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5月,丁始君先是给黎艳当了伴娘,而后自己做了新娘前后只相差了两天。
黎艳的婚礼办得比较简单,秦家因为黎艳的娘家根本拿不出嫁妆,所以表示婚礼的花费节省下来存着将来买房,于是,只请了五六桌客人,在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饭店里办了酒席。
是的,秦家最终还是没买房,但是秦益保证婚后两个人租房生活,不和父母过。只不过租房还得相房呢,所以目前的结果还是一家四口挤在秦家的两室户里过。
黎艳是相信秦益的,所以她同意了。这令丁始君很无语,秦家的手段在如今的她看来是如此的低级,然而和当年陷入爱情里的自己一样,黎艳也并没有聪明到哪里去。
但无论未来如何,婚礼上黎艳依然是幸福的,她显然无法预见自己将来面对的是怎样一家人。而事已至此,丁始君也无意再去说什么,她冷淡的看着秦益为黎艳带上那枚一千两百块一对的婚戒,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左手的无名指,那里还没有戒指的印记……她的戒指还在中指上,万幸!
秦建新的伤早已好了,喝得烂醉,正四处给宾客敬酒,吹嘘自己儿子娶了个能干的媳妇儿,逢人就说:“小黎是画家,老有名气勒!书都出了好几本了呢!伊拉老板都来帮伊做伴娘勒……伊拉老板是啥佇侬晓得伐?就是丁氏集团的大小姐,老有钞票额!”
丁始君冷笑,秦建新果然还是老样子,随时随地都要撑足面子,上辈子拿丁家老夫妇是教授到处跟人吹,后来拿丁向西移民出了国到处吹,就好像这些能给他长多少脸似的,如今居然连媳妇的老板都能被他拿来吹嘘。
她此刻陪着新人敬酒,黎艳手里的酒杯里倒的是她事先准备的葡萄汁,颜色配得跟葡萄酒相似,这样能保证敬一轮下来,不会喝醉失态。
黎艳端着酒杯敬到秦家远亲这桌时,秦建新正在这桌上与人吹嘘,见媳妇儿过来了,笑嘻嘻地端着酒杯就过来了,一个个介绍着这个姨表,那个姑表的亲戚,一群人都在笑着,但黎艳分明觉得那笑容中带着些令她毛骨悚然的意味。
就听一个男人用苏北土话说了句什么,一桌的人都哄笑了起来,而秦建新装模作样的挥了挥手,不让那男人继续说走去,却转过头来,对着黎艳笑道:“小黎听不懂我们的家乡话吧?”
黎艳尴尬的笑着摇了摇头。
丁始君脸色却是青了,她不会说苏北话,但是听着秦家人说了那么多年,早已能听懂,那老男人说的分明是让秦建新先尝尝媳妇的味道……她猛然想起了上辈子,秦建新某次喝醉时嬉笑着对她说起的苏北风俗……
“小黎听不懂啊,哈哈,不是什么好话,你不要听哦!我们老家的风俗,落后,他们闹洞房不闹新郎倌的,闹公公和媳妇!哈哈哈哈!”秦建新显然喝醉了,一脸猥琐的笑,看着黎艳解释给她听。
黎艳脸色顿时惨白,她几乎是下意识的看了丈夫一眼,秦益皱了皱眉,对于父亲这种言行也极不舒服,但他也只是对黎艳苦笑了一下,说:“爸爸喝醉了,你不要理他。”说完,拉着黎艳便去敬下一桌去了。
秦建新还在哈哈大笑,冲着儿子背后说:“秦益,爸爸可没骗人,你不信问问你姑父他们啊,哈哈哈哈!”
丁始君看着满面红光的醉老头,胃里有些犯恶心。
敬完了酒,黎艳把秦益拉到更衣室里大骂:“你爸什么意思?这是要直接扒灰**了吗?我们新婚宴上,说这种话,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秦益低着头叹气:“我能怎么办,他是我爸啊!而且他喝醉了嘛……你跟个喝醉了的老头儿纠结什么呀?”
黎艳说:“我不管,以后少让我跟你爸接触,你懂的,不然将来坏名声的可是你家!”
秦益脸涨得通红,但却也理亏,只能点头应了。
新人更衣的时候,做为伴娘的丁始君只能坐在休息室的过道上等着。
黎艳的婚礼没有请婚庆公司,连司仪都没有,乱糟糟的吃喝了一通之后,一群三姑六婆便开始互相攀比起来,谁家的地盖了几层楼,谁家的女儿嫁了个有钱的老公……
因着刚刚秦建新四处跟人说丁始君的身份,不少老头老太盯上了她,只一会儿便有两三个妇人将她围上了。
“丁小姐是吧?哎呦,长得是真漂亮呀!气质完全不同,帮阿拉窝里相额小姑娘是伐好比啊!”
“是呀是呀!丁小姐多少大啊?”
“哦哟,秦建新刚刚伐是讲过了嘛?丁小姐帮秦益新妇是同学,肯定差伐多咯,廿三四岁了伐起勒!帮侬窝里老大相配正好。”
“丁小姐,你有男朋友伐?”
“张家姆妈侬伐要搞笑咧,佇家是啥身份,会得看得上侬儿子?”
“哪能啦?问问也不可以啊?”
……
……
夹着口音的普通话和难懂的苏北方言混合着上海话围着丁始君叽叽喳喳,令她几乎有种窒息的感觉。
“让一让!”丁始君强忍着反胃的感觉,大声说道。
几个老妇终于被她惊吓得停了声音。
丁始君挤出人群慌乱的跑进洗手间,给杨世逍打电话:“世逍,来救我啊……”
杨世逍叹气:“唉,你本来就不该去,在那等着,我过半小时到。”
丁始君一边点头一边说:“我错了,我不该来!”
从洗手间出来,丁始君迎面遇到了张劼,两人相视苦笑。
张劼是黎艳这边除了丁始君以外,唯一的新娘方面的宾客,除此以外,新娘这边连个长辈都没有来。也算是凄凉。张劼勉强代表了新娘的亲属跟秦家说了说话,几句下来便也觉得这家人的古怪,不愿深交。
张劼看看丁始君,叹了口气:“这孩子真是自己往火坑里跳啊!”
丁始君也只能叹气:“她现在感觉还好着呢,真不知道往后怎么办。”
张劼说:“你也别一直这样拿个热脸去贴冷板凳,她自己找的,旁人救不了。”
丁始君看着紧闭的化妆间一眼,摇摇头:“她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就愿意救她,除非……”
除非黎艳辞职,彻底离开未来工作室。
但那在丁始君看来并不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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