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眠道:“若照在下的看法,道长的心机。恶毒,都难及得那花无欢,就算你们在伯仲之间,此刻,两岸峭壁,都布满了花木凤的耳目,道长的谋叛行动已经暴露,那花无欢会立刻得到消息,那时道长自顾尚且不暇,又如何能照顾到我等三人呢?”
逍遥子淡淡一笑,道:“徐大侠不只武功越来越强,而这动用心机上,似乎是也有了很大的进步。”
徐凤眠道:“这要拜谢诸位之功了,和你们几位擅用心机的高手相处,在下是不进步也得进步了。”
语声一顿,接道:“逍遥道长准备如何相救我等,还望先行相告,如是确然可行,在下自会奉上张放的武功秘录。”
逍遥子道:“看来徐大侠对花无欢也有着很大的顾忌。”
徐凤眠道:“在绿林道上,如讲果雄人物,不得不推那花无欢坐上首位,道长自夸用谋之能,和他在伯仲之间,实是叫在下难以相信。”
逍遥子道:“徐大侠忘记了一件事。”
徐凤眠道:“什么事?”
逍遥子道:“花无欢无心,贫道却是有意,这一去一来的差别,其间自然是很大了……”
随即伸出右手,接道:“拿过来吧!贫道立时将告诉你们离此之法……”
徐凤眠道:“拿来什么?”
逍遥子道:“张放武功秘录。”
徐凤眠摇摇头道:“在下还未见南宫姑娘之闽,就是见了面,也不能立时交付于你。”
逍遥子道:“为什么?”
徐凤眠道:“咱们讲的是救我们三人之命,待我脱出危险之后,再给你张放的武功秘录不迟。”
逍遥子道:“徐大侠这般不信任贫道,要贫道如何能够信任过你呢?”
徐凤眠道:“咱们谁也不用信任谁,一切都要按部就班做去,现在,在下想先渡过此潭。”
逍遥子略一沉吟,道:“好!你们两位上来吧!”
徐凤眠低声说道:“巫姑娘,咱们跃上木筏,一切由在下对付,姑娘不用开口,也不用多管闲事。”
巫蓉点点头,嫣然一笑,跃上木筏。
徐凤眠紧随着登上木筏。
逍遥子低声说道:“徐凤眠,张放武功秘录,可带在身上吗?”
徐凤眠道:“咱们还未谈好,恕在下不便奉告。”
逍遥子举手一探,木筏已向前面行去,轻轻咳了一声,道:“咱们在登上对岸之前,必须谈好,如是不能谈妥,对岸就是五龙大阵,徐大侠登上岸不过五丈,就要陷入了五龙大阵之中。”
徐凤眠道:“道长可以说出救我等三人之法了。”
逍遥子突然重重咳了一声,木筏停在潭心,道:“救两位的办法吗,就在这潭水之中。”
徐凤眠抬头看去,木筏距对岸还有三丈多些,四丈不到,自己或可冒险一试,但巫蓉是万万无能跃登对岸,此时此情之下,自然是不能弃她不管了……
心中念头转动,口里说道:“道长可是知在下不会水中工夫,准备在木筏上施展手脚?”
逍遥子摇摇头,低声说道:“非也,徐大决尽你目力,四面看看,你能看得多远?”
这时,夜幕已垂,两面峭壁夹峙,谷中更见黑暗。
徐凤眠流目四顾了一眼道:“可看五丈左右。”
逍遥子道:“这就是了,以你徐大侠的目光,只不过能看得四五丈远,花无欢埋伏山峰监视贫道之人,武功自是难比你徐凤眠,他们此时已然无法看到咱们了。”
徐凤眠道:“这和道长相救我们之法,有何关连,在下想不明白。”
逍遥子道:“很简单,贫道要李代桃僵之法,安排一个假的徐凤眠,去闯五龙大阵……”
徐凤眠接道:“就算有人假冒在下,去闯五龙大阵,在下等又如何逃出此谷呢?又如何去救那南宫姑娘?”
逍遥子低声说道:“一把火烧去五龙……”
徐凤眠道:“也烧死那假的徐凤眠。”
逍遥子道:“这和你无关,不劳费心。”
徐凤眠道:“南宫姑娘呢?”
逍遥子道:“贫道已查看过地势形态,一施展火攻,不但烧死五龙,而且也将烧乱花无欢的阵角,我已早布内应,火起之后,自有人带那南宫冰姑娘和咱们会合。”
徐凤眠道:“那人是谁?”
逍遥子道:“这个嘛,在下已有安排,此事和阁下无关。”
徐凤眠道:“自然有关了,在下要知晓那人是何许人物,看他是否有能力救出那南宫姑娘。”
逍遥子道:“就算贫道告诉你,你也不知晓他是谁。”
徐凤眠早已暗中打量过四面的景物,心中却想着对敌之法,觉出只有出手生擒逍遥子,才能平安的渡过这片水面,但此人武功高强,如是想出手一击就生擒于他,实非易筝,必得在他全然无备之下出手,才能有望。
这一击关系着成败生死,是以徐凤眠丝毫不敢大意,口中笑道:“道长安排那假冒在下之人,又在何处呢?”
