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道长知他顾虑几个门下弟子武功,无法抵抗那唐太姥姥的暗器,当下说道:“请徐大侠一切做主,但请下令就是。”
徐凤眠道:“在下之意,贵派中五位,守在庄外,道长和在下当先开路。”
无为道长点头说道:“好!要他们作什么,徐大侠请吩咐吧!”
徐凤眠回顾了五人一眼,道:“在下久闻武当剑阵,乃武林一绝,五位道兄想来都是熟悉剑势的能手了。”
五人齐齐欠身应道:“我等都很熟悉。”
徐凤眠道:“那很好,诸位集中躲在林里,如是发觉那农舍中有人奔出,最好出其不意,生擒他们,不论暗器,偷袭,悉凭诸位,对付百花山庄中人,那也不用和他们讲什么江湖规矩了。”
五人应了一声,向旁侧一小片林中行去。
徐凤眠急急接道:“不论那茅舍中有何变化,五位都不用前往接应,如是遇上武功特别高强之人,五位就用剑阵对敌。”
五人点头应道:“我等领命。”
徐凤眠回顾包西一眼,道:“敌势很强,不可大意,先求自保,再求伤敌,我和无为道长开路,两位随后而行,不可相距太近,但也不能过远,保持八尺至一丈五尺距离,以便互有照应……”
目光转到南宫冰的身上,接道:“冰儿不可太过逞勇,遇上特强敌手,招呼小兄一声。”
南宫冰微微一笑,道:“小妹记下就是。”
徐凤眠道:“咱们走吧!”
振袂而起,直扑茅舍。
无为道长一提气,和徐凤眠并肩而奔。
徐凤眠道:“道长亮出兵刃吧!”
无为道长应声拔出宝剑,道:“徐兄不用兵刃吗?”
徐凤眠道:“我有宝刃,藏在怀中,遇上强敌,再行亮剑不迟。”
四人轻功卓绝,夜色中有如流星赶月,几句话完,人已到了茅舍前面。
只听茅舍门内,响起了一声大喝,道:“什么人?”
徐凤眠身子一侧,也不答话,直向茅舍中扑去。
但见寒芒一闪,一柄单刀,劈了过来。
徐凤眠右手一伸,攫住刀锋,用力向外一拖,一个黑衣大汉,应手而出。
无为道长暗暗叹息一声,忖道:就是孙不邪,也不敢和人如此动手。
徐凤眠右手拖出那人,左手一掌拍出,正击中那人前胸之上。那大汉闷哼一声,登时气绝而逝。
徐凤眠挥掌击毙那执刀大汉的同时,人也同时冲近了茅舍。
但闻两声闷哼,又有两具尸体抛了出来。
南宫冰心中暗道:大哥一向仁慈,今夜却是下手恶毒,这些人定然是万恶不赦之徒了,大哥既然下得毒手,我也用不着客气了。
心中念转,左手悄然探入怀中,摸出数枚寒冰针,扣在手中。
无为道长也未料到,徐凤眠会突然间施出这等毒辣的手段,不禁微微一怔,才随在徐凤眠身后,冲入茅舍。
包西和南宫冰,也随着冲入门内。
茅舍门内,距正厅还有一段距离,四个守护大门的人,被徐凤眠以快速绝伦的手法,一刹那间全部杀死,原想室中之人,不会知晓,哪知两声闷哼,已然被厅中之人听到。徐凤眠一马当先,冲向大厅一丈左右,突闻弓弦声响,一排弩箭疾射而出。
徐凤眠双掌齐出;拨开弩箭。
他手中没有兵刃,对那飞蝗般而来的鸳箭,却也有着不易对付之感。
无为道长一提气,疾冲而上,手中长剑挥动,白芒尽闪,近身弩箭,纷纷被长剑击落。
这一派掌门高手,也被徐凤眠伤人快速的拳掌,激起了豪壮之气,剑如轻练绕体,护己又护徐凤眠,直冲入大厅门口,一剑劈开木门。
徐凤眠动作快速,借无为道长长剑劈木门时,一个箭步,窜入了大厅之中。
双掌齐出,劈死了两人。
无为道长紧随而入,长剑左右挥摆,刺伤了两个大汉。
这时,南宫冰和包西,也随着冲了进去。
南宫冰长剑如风,紧随无为道长之后,也伤了两人。
这茅舍大厅之中,本有十个弩箭手护守,这些人武功虽然不错,但如何能是这四大心怀杀机的高手之敌,片刻工夫这十个人全都躺下,两个未死之人,也都受了重伤。
徐凤眠仍是走在最前,右手一挥,拍在墙壁上,只震得尘土横飞,墙壁裂开一个大洞。
他心中记着那周雄英召集群豪会议密室,希望一举之间,冲入那密室之内,以生擒周雄英,最低限度,也要把花无欢几个血影化身歼毙。
是以裂壁而入。
就在徐凤眠一掌震裂墙壁之时,突闻一声怒喝,传了过来,道:“什么人?”
