼财一事说了一遍。
马波目光投注到徐凤眠身上,缓缓说道:“这位道爷在何处养真?”
徐凤眠冷冷说道:“天下之观。”
马波道,“好大的口气……”
目光一掠南宫冰,道:“这位道童,是道长弟子了?”
徐凤眠道:“这似乎不关你们的事了。”
马波冷笑一声,道:“巫婆婆赌输了小孙女,在下要替她翻本。”
徐凤眠冷冷道:“两位想赌一场,是吗?”
马波道:“不错,赌注是取消你们和巫婆婆定下之约和交还她的小孙女。”
徐凤眠道:“两位要如何一个赌法,划出道来,在下奉陪就是。”
马波一皱眉头,道:“听阁下口气,似乎是出家不久啊!”徐凤眠老是忘去自己装扮的身份,“在下”之称和道人身份,大不相同。
邓一雷,展临昭心中同一打算,觉着徐凤眠武功高过自己,一切事应由他出面决定,是以不多插口。
马波已从邓一雷口中听明了事情经过,巫婆婆既然败在道长手中,自己如若和他动手,也未必能是他之敌,自然得想个必胜的赌法才行。
心中念转,口中却故施激将之法,道:“在下划出了道来,只怕道长不敢答应。”
徐凤眠冷笑一声,道:“阁下只管找出题目,贫道一定奉陪就是。”
马波道:“在下想和道长定一个新奇的打赌之法。”
徐凤眠道:“如何一个新奇之法?”
马波道:“道长选出一条毒蛇,在下生生把它吃下,再由在下选出一条毒蛇,由道长生生吃下。”
徐凤眠万万没有料到,他们想出这样一个比试的办法,不禁为之一呆,半晌讲不出活来。
马波冷冷说道:“在下早已想到了道长不敢,果然不出我的预料。”
徐凤眠一皱眉道:“火中取栗,虎口拔牙,在下都曾听人说过,却从未听过生吃毒蛇的比试办法。”
马波道:“道长今日听到了,而且,也将亲眼看到,亲口食用!”
徐凤眠心中暗道:且不论吃下毒蛇之后,是否会中毒而死,单是想到食用那毒蛇时的形状,就使人作呕不止,他如真敢选一条毒蛇食用,看来,今天我是非输给他不可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道:“贫道从未听到过有人比试生吃毒蛇的事,但贫道也不相信你敢吃。”
马波道:“所以,咱们才要打赌。”
徐凤眠目光转注到邓一雷的脸上,希望能从池神色之间瞧出一点应付此事的启示,哪知邓一雷竟也是一脸茫然之色。
马波冷冷接道:“道长可是想反悔吗?”
徐凤眠冷冷说道:“贫道答应过吗?”
此时,徐凤眠已知岭南双魔的来意,是帮那逍遥于拉拢巫婆婆祖孙而来。
这祖孙两人的武功如河,暂时不去说它,单是那不见痕迹的下毒之法,就使人防不胜防了,如若这番打赌败在马波手中,取消了和巫婆婆祖孙订下之约,巫婆婆下毒之法,配合四海君主和百花山庄的高手,那是如虎添翼了。
但他生俱侠义肝胆,明知兹事体大,但话已说出口去,无法再行收回。
只听马波冷笑一声。道:“如是道长想毁约亦非难事。”
徐凤眠一皱眉头道:“这话怎么说?”
马波道:“只要道长说出自己法号,当众自认说话不算,咱们订下之约就算作罢!”
徐凤眠怔了一怔,道:“如若贫道当真的答应了,自然是万元不算之理。”
马波冷冷接道,“你想想看是否答应。”
徐凤眠脸色一整,道:“好!你先吃吧!可惜的是,此地无蛇。”
马波冷笑一声,探手从怀中摸出一个布袋,打开袋口,倒出两条小蛇。
那两条小蛇,都不过七八寸长,全身花白杂陈,昂首吐信。一望即知,是一种奇毒之蛇。
马波冷冷道:“你替在下选一条!”
生吃毒蛇的事,天下罕闻罕见,连那邓一雷和展临昭也都看得脸色大变。
徐凤眠冷冷的望了马波一眼,道:“阁下似是随时准备和人赌食毒蛇,所以随身携带。”
马波道:“蛇是活的,难道其中还有假,再说咱们这场赌约,阁下已经是沾光很大了。”
徐凤眠道:“哪里沾光了?”
马波道:“在下生吃一条毒蛇,道长也吃一条毒蛇,但却算阁下胜了。”
徐凤眠道:“这么说来,你是料定我不敢吃蛇了。”
马波道:“但愿道长敢吃,在下败得心服口服……”
语声一顿,接道:“道长替在下选一条吧!”
徐凤眠细看两条毒蛇,形状一般模佯,伸手一指,道:“这一条吧!”
马波探手而出,抓住了毒蛇七寸,那毒蛇立时不再摇动,放入口中,由尾至头大吃起来。
徐凤眠瞪着眼睛看那马波生生把一条毒蛇吃下。
这时,场中之人,只瞧得个个神色紧张,鸦雀无声。
显然,都为马波生吃毒蛇的一幕所震骇,个个目瞪口呆。
马波食完了一条毒蛇之后,目光盯注在徐凤眠脸上,道:“道长,该你了。”
徐凤眠早已暗中留心他捉蛇之法,当下仿照马波之法,出手抓注了毒蛇七寸。
望着花白杂陈的蛇身,只觉五腑翻腾,吃下的酒饭都想吐出口来,但想武林道上的安危,又不能不吃,当下一闭眼睛,正待把蛇尾放入口中,突然衣袖被人扯注。
耳际问响起了南宫冰的声音,道:“认输算了。”
南宫冰右手食中二指突然用力一掷,把徐凤眠手中毒蛇掷落地上,牵着蓉儿右手行了过去,道:“人交给你,我们算输了。”
马波接过蓉儿,拍活她被点的穴道,拾起地上毒蛇放入袋中,重又藏好,一抱拳道:
“承让了。”
南宫冰冷冷说道:“这一场我们认输,但几位最好别再碰到我们,再次见面,那要凭真本领一分生死,不会再和你比试吃蛇了。”
马波也不答话,带着巫婆婆等转身而去,眨眼间走的踪影不见。
徐凤眠轻轻叹息一声,道:“在下惭愧得很,赢了的赌注又输出去。”
展临昭道:“这比试吃蛇的事,决非常人能够办到,岭南乃毒蛇出没之区,也许他们自幼就练了生吃毒蛇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