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眠道:“道长没有瞧过吗?”
无为道长道:“贫道只看了书名,未阅内容。”
徐凤眠点点头,道:“道长为何不看呢”
无为道长道:“贫道老迈了,那是应该留给年轻人的,何况,此时敌我相对,处境险恶,贫道也无暇阅读。”
徐凤眠点点头,道:“道长胸怀宽大,用心深远,晚辈敬服得很。”
南宫冰突然向前两步,道:“大哥,我错了。”
徐凤眠微微一笑,道:“什么事?”
南宫冰道:“大哥交代我不许说出你脱险的事,但我却未得大哥同意说了出来。”
徐凤眠道:“不要紧,我知道你有苦衷,其实你下说,也无法瞒过宇文先生。”
宇文邕道:“徐大侠过奖了。”
孙不邪道:“这事不能怪南宫姑娘,都是老叫化逼她说出。”徐凤眠道:“小弟没有怪她啊!”
孙不邪笑道:“我知道,你一定会给老哥哥面子的。”
南宫冰长长叹息一声,道,“大哥,你在灵堂之中,都已经听到了吗?”
徐凤眠道:“听到什么?”
南宫冰道:“聂姐姐走啦!”
徐凤眠一呆,道:“真的走啦?”
南宫冰道:“聂姐姐和我谈了很多,我坚持她不能离开,但她却留书不辞而别。”
徐凤眠脸上红光一闪,淡淡笑道:“不要紧,聂姐姐一向来去自由,咱们怎能留她。”
宇文邕双目闪动,回顾了一眼道:“孙兄、道长、南宫姑娘,在下有一事相求。”
他一口气呼叫出三人,三人也同时愕然说道:“什么事?”宇文邕道:“在下有一桩急要之事,想和徐大侠单独谈谈,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孙不邪道:“武功上,老叫化佩服我徐兄弟,用智上,老叫化敬服你宇文先生,你尽管请便吧!”
宇文邕一欠身,道:“徐大侠,这边请。”
徐凤眠举步随在宇文邕身后,又行入另一静室之中,道:“宇文先生有何见教?”
宇文邕道:“吐出那口堵在胸口的血,强忍住,要逼岔你的真气。”
徐凤眠双目中神光如电,盯在宇文邕的脸上,瞧了一阵,突然闭上双目,张嘴吐出了一口鲜血,叹道:“宇文先生,果然厉害,已瞧出在下受了伤!”
宇文邕点点头,说道:“你伤得不重,这口血大部是为了聂姑娘……”
徐凤眠一皱眉,接道:“宇文兄怎能如此肯定?”
宇文邕微微一笑,道:“徐大侠,承你看得起我宇文邕,引为知己,在下自当是尽我之能,回报知遇,聂姑娘和徐大侠之间,虽属私事,但在下亦不得不插言数语了。”
徐凤眠被他一言道破胸中之秘,只好长叹一声,道:“宇文兄有何见教?”
宇文邕道:“蓝玉棠、七星郎君等,都可列为一流人物,可是无美女相伴,这其间就有着值得研讨的原因了。”
徐凤眠道:“什么原因?”
宇文邕道:“不能单方的责怪蓝玉棠和七星郎君等人了。”徐凤眠道:“聂姑娘言行端正,从无轻佻,七星郎君和她有过一段相处时光,为她倾倒,还有可说,那蓝玉棠和五毒门的巫公子,根本和我聂姐姐从无往来,他们自作多情,难道也要怪在我那聂姐姐的头上吗?”
宇文邕沉吟了一阵,道:“徐大侠觉着那聂姑娘是否和别人有些不同呢?”
徐凤眠道,“在下倒是感觉不出。”
宇文邕道:“你仔细地想想看,每见她一次之后,是否就加深了一次印象,那印象愈来愈深,有如刻在心上的痕迹,抹之不掉,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徐凤眠长长吁一口气,道:“就在下而言,昔年我并无此感。”宇文邕道:“那时你年纪小,不解风情,聂仙儿纵有倾城之媚,你也感觉不出,再度重逢,你已经长大了,感受自然不同。”
徐凤眠轻轻叹息一声,道:“也许你说的不错,不过,我总党着魔由心生,怪不得他人。”
宇文邕道:“在下稍涉相人之术,聂仙儿那特殊之像,谓之内媚,千百年中,却也难得一见的奇相。”
徐凤眠眨动了一下星目,道:“那不是她的错了。”
宇文邕道:“聂姑娘没有错,蓝玉棠、七星郎君等也没有错,错的是上天造就她这么一副媚人的奇相,使她行踪所至,必有人心猿意马,情难自禁。”
徐凤眠道:“古人云红颜祸水,想必如此了。”
宇文邕沉吟了一阵,道:“也可以这么说,但却是还难尽言其中奥秘,那巫公子说的不错,连那花无欢也已为聂仙儿媚力所惑。”
徐凤眠神情激动,脸色忽白忽红,显然,他内心中,正有着强烈的冲突。
良久之后,才听他长叹一声,道,“宇文先生,如若情形如此,咱们应该如何处置我聂姐姐。”
宇文邕道:“让她少见人,自成一个天地,年华如水,青春易逝,一旦红颜老去,那天赋的惑人勉力,自然会随着年华消失。”
徐凤眠道:“她如是不肯常居无人之地,难道要把她关起来不成。”
宇文邕沉思了一下,道:“这件事过一阵子再说吧,咱们谈了这一阵话,徐大侠的气血,大约已经平静了下来,现在,你可以坐息一阵了。”
徐凤眠亦知及时坐息一阵,调匀真气,才不致使体能受损,当下说道:“多谢宇文兄了。”
宇文邕道:“还有几桩事,待你坐息醒来之后,咱们再谈不迟,在下先去了。”
缓步出室而去。
徐凤眠目睹宇文邕的背影消失之后,才盘膝坐好,运气调息。
待他坐息醒来,睁眼看去,只见南宫冰面含微笑,坐在身侧。
这时,她已换着女装,只见她秀眉弯弯,樱唇喷火,久着男装后骤还女容,似是又增加了不少清秀之气。
但见她轻启樱唇,柔声叫道:“大哥,好了吗?”