紧接着火光一闪,亮起了一支火炬。
徐凤眠目光到处,只见正中一人,正是周雄英,身后,横站着四个穿着红衣的大汉,左面站着唐太姥姥,右面是单宏章。
一个高举火炬的人,站在周雄英身前三尺。
几人衣着整齐,似是尚未安歇。
徐凤眠等看清楚了周雄英,周雄英也看清楚了徐凤眠,徐凤眠仍是白昼那身衣服,只看得周雄英呆了一呆,道:“单贤侄,这是怎么回事?”
单宏章想不到徐凤眠竟然会当夜带人施袭,而且仍穿着白天的衣服,心中已是不安,周雄英这一问,更是问得他心中忐忑。
徐凤眠看几个主要人物,全在此地,倒也不再急于出手,反而向后退了两步。
单宏章定定神,硬着头皮说:“来的不是白兄吗?”
徐凤眠冷笑一声,道:“不是,在下不姓白。”
周雄英听得声音,全身一颤,道:“你是徐凤眠?”
徐凤眠不理会周雄英的问话,冷冷说道:“你们不要管我是谁,亮出兵刃动手吧!”
周雄英冷冷的望了单宏章一眼,只因大敌当前,根本无暇责备单宏章了,当下冷笑一声,说道:“很好,朋友既然不敢通名报姓,那证明朋友对百花山庄还有几分顾虑,此地狭窄,动手不便,咱们到前院中动手吧!”
徐凤眠道:“你周二庄主也算有身份之人,大约不会说了不算,其实阁下就算要想逃,只怕也难逃得了。”
周雄英缓缓说道:“就凭四位吗?未免太过夸口。”
徐凤眠目注周雄英,缓步向后退去。
周雄英等果然缓步追了上来。
路过大厅时,周雄英转目一顾,只见厅中十个弩箭手,一个不少的躺在那里,心中暗暗震骇,道:“看来他四个人,都是一流的高手,片刻之间,竟把十个弩箭手,全部伤毙当场。”
突然间,目光转注包西铁笔,不禁冷笑一声,道:“冷面铁笔包西,你胆子不小啊!”
包西被他叫出名字,也就不再隐瞒身份,冷笑一声,道:“不错,正是在下。”
周雄英目光又转到无为道长脸上,瞧了一阵,道:“阁下何许人?”
无为道长冷冷应道:“老夫不愿答复。”
周雄英哈哈一笑,道:“你是不愿说呢?还是不敢说,其实,你不说也是一样,我已知你是无为道长。”
无为道长冷笑一声,未置可否。
徐凤眠心中暗道:这周雄英武功上虽然成就不大,但他的智计,却也非常人能及。忖思之间,已然行到了前院之中。
周雄英若有所恃似的,举手一挥,道:“快燃几支火把。”但闻连声应诺,片刻间,又燃起八支火把。
八支火把,分由八个劲装佩刀的大汉执着,分站在八个方位之上。,火炬照耀下,场中一片通明。
周雄英亦曾打量了南宫冰一眼,看她娇小身躯,不似男子,大约是女扮男装,只瞧出不是金兰,玉兰,却无法认出是谁。
双方各成阵势,相对而立。
大出徐凤眠意料之外的,是周雄英竟似要对阵一拼,若有所恃。
这一来,反倒使徐凤眠小心起来,回头低声对无为道长说道:“周雄英一向不肯轻易和人动手,此番大异往常,也许别有阴谋,咱们要小心一些。”
无为道长微一颔首,道:“我先挑战。”
目光转到周雄英的身上,道:“久闻周二庄主之名,今宵有幸,能够领教绝技。”
周雄英冷然一笑,道:“在下不愿轻易和人动手!”
目光一顾唐太姥姥道:“有劳唐老夫人,先打头阵。”
唐太姥姥策杖而出,道:“哪一位愿和老身动手?”
徐凤眠心中暗道:唐老夫人和金花夫人,在那姻缘峰下,追杀花无欢,如今两人重又投身百花山庄之中,那金花夫人还和昔日一般,言笑无忌,但这唐老夫人,情形却有些不对了,她似乎是受到了更严厉的控制。
心中念转,人却抢先而出。
无为道长正待出战,却被徐凤眠抢了先着,只好停步观战。
唐太姥姥扬起手杖,道:“通上名来。”
徐凤眠淡淡一笑,道:“在下徐凤眠。”
唐太姥姥怔了一怔,道:“当真是你?”
徐凤眠道:“不错,正是在下。”
那周雄英虽然心中猜想到此人,可能就是徐凤眠,但他听到徐凤眠自报姓名之后,仍然是不由得全身一颤。
只有周雄英身后四个红衣大汉,仍然是神情木然,似是根本不知徐凤眠为何许人物。
唐老太大的暗器,虽然厉害,但徐凤眠心中最为顾虑的还是四个红衣大汉,是以,一直在暗中留心着他们的行动。
看四人木然神态,不禁心中一动,暗道:这四人有如泥塑一般,想这四人的神智已为一种恶毒的药物剥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