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幼晴一边画图一边想着谷初寒和大理公主,楚萧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时,她就已经察觉到了。
“在画什么?”楚萧顺手给她披上大氅,坐她旁边拿过她画过的纸张。
他们依旧住在燕王府开的客栈里,待遇和在毫洲一致。
晚上吃过饭,江幼晴管掌柜要了纸笔便开始写写画画起来,她答应给王向南画的滑轮,直到现在也没画很好。
楚萧看着她画的东西,笔笔带着心不在焉的犹豫和迟缓,他沉下眸子,缓缓放下纸看她:“为什么心乱?因为谷初寒还是大理公主?”
江幼晴与他对视,轻轻瑶瑶头,“都不是,只是有点感慨,命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有会有那么大的力量改变那么多人生轨道。这到底是什么原理?”
他伸手揉揉她的发,声音中带着从未有过的叹息:“后悔这种改变吗?如果那夜你跟谷初寒走了,或许今日站在他身边人就是你。”
“如果可以,能回到你出生那天岂不是更好?现在的情况是-没有如果,没有或许,我们……只向前走。有些事不是后悔就能弥补的。”江幼晴看着楚萧,忽而眉眼弯弯,冲他坏坏地笑,“怎么?对自己没信心了?”
楚萧看到她的笑心就软成水,忍不住亲亲她的额头,语气中含着不自觉的宠溺:“越来越没大没小。”
江幼晴笑,弯弯的月眸中含着戏谑:“到底是谁没大没小啊,萧叔叔。”
楚萧啄她的唇,起身换着衣服跟她说:“我今晚有事去处理一下,很快回来,累了你就睡,我们明日往京城赶。”
江幼晴手拖着下巴,扑闪两下圆溜溜的大眼问,“叔叔又要去花楼吗?”
他轻笑,有些不怀好意,过去狠狠地吻了她一阵,才在她耳边说:“叔叔体力有限,只疼你就够了。”
她听的一阵脸热,使劲推开他,“快去办你的事儿吧。”
楚萧大笑着出门,心情愉悦极了。
小丫头很是听不得情话,每次稍一露骨她就羞涩的躲避,简直让他爱到不行
……
他们刚刚赶回京城,各级官员便纷纷筹备着要进献的贺礼,摩拳擦掌地等燕王大婚之日好好地在皇上和王爷面前露一把脸。
闽南战事接近尾声,镇安候伤势痊愈,谷初寒与父亲商量回京城接回江幼晴。若是母亲坚决反对,自己就和晴儿搬出去住。
见儿子去意已决,镇安候只是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嘱咐燕王大婚,你多带些贺礼一并答谢上次的救命之恩。
谷初寒高兴的称是,即刻启程去了京城。
到了京城他先去了些金银铺子,准备给晴儿买些礼物,顺便给燕王挑些贺礼。铺子里人还真不少,言谈话语间竟都是要给燕王送贺礼的。他不禁想象了一下自己和晴儿成亲,是否也会有人专门去挑礼物。想到成亲,他笑的很
“王大人,您给王爷选的什么?让下官也参考参考。”
“选什么,什么好选什么,还用得着参考。这次王爷大婚,可是连皇上都要去观礼的。”
“是啊,您说皇上对王爷有多好,这次赐婚可不光是赐了王妃,连恃妾都是一并赐了的。”
“真的假的?”
“这还有假?圣旨上写的明明白白。我听宫里出来采买的人说,太妃和皇上为了他这个侍妾还责骂了燕王一番。”
“还有这事?快给大家说说。”
那人见有这么多人听,面上不禁得意,说的也更绘声绘色。
“你们知道王爷为什么早不娶西戎公主为妃?那是咱王爷不愿意。那西戎公主原本是要嫁给皇上的,见到王爷之后立马改变了主意。王爷不干哪,所以这西戎公主在京城一住就是小半年,见天儿地缠着王爷。”
“这次不是皇上赐婚吗?”
“是,可也得王爷同一赐婚才行哪。”
“那怎么现在王爷又同意了?”
“你们不知道吧,王爷是为了一丫头。”那人说的颇得意。
“丫头?”
“没错。王爷喜欢的竟是自家的丫头,今年才刚满十五岁。可王爷高义,人家丫头不愿意,他就又送钱又送房,还免了她的奴籍还她自由。”
“王爷真是个君子,真不愧是洁身自好的楷模。”
“你们知道为什么王爷对那丫头这么好吗?连皇上赐婚都是这个原因。”
“什么原因?”众人非常配合。
谷初寒笑着摇摇头,京城的人还真八卦,燕王的的婚事都能拿出来说书。
“那是因为那丫头长的象王爷一故人。”
谷初寒听到这,心中闪过一似异样,脑中闪过燕王抓住晴儿手的那一幕,不由得仔细听着。
“谁啊?让王爷这么惦记着?”
就见那人右手拢住嘴,压低一点声音说:“王爷的远房表妹,曾经裕王的王妃。”
“哐啷!”谷初寒手中的金钱佛应声而落,面色唰地白下来,他看着四周听得津津有味的人,觉得空气沉闷的厉害。他缓缓地弯腰拾起金钱佛,,发现手竟不听使唤的发抖,眼前一阵晕眩,身手扶住柜台。
那人看了谷初寒一眼,心道哪来的土包子,金钱佛都抓不住还来这儿买东西,没在意,转头接着说:“原来啊,王爷早就占了人家姑娘的身子,太妃这才要看看姑娘的人才。发现这事,直接用这姑娘的安危硬是逼着燕王娶了那西戎公主为妃。可怜这丫头,只能做个侍妾。”
“切~”众人不信,“堂堂一王爷,为了一个丫头娶西戎公主,你做梦呢吧。从哪听的胡说八道。”
“真的,宫里太妃身边出来采买的人说的,真假不知道,听着挺有意思的。”
谷初寒步伐有些踉跄地出了银楼,耳边全是刚才那人的话,来到无人处叫出齐光和秋冬。
“上次郡主救我的时候,有没有说要用什么办法!”谷初寒咬牙,眼睛已经泛红,紧紧攥着的拳头还在滴血。
“少主!”齐光看着他的手,不解怎么进了银楼这一会,少主就这样了。
“说!一字不落,全告诉我!”谷初寒揪住齐光的衣领,力气大的仿佛要勒断他的脖子。
“少主,郡主没说用什么法子,只说去找燕王。”秋冬如是禀告。看少主的样子,莫不是和郡主有关?
谷初寒仿若力气被抽干,松开齐光倒退着依在墙上。
“少主!”齐光和秋冬齐齐急道。
谷初寒摆了摆手,让他们退下。齐光还想说什么,秋冬拉住他摇了摇头,两人闪身走开。
谷初寒依着墙慢慢地蹲下,眼睛红的如嗜血的野兽,他沉默了良久,咬着牙一字一字地说:“楚萧,你个畜生,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