徐凤眠点点头,道:“我很好。”
南宫冰道:“宇文先生说,大哥和花无欢对掌时,受了伤。大家都很担心。”
徐凤眠微微一笑,道:“不要紧,一点轻伤。”
南宫冰探手入怀,摸出一封信,道:“聂姐姐;临去之际,留下了两封信,其中一封留给我,另一封给你。”
徐凤眠接过书信看去,只见上面写道:“劳请冰昧转奉徐凤眠亲拆。”
看字迹娟秀,果是聂姐姐的手笔。
徐凤眠折开封套,只见上面写道:“书致徐凤眠兄弟:你茹姨留书遗命,把姐姐终身许你为妻,你易容隐于灵堂之上,大约已经听到了我在灵位前的肺腑之言。
虽我没有告诉过你,但我内心之中,早已承认了你是我的丈夫,你如死去,为人妻者,自应为夫报仇,但我从冰妹口中,得悉内情,知你未死,情势骤然有变,你茹姨大仇未报,姐姐怎能苟安偷活?目前我已找出杀害你茹姨的凶手,只是还无确证而已,此去报仇,生死难卜,也许日后无缘再会,再说我情孽缠身,难以良遣,实有些愧对夫君。
冰妹妹,洁如其名,希望你善为照顾,何况她对你一往情深,就是姐姐,也难及她,如若你还肯听我一句话,那就善待冰妹,她才是你最好的终身伴侣。
执笔千斤,心焦如焚,望兄弟善体我一片苦心。”
下面属名聂仙儿奉上。
徐凤眠看完了聂仙儿的留书,说不出心中是一股什么滋味,不知是爱是恨。
但闻南宫冰柔声说道:“大哥,聂姐姐信上写的什么?”
徐凤眠长长吁一口气,道:“她要我好好地待你。”
南宫冰怔了一怔,突然流下泪来。
徐凤眠伸出手去,握住了南宫冰的玉腕,道,“冰儿,哭什么?”
南宫冰道:“我也不知道,是难过还是高兴,其实,聂姐姐和你才是一对佳偶。”
徐凤眠微微一笑,道:“冰儿,那蓝玉棠不是说过吗?聂姐姐是天上的仙女,俗凡中人,没有哪一个配得上她。”
南宫冰黯然垂下头去,道:“大哥,你不知聂姐姐的心。”徐凤眠道:“什么事?”
南宫冰道:“聂姐姐很喜爱你,只是她不像我,什么事都表现在脸上。”
徐凤眠长长叹息一声,道:“聂姐姐和你谈些什么?”
南宫冰道:“我们谈了很多话,但说来说去,都是两个人的事,一个是你,一个是我。”
徐凤眠道:“聂姐姐怎么说我?”
南宫冰道:“她要我劝你好好的保重,不要以她为念……”徐凤眠点点头道:“这个我知道,聂姐姐在留给我的信上,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南宫冰道:“聂姐姐虽然这样说,但咱们决不能坐视不管,应该助她报仇。”
徐凤眠沉吟了一阵,道:“目下情势正值紧要难头,只怕是无能助她了。”
南宫冰道:“难道大哥对聂姐姐报仇的事,就不闻不问了吗?”
徐凤眠淡淡一笑道:“花无欢阴谋野心,已经暴露,宇文先生借我之死,传告天下,天下英雄,都闻风而来,云集于斯,也许一场决战,即将展开,小兄如何能够离开此地呢?”
南宫冰道:“唉!大哥说的也是,此地事情,也很重要,大哥又是举足轻重的首要人物,自然是无法离开了。”
徐凤眠道:“冰儿,,你去请宇文先生和孙老前辈及无为道长来,我要和他们研商一些事情,花无欢刚受挫败,咱们要行动,最好能抢得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