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活王一回到王府，立马命人锁紧了大门，把楚小舟和余辜叫到了自己的房间。

快活王本来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犹豫再三，还是向儿子把话挑明。

“你天天这样装成胖子，不累吗？”

余辜啊了一声，还想要装傻充楞。

“老余你今天说话有点奇怪哦！是吧小舟？”余辜使眼色给楚小舟。

楚小舟没明白状况，但是看到余辜的眼神里还有些恳求的成分，便忙不迭地点头，附和道：“余大爷，这么神神秘秘地把我俩叫来，就是为了讨论胖不胖的问题？”

老王爷看着装傻充愣的两个孩子，也不好意思点破，只得说道：“既然你那么想当胖子，那就尽快成为胖子吧！不然就要大祸临头了。”

“什么大祸？老余你今天的话我怎么越听越不明白了？”余辜作出迷茫的表情。

“你认识白骨衣吗？”

老王爷问的是余辜，却被惊慌失措的楚小舟抢答道：“不认识！完全不认识。”

老王爷微笑道：“不认识就好，今日我陪皇上去了云垂塔……皇上已经拿到白骨衣的画像了。

好像是怕余辜还存在侥幸心理，老王爷又加了一句：“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会觉得不就一幅画吗，皇上又没见过白骨衣本人，能画得几分像？……可是你要知道，这幅画出自霜满天的手笔，你说能有几分像？”

余辜失声道：“霜满天？”

楚小舟问道：“霜满天又是谁？”

余辜解释道：“天楚三圣你都不知道？民间流传‘十里平湖霜满天’的说法，讲的就是在琴棋画上颇有造诣的三位宗师，分别是棋圣秋十里，琴圣平湖先生……”

楚小舟接话道：“画圣就是霜满天？”

“不错，天下第一画师霜满天，据说他过目不忘，游历三年不动笔，闭关三年不睁眼，画尽了天楚九郡十八州的山川风貌，画成了长达六十丈的《千里江山图》，还有人说他仅凭着求画人的三两句话，就可以画出一个人的外貌，与真人至少有九分神似。”

“那皇帝看了画像，岂不是就知道白骨衣是谁了吗？”楚小舟替余辜担心。

“知道就知道呗，我又不认识白骨衣。”余辜依然嘴硬。

老王爷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委婉提醒：“不认识最好，你要是认识白骨衣，那就一定要转告他，不要试图用一个秘密来掩盖另一个秘密，因为天子脚下根本存不住秘密。”

警告完余辜，老王爷便让他离开，单独留下了楚小舟。

“留下我想做啥子嘛余大爷？不会又是想让我陪你逛街？最近真的是不得行，你也知道，我要全力备考镜鉴司，实在是一点时间都抽不出来。”

楚小舟说的是实情，她看着是个大大咧咧没头没脑的姑娘，只有近旁的人才知道她有多努力，每日里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都在学习律法知识和历年的案宗解析，尤其是武学这一块儿，她自小勤奋刻苦的修行，却始终不得门径，这次好不容易借着美食的机缘入了滴水境，更是倍加珍惜，虽然这些时日以来毫无起色，但她从不敢怠慢片刻。

“不是逛街，是有些话想提前跟你说。”

“不会又是云里雾里的那些话吧？余大爷，我跟余辜不一样，我脑子转得慢，你要是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俩人猜来猜去最是耗费精力。”

“那我就直说了？”

“说吧。”

“一个月后，皇上要召见你。”

“噗！”

楚小舟一口茶水喷了出来：“皇上要见我？见我干什么？我就是个老百姓。”

“皇上的决定，谁敢多问，到时候让你去你去就是了。不过有一句话，我要提前跟你说好。”

“什么话？”

“不管到时候皇上跟你说什么话，你都不要信，一句都不要信。”

“余大爷你这话我就又听不明白了。”

“你不必明白，只要记住就行了。大爷我平日里对你怎么样？我是不会害你的！”

“唉，跟你们两父子说话真费劲，总是把真正的话藏在表面的话里，一边告诉我说天子脚下没秘密，一边又说话只说一半，让人费老半天劲去猜。”

“这个……小舟你批评的对，但是我也有我的无奈啊。……今晚上给你煮鱼汤赔罪，咱们爷俩儿就不计较这些小细节了。”

“今天怎么忽然想起煮鱼汤了？”

“唉，还不是某人煮的鱼汤太难喝了，让老夫忍不住技痒难耐。”

“谁啊？好大的胆子，敢在你面前煮鱼汤？”

老王爷指了指皇宫方向：“龙椅上坐着的那位！”

楚小舟吓得吐了吐舌头，一老一少哈哈大笑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王府的食谱明显发生了变化：都是些大肥肉、猪蹄汤、红烧腱子这类菜，楚小舟每一顿都吃得眉头紧皱，余辜和小鹅宝倒是荤素不忌，吃得大快朵颐，余辜在伪装下，看不出来真正的胖瘦，倒是小鹅宝，才几天功夫，就明显胖了一圈，下巴都变成了两层，跟肉包子站在一起的时候，活脱脱像另一只熊猫。

也就是在这几日里，王府对面的棺材铺子生意格外好了起来，王不留行见着人的时候，连脑后勺都是笑容。

原来这几日里每到深夜，方山长街上必然有一两个不明来历的人横尸街头，这些人从哪里来的没人知道，来这里做什么，更没人知道，府衙的捕快来了，左右找不到致命的伤口。

王家卖棺材，世代又是仵作出身，捕快们只得请王不留行帮忙验尸，十把十恶不赦刀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在尸身上游走，开肠破肚钻骨掏心，还是同样找不出伤口。最后无意间拨开了死者的头发，才发现他们头顶百会穴处，都有一点针尖大小的创口。

“老王，有什么看法？”

捕快们点头哈腰地给王不留行点上一根草烟。

“他们都是被同一个人杀的。”王不留行深吸了一口草烟，说了第一句话。

“杀他们的人是个专业的杀手！”王不留行缓缓吐出烟气，说了第二句话。

过了很久很久，等到这根草烟完全燃尽的时候，王不留行才说出第三句话。

“其实这些被杀的人……也都是杀手。”微信搜索公众号：wmdy66，你寂寞，小姐姐用电影温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