逍遥子右脚在木筏上连点三响,水花一冒,一个身着油绸子水衣裤的人,突然由水中翻上木排。
敢情那大汉就躲在水中木筏之下。
徐凤眠心中暗道:糟糕,原来有两个敌人,现在又多上一个了。
逍遥子轻轻咳了一声,道:“你脱下水衣水裤。”
那大汉应了一声,脱下水衣水裤。
逍遥子道:“徐大侠天生英俊之貌,遍天下只怕很难找出一个像你之人,因此,贫道只好找一个身材类似的人,好在那五龙神智不清,身披重甲鳞衣,量他们也无法瞧出徐大侠。”
徐凤眠仔细打量那人一眼,果然身材和自己相差无几,心中暗道:看来,这逍遥子是早有准备了。当下说道:“在下还有一点不解之处,请教道长。”
逍遥子道:“什么事?”
徐凤眠道:“如是道长取得箫王张放秘录,如何逃过花无欢的追击?”
逍遥子道:“这是贫道的事,用不着和徐大侠研商吧!”
徐凤眠道:“好!就依道长之意,带我们渡过吧!”
逍遥子微微一笑,道:“并非贫道以小人之心贬君子之腹,只因咱们在敌对相处之境,贫道不得不小心一些。”
徐凤眠道:“道长可是要在下先把那徐王张放的武功私录,交付道长,是吗?”
逍遥子道:“那样大不公平,贫道只要徐大侠取出那张放秘录瞧瞧;然后仍由你徐大侠保管,届时,咱们一手交人,一手交那秘录,彼此谁也不要取巧,不知徐大侠意下如何?”
徐凤眠道:“此时此地,时机不宜!”
逍遥子道:“这话怎么说?”
徐凤眠道:“过了这片潭水,再看不迟。”
逍遥子道:“因为徐大侠不会水中工夫,不愿在水中和贫道闹翻,是吗?”
徐凤眠心中暗道:我轻易不用诈术,谎言,今为形势所迫,使用一次,就要被人当场拆穿。
心中念转,口中却冷冷说道:“道长认为这区区一片潭水,就能使我徐凤眠屈服,听凭摆布?”
逍遥子道:“瞧瞧徐大侠怀中秘籍,不算过苛之求吧!徐大侠来此之前,可能把秘籍交付他人,如是果有此事,贫道甘冒奇险,相助阁下,岂不是白费了一番心机吗?”
徐凤眠暗道:糟糕!非被他逼得露出马脚不可。
只听巫蓉冷冷说道:“不用看了。”
逍遥子微微一怔,道:“为什么?”
巫蓉道:“因为你们已经中了毒,就算把箫王张放的武功秘录给你,你也没有机会学了。”
逍遥子怔了一怔,道:“有这等事?”
巫蓉道:“你不信,是吗?”
逍遥子道:“贫道和令祖母有过交往,对她用毒之能,十分敬佩,因此,对你也十分留心,自从登舟之后,贫道一直注意着你的举动,你双手未动过,如何下毒?”
巫蓉随口答道:“自我记事,就没有见过你和我奶奶有来往过……”
逍遥子道:“贫道说这话。二十多年了,那时,你大概还未出世。”
巫蓉答造:“这就是了,我奶奶退隐之后,已经研究出一种新的下毒之法!”
逍遥子道:“这个我还未曾听闻过,不知是什么下毒之法?”
巫蓉答道:“隔物传毒,刀上、剑上,都可传毒!”
逍遥子笑道:“如若贫道的记忆不错,咱们似乎是未动过手。”
巫蓉道:“但你站在木筏上,我借着木筏传过奇毒。”
逍遥子呆了一呆,道:“当真吗?”
巫蓉道:“不信你就运气试试!”
逍遥子心中暗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当下运气相试。
巫蓉就在他运气分神之时,轻轻挥手一弹。
她早已预谋,等待机会,悄然移位,只待顺风吹来,才接口说话。
逍遥子运气一试,并无中毒之征,不禁冷笑一声,道:“小丫头,竟敢向贫道用诈。”
巫蓉道:“我说的千真万确,不信你再试试。”
一般人运气之后,大都要深深吸一口气,逍遥子亦不例外,当下长长吸一口气。
只觉一股异味,扑入鼻中。
原来,巫蓉并无隔物传毒之能,只是施诈骗他运气相试,然后,才借风势放毒。
逍遥子一生精明,却未料到巫蓉人小鬼大,骗他上当。
固然,逍遥子因震于巫婆婆用毒之能,才信了巫蓉隔物传毒的谎言。
但他究竟是一代雄才、高手,觉得有异,立时警觉,左手一挥,疾向巫蓉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