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始君找到服务台,问护士要药棉,拿了棉花团往回走的时候,眼角的余光扫到了转角走过的一个人影,有些眼熟……
心忽然沉了沉,是那个人!这么晚了,现在不是探视时间,不是陪夜的家属不能在住院部逗留,那人怎么会在?不……她在这里干什么?
心中暗暗算了算,六月十日,就是今天晚上!
就是这么巧,上辈子没有护工,这辈子请了护工也突然请假回家了……
上辈子,爷爷真的是死于意外吗?
想到上辈子,爷爷去世,父亲忙着操办丧事,田莎带着丁始阳跑来以安慰老太太为名,前前后后陪了老太太几天,等爷爷下葬,田莎又带着丁始阳以长房长孙的身份叩头,捧遗照,一付孝媳孝孙的样子,把老太太感动得把当初分家的事全忘了,一口一个乖孙的喊着,直到丁向东从国外回来,也一直觉得长子才是自己的归宿,对父亲二十多年的照顾不屑一顾……
丁始君冷笑,历史早就改变了!
回到病房,丁始君给杨世逍堵了鼻子,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
“要不我送你出去吧,这么晚了,你爸该担心……”丁始君说。
“你一个人在这儿陪着也不方便,我今天其实本来就打算留下来帮你照看爷爷的,我现在住宿舍,没事。”杨世逍淡定的声音带着鼻音,让丁始君隐约听出点儿撒娇的味道。
丁始君想了想,点头:“那好,谢谢你了。”说完朝她笑了一下。
杨世逍觉得自己这鼻血怕是止不住了……
九点半,一名护士进来给老先生送了晚上的用药,看着老人服了药之后,打了勾,嘱咐两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小家属:“晚上睡觉不要睡得太死,这个药是利尿的,老先生晚上会起夜,你们要有人陪他去。”
丁始君点点头,谢了护士。
十点,熄灯了。
护工休息的钢丝床只能容一个人睡,杨世逍坚持让丁始君睡了,自己蜷在单人沙发上打盹。
半小时后,丁老先生的鼾声轻轻地响了起来,丁始君抬手,朝沙发上的少年招了招手。
杨世逍轻轻凑过去:“怎么?”
丁始君轻轻地说:“今天晚上,不要睡死,等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紧张。”
杨世逍惊讶:“会发生什么事?”
丁始君摇摇头:“我不知道,最后是不要出事……”也许真的只是个意外,也许……
杨世逍没有多问,点点头,又回到沙发里蜷着了。
凌晨两点多,病房的门悄悄地开了,一个人影蹑手蹑脚的钻了进来,穿着护工的制服,戴着白口罩。进门之后他没有动作,站在门口,似乎在确认屋里的人是不是都睡着了。
站了一会儿之后,那人开始慢慢往病床旁走,走到床旁,他从衣袋里取出一个东西,同时伸手去摸老人伸在外面的手……
“按住他!”丁始君跳起来,拉住那人往杨世逍那边用力一推,自己则飞快的按下了呼叫铃。
杨世逍几乎是下意识的将来人往地上一按,死死的压住,他此时已经长到一米八一,虽然不象丁始阳那样壮实,但个头大,一下子把对方罩住了,完全无法挣扎。
很快护士赶了过来,一看这情况吓了一大跳,转身喊来了护士长,同时报了警。
丁长明已经被吵醒,迷迷糊糊间,只听孙女说是抓到了一个小偷,莫名地看着杨世逍和一个男护工跟着护士长把一个女人带了出去,心神不宁的说:“医院也这么不安全啊,不行,我还是回家算了。”
丁始君安慰了几句,老人才又睡了过去。
医院办公室,警察已经到了,女人戴在脸上的口罩也被摘了下来,丁始君冷冷地看着她,还有被缴获的一管针筒,看来这一世她连伪装意外都不打算了,果然是狗急跳墙了吗?
田莎两眼通红,神情诡异地回视着丁始君咯咯直笑:“你满意了?这下你得意了?丁家所有的东西都被你和你家那个废物爸爸霸占了,你们害得我好苦!老天怎么就给你报应!”
丁始君没有回答她,对于这个女人,丁始君完全不想再理会。
到派出所做了笔录,离开时已经凌晨五点,丁始君赶回医院,看着睡得安详的老人,守着他苏醒,起床,吃早餐,笑眯眯地嘱咐她早点帮自己办出院……离开医院,准备去学校的时候,杨世逍说:“我刚刚帮你请了假,回去好好休息。”
丁始君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少年,鼻子一酸,站在大马路上大哭。杨世逍一脸慌乱的又是哄又是劝,好容易把人劝住了,送回到小红楼时,丁始君已经恢复了平静。
“没有结果之前不要告诉奶奶爷爷,也不要告诉阳阳哥哥。”她说。
杨世逍摇摇头:“奶奶爷爷可以先不说,但是阳阳,我觉得应该告诉他。”丁始君低头不语,听杨世逍继续说:“人不能选择父母,但那毕竟是他妈妈,出了这样的事,他有权利知道一切。”末了,他说,“你要相信阳阳。”
丁始君终于点了点头。
丁向北接到电话说田莎谋杀父亲未遂,吓出一身冷汗,连夜赶回上海,考虑再三,给老先生办了出院,然后请了一个职业护理工24小时陪护。
丁始阳在得知这件事之后,去看守所见了母亲一面,看着田莎状似疯狂的向他解释,只要杀了爷爷,他就能分到遗产,他未成年,所以这些遗产必须交由父母管理……田莎说自己的股票全部套牢了,借了她几十万的兄嫂偷偷移民出国了,把老父母丢给她一个人照顾,她需要钱……
丁始阳听着这些,意外的平静,走出看守所的时候,看着等在外面的丁向北和丁始君,他笑了笑:“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不用顾及我。”
田莎没有被判刑,田家出具了一份精神鉴定报告,证明田莎有遗传性的精神分裂症,被关进了精神卫生疗养院。
“那份精神鉴定报告是真的。”丁始阳对丁始君说,“我小阿姨也有这个病,只是发作得早,一直没嫁人。”
丁始君瞪大眼看着兄长:“你……”
丁始阳笑笑:“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被遗传,不过为了有祸害别人,我大概这辈子不会有后代了,君君,将来你结婚生了孩子,过继一个给我呗,反正我也已经过继给你家了。”
丁始君突然想起丁始阳的失踪,他当年是不是也早就知道母亲的病,最终是不是带着绝望逃离了所有人的视线,消失在世界上?她上前拥住他,说:“有我在,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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