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塌陷,土地塌陷!
电厂绷开硕大的口唇,
猛吞地底的一层层乌金,
私人煤矿主张开贪婪的嘴洞,
狂吸地底的亿万吨黑金,
土地的肌肉被一块块吞净,
山岭的血脉一支支被抽尽。
苍老的土地啊,
四肢抽搐头颈疼痛,
喉管喷出烈焰眼塘溅出火星,
但天穹之神无比冷漠视而不见,
终于在一个黑沉沉的夜心,
地底响起一声怒雷,
惊得林间夜枭无比惶惧
蹿上天顶俯望下方:
村庄在颤抖桥梁在浮晃,
麦苗在哀啼鸡豕在悲鸣,
庄户人千载宁静的生活,
瞬间被撕成一片残破的碎影!
土地塌陷,土地塌陷!
这一幅悲凉刺目的图景,
不是飘在远古神话里的画影,
而是滚动在“火力三峡”的淮北,
真切惨痛的实景!
那里采煤掏空的地层,
在一个阴霾浓重的黄昏,
不发一丝声响突地向下沉降,
拽得西肥河平静的流水,
蓦地变成一群疯狂的野兽,
暴怒蹦跳拱起震天恶波,
轰轰轰扑向塌陷的庄稼地,
一座座农舍被扫入水肚,
一只只鸡豚被掷进漩窝,
一株株树木被劈断枝叶,
一顷顷麦地被吞噬身躯,
水风湿雾呼啸着掠过原野,
击打得天地一片昏黑!
土地塌陷,土地塌陷!
凄惨的冷月爬上淮北的丘峦,
苍凉的霜粉泻白塌陷地的水面,
一户户庄稼汉双眼泣血,
张开手臂向天高声悲唤,
我们的村庄我们的家园,
你在哪里?
为何被地魔无情塌陷水淹?
苍野不应草木无声,
唯见呜咽悲怆的水风,
拍打化成湖泊的幽深农田。
暗茫的晨日浮出地平线,
塌陷地的庄稼汉象一只只水雉,
手足当蹼划着小舟与大木盆,
在昔日的耕地上划来荡去,
觅找祖辈生息过的家园残痕!
可家浸水渊园碎波影,
昔日喧闹的村庄丘岭,
现已沉入饕餮的湖口泊唇,
哪里还能觅见一寸耕耘的干壤?
失去活命的土地和家园,
农人该向谁去吐恨索要赔偿?
土地塌陷,土地塌陷!
塌陷地边缘淮北名镇顾桥,
这昔日米乡醋都的乌金地,
现时地底煤层又被掏空,
土地正一寸一寸下沉,
居民房屋裂出指掌宽的深缝,
学校医院被逼整体迁行。
这一长串土地塌陷的灾祸,
是矿主贪婪还是地方官失去良心?
淮北的樊庙村后朱庄、、、、、、
这一座座塌陷水噬的村庄,
何时退去噩梦复现昔时身影?
茫茫苍野埋蕴煤层的村庄,
多似繁星密如蛛网,
何时不再有塌陷的噩梦降临?
大口吞噬地底黑金的矿狼,
熄灭你疯狂攫财的**,
让千百座无辜的村庄和生灵,
让那些无辜生灵的后辈,
过上一天平静安宁的日子吧!
这是上苍对你最后的忠告,
不信你抬起头颈,
一柄正义之剑正高悬天顶,
随时会下刺剜去你贪婪的狼睛!
注*:2009年4月24日,南方网。安微淮北因采煤过度,地层塌陷,造成16个自然村、4万亩粮田被毁,9个自然村近万户村民住在开裂变形的危房中,7个自然村已被水淹没,凤台县顾桥镇被逼要整体搬迁。
2009、4、27夜初稿
2015、1、21改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