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芍夫人道:“自然放你。”
周雄英道:“少林派中内应,有一个法字,昆仑门下,似是姓金,其他的在下全不知道了!”
马文飞道:“你见过他们没有?”
周雄英道:“见过,不过,他们每次都用黑布蒙面,使人难见庐山真面目。”
马文飞冷笑一声,道:“似你这等说法,说了也是等于没说,少林寺法字辈高憎很多,如何着手清查?”
周雄英缓缓说道:“这似是应该由少林掌门人答复,只要他稍微留心一些,就不难从平日行踪中找出一点蛛丝马迹,在下告诉他法字辈,无疑替他指明了范围,只要他对法字辈的群僧,稍微留心一些,就不难查知内情。”
无为道长点点头,道:“说得很有道理。”
周雄英望了无为道长一眼,脸上满是感激之情。
徐凤眠道:“道长,他说的都是实话吗?”
无为道长道:“就贫道推断,他说的都是实言。”
徐凤眠目光转到马文飞的脸上,道:“马兄以为如何?”
马文飞道:“徐兄弟的看法如何?”
徐凤眠连经风险之后,江湖经验大增,已瞧出马文飞断臂之后,更受群豪爱戴,当下说道:“兄弟对无为道长之言,一向是信服不疑。”
马文飞道:“既是如此,徐兄弟看着处理了。”
红芍夫人咯咯一笑,道:“周雄英,你都听到了吗?”
周雄英道:“听到了。”
红芍夫人道:“听到了就好,徐凤眠、无为道长,都在为你开脱,你感恩图报,至少应该说出那武当派中的奸细是谁。”
周雄英转目望着无为道长道:“道长,在下能够奉告的,是贵派中确有一个奸细,但他是什么人,在下就不知道了。”
无为道长道:“贫道相信,不过,本门之中,不管是任何人,为你百花山庄收用,似是已经无关紧要了。”
周雄英道:“为什么?”
无为道长道,“因为整个武当派已为你百花山庄逼得流浪于江湖之上,几个武功高强的弟子,都已经追随贫道身侧,至于三元观中留下的本门弟子,有多少死在你们手中,那是本派日后追讨的血债。”
周雄英道:“这个道长可以放心,武当派精锐尽出一事,百花山庄早已知晓,花大庄主定不会作出没有实惠的事,所以,并没有派人动过你们三元观一草一木。”
红芍夫人道:“再答复我一件事……”
周雄英道:“你问吧!”
红芍夫人道:“花无欢准备何时发动?如何发动?”
周雄英道:“未会晤和尚之前,准备在三个月之内发动,先指示各大门大派中内应,施放奇毒……”
无为道长道:“他们施用的什么毒?”
周雄英道:“各依情势,酌量自决,也许在水中下毒,也许在饭中用药。”
这几句话,字字如铁拳锤胸一般,只听得在场群豪个个心惊胆颤。
周雄英轻轻咳了一声,接道:“不过,花无欢和那和尚见过面之后,是否会改变计划,在下就不知道了!”
红芍夫人道:“你当真不知道了吗?”
周雄英道,“不错,在下知道的,都已经说出来了。”
红芍夫人微微一笑。道:“还有最后一个条件,你如果答应了,就可以放你走了。”
周雄英道,“什么条件。”
红芍夫人道:“带我一起走。”
周雄英道:“带你一起走?”
红芍夫人道,“你已经泄露了花无欢的隐秘,那花无欢知晓之后。决然不会放过你,你一个人岂不是太过孤单吗?有我和你在一起。也好多一个谈话的人。万一被花无欢查明内情。也可多个生死与共的人,”
周雄英冷笑一声,道,“你不觉得这做法太过胆大了吗?”
红芍夫人道:“就算你周二庄主出卖我,,但那花无欢也不会立刻杀我,只要他问我几句话,那就可以攀你同死了。”
周雄英道,“夫人留这里不是很安全吗?为什么又要跟在下同行?”
红芍夫人道:“第一是,我和唐太姥姥,身上仍有剧毒,屈指算来,十卧后就要发作,贱妾不想毒发而死,只好回去设法找解药了。”
周雄英道:“希望夫人能和在下合作。”
红芍夫人道,“只要你肯听我的话,贱妾保证可以骗过那花无欢。”
周雄英道:“现在可以走吗?”
红芍夫人道:“自然可以……”
左手牵着周雄英,右手连连挥摇,道:“诸位保重,咱们后会有期。”
徐凤眠道:“马兄,传下令渝,不要留难他们。”
马文飞点点头,沉声道:“传下话去,放船送他们过河。”
只听一个黑衣汉子应了一声,匆匆奔了出去。
马文飞回顾了徐凤眠一眼,道:“咱们可要迁移他处吗?”
徐凤眠道:“为什么?”
马文飞道:“因为此地已经被那周雄英知晓,难保他不告诉花无欢。”
徐凤眠道:“不要紧,他纵然告诉他,他也不会立刻来此。”
马文飞道:“为什么?”
徐凤眠道:“因为那花无欢绝不会茫然从事,咱们此地有许多人,他如无法调动足够对付咱们的高手,绝不会轻举妄动。何况,那周雄英为了苟全性命,绝不会说。”
马文飞道:“兄弟既如此说,小兄自可放心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不知何故,江湖上突然传出了徐兄弟的死讯,对正在崛起抗拒那百花山庄的势力,打击太大了,唉!想不到这也是那花无欢的卑劣手段。”
徐凤眠微微一笑道:“并非完全空穴来风的事,兄弟也曾一度遇险。”
马文飞道:“原来如此,不知徐兄是否可以说明经过之情形。”
徐凤眠道:“自然可以。”当下把遇上巫婆婆的经过情形,很详细的说了一遍。
群豪听完了齐齐说道:“武林有幸,徐大侠才这般逢凶化吉。”
徐凤眠叹息一声,道:“但愿展兄和邓二侠早日平安归来。”
他为害怕惊世骇俗,把托请邓上雷和展临昭身怀两本武动秘籍的事,隐起未谈。
突然间,听得常大海重重地咳了一声,接着说道:“徐大快,在下有几句不当之言,不知该不该出言相询?”
徐凤眠道:“那有不该之理,常兄有何见教,只管吩咐就是。”
常大海道:“不敢当,在下想不通何以徐大侠要放了那周雄英?”
徐凤眠目光转动,四顾了一眼,道:“那周雄英在花无欢庇护之下作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也许诸位之中,有不少人部吃过他的苦头,放走了他,只怕诸位心中极是不满。不过,那周雄英不过是一位跳梁小丑而已,智谋武功,均极平常,其所以能够在江湖上为非作歹,纵横自如,全靠那花无欢的力量庇护而已,想杀他随时可得,但留着他比杀了他更有用处。”
马文飞点点头道:“徐兄弟说的是。”
徐凤眠道:“但愿诸位能谅解我徐某人的用心,不要有所误会才好。”
群豪齐声应道:“我等怎会误会徐大侠。”
马文飞哈哈一笑,道:“徐兄弟言重了,如今武林同道,除了百花山庄中人之外,对你爱护还来不及,怎么对你有所误会呢?”
语声一顿,又道:“兄弟,咱们好久不见,你我都两世为人,今宵相逢,可谓是劫后余生,咱们喝两盅如何?”
徐凤眠微微一笑;道:“小弟不善饮酒,马兄想已知晓的。”
马文飞道:“各尽其量,绝不勉强!”
高声接道:“摆酒!”
这地方虽然荒凉,但食用之物,却是很齐全,片刻间酒肴齐上。
马文飞、徐凤眠、无为道长、南宫冰,包西、神箭镇乾坤唐元奇,三阳神弹陆魁章,形意门董公诚、南太极门石奉先,加上跛侠常大海;和唐者太太,一共十一人席地而坐,围了一个圆圈,酒菜就放在地上。
马文飞举起酒杯,敬了群豪一杯后,说道:“适才那周雄英的话,诸位都已经听到了。”
董公诚道:“江湖已有不少门户,被花无欢所消灭,在下和石老弟,都是身受其痛的人,因此,在下之意,咱们要及早设法,把这消息尽快传递到各大门派之中,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马文飞道:“三月时光,太过短促,只怕咱们信息未到,惨变已生。”
石奉先接道:“事已如此,咱们只有尽力为之,分头行事。”
无为道长轻轻叹息一声,道:“贫道所虑的是,此刻江湖之上,仍有很多门派,对那花无欢心存畏惧,不到火烧眉毛,不肯卷入是非之中,纵然听得这消息也是不肯深信。”
马文飞轻轻叹息一声,道:“每一次江湖大变,都有其自腐原因,所谓物必自腐而后虫蛀之,如是江湖上几个大门派,早能团结一致,申张正义,花无欢也无法坐大成今日的形势了。”
无为道长道:“马总瓢把子说的很对,但往事已矣!为今之计,只有尽我们之能,设法弥补了,好在目下江湖上,已有大部分武林同道觉醒,徐大侠抗拒花无欢的事迹,更是遍传江湖,贫道之意,由徐大侠出名,修书一封,说明内情,并陈以利害,这封信,虽未必能使各大门派立刻起而抗拒花无欢,但可使他们生出警觉。而且,有了徐大侠的书信,那投书之人,也可以直接求见各大门派的掌门人,亲交书信,以免为潜伏在各大门派的奸细从中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