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楼被陆青拉着进了厅堂,只见里面熙熙攘攘站着四个人。见到顾轻楼进来,都乐呵呵的过来打招呼。“轻楼来了,这次的事可是又要麻烦你了。”说话的是一位老人,华服老人——原来正是萍乡刘园的庄主——刘万福刘老爷子。虽然年过花甲,看起来却精神尚佳,只是相比于去年与顾轻楼一同喝酒的神态,就多了一丝的疲态。看来这次的事件是有些严重啊。顾轻楼对着刘老爷子作揖,恭敬地说:“刘老爷子客气了,您也是越来越年轻了,可让我以后怎么称呼您呢?”众人放声大笑,顾轻楼一一看过去,这才发现今天到场的诸位,真是大有来头。
刘老爷子站在中央,左边同样站着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只是一身道士装扮,原来是真吾山掌教冲顶真人,大唐国师,天下九州所有道士的领袖,他也来了。刘老爷子的右手边,却是一个慈眉善目的和尚,正是东都洛阳白马寺武宗大师心武大师,一身佛陀降魔功已至臻境,因此,可千万不要被他那慈祥的模样给骗了。再往右,原来是巴山雾隐门门主倪云中倪大侠,倪大侠最为人熟知的是十五年前,年仅十九岁的他初次下山,却一举战胜了巴山君子剑于越、青城佛光寺一尘大师等众多西南道高手。
顾轻楼心中对此事越加重视,与众人见礼。陆青招呼众人落座,原来酒菜在顾轻楼到了这飞鹰洞门口时就上好了。众人举杯,心武大师饮茶,干了这头一杯酒。刘老爷子心中着急,立刻出声对顾轻楼说:“轻楼,此次之事严重至极啊,这一月以来,已经有数位门人遭了那神秘人物的毒手了,不仅是武林中人,还有几位百姓也被那厮吸成了人干,太惨了。我这才与陆鹰王相商,邀请心武大师、冲顶真人来此,看看集众人之智能否将凶手绳之以法。可是我们仔细的揣测推理,却没有任何头绪,这才不得不请你出山。老夫也知道,你在长安城有美人相陪,可是事关重大,才多有打扰啊。”顾轻楼连忙抱拳,对刘庄主说:“刘老爷子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切勿如此,可是折煞晚辈了。只是不知倪大侠到此是?”
倪云中又饮了一杯酒,叹了口气,对顾轻楼说:“顾大侠有所不知,陆鹰王弟子实非第一个遭到毒手的人啊。两个月前,在下门中的弟子下山采购,半天没有回来,于是便有其他弟子下山寻找,谁知又是半天未归,夜晚被同房的人发现来向我报告,我又命大弟子尚十三下山寻找,谁知第二天中午,十三带着重伤回来了,说是在山门下已经找到了那两名弟子的尸体,正与干尸无异,他正要收殓尸体回来,谁知从旁窜出一道黑影,扑到了他的身上,张嘴就朝着他的咽喉而去,索性十三反应极快,脖子一扭,又使出浑身解数,才逃离升天。我听到之后十分愤怒,立即下山去,谁知却失去了那人的踪迹,我便千般调查,半个月后,就收到了消息,说鹰潭也有人遭了毒手,这才安顿好门中事宜赶来。我也是前些天才到,得知那受害人是鹰王的弟子,才到了这飞鹰洞。“顾轻楼点点头,心中暗自思索,又问陆青:”鹰王,可有保留你那弟子的尸首?我想我得看看?“陆青说:”那弟子是个孤儿,被我收养,没了之后我就把他葬在山后,你确定要看吗?“顾轻楼坚决地说:”必须要看,我想知道他究竟是怎样的状态。“冲顶真人也帮腔说:”陆鹰王你放心,顾少侠这验尸得证的本事可是不俗啊。“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陆青咬了咬牙,说道:”好,为了抓住凶手我就只能打扰一下他了。你要什么时候去?“”越快越好,今晚最好。“
夜晚来了,虽然夏天的时节,但依然又山风阵阵地吹来,还有一丝凉意。陆青带着众人来到后山,走了不多时,就看到一座新垒的坟包,陆青示意到了,弯下腰在弟子的坟前说了几句安心的话,便伸手招呼身后几名弟子将坟挖开。冷风越来越劲,吹的众人背脊发凉,又因为正做着这令人难以启齿的事情,因此更加寒冷。顾轻楼生怕夜风太甚,将自己的翠袍脱下来,披到了刘老爷子的背上,刘老爷子道了声谢,也不多客套,继续看着那两人掘墓。
一个时辰后,那二人气喘吁吁地从地坑中爬出,原来是已经将棺材挖了出来,陆青又示意揭开棺盖,以方便顾轻楼查探。二人放下工具,合力将棺盖嫌弃,陆青说:“好,你们上来吧。”又转头看着顾轻楼。顾轻楼点点头,脚步一抬,就跳到了棺材旁,细看之下也是心惊不已:人在死亡数十天便会肌肉消亡,化成白骨。可是这棺内的尸体却还将亡人的躯体保留着。只是形同枯槁,全身的肌肉萎缩极致的皱在了一起,形成了一道道的深纹,这让顾轻楼想到了一种传说中的东西:僵尸。
陆青等人也跳了下来,,对顾轻楼说:“这已经算好看的了,刚发现时,全身溃烂,脖颈之处那两枚锋利的牙印太可怕了。”顾轻楼将尸体微微托起,低头一看,果然在尸首的颈部发现了两枚牙印,呈锥状,似乎是锋利无匹。又将尸首放平,伸手探了探尸体的前胸,果然,心肺中一滴血都没有了,难怪这样的天气死后竟然没有蚊虫来骚扰。
心中有所猜测,又再仔细检查了一番,这才对陆青说:“陆大哥,好了,可以合上了,让他安息吧。”陆青又招呼那两人将棺盖合上,又掩上土,做成一个新的分包,这才与一干人一同回去。
进了房间,大家都围了上来,急切地想听听顾轻楼有什么发现。刘老庄主先问:“顾贤弟,如何?可有什么发现?”其他人眼神也齐齐看过来,顾轻楼顿了一下,说到:“世间竟然还有如此心狠毒辣的手段。与您二位给我写的信中无二,果然是被吸干了全身的血液。可是全身上下唯有颈间一个伤口,他是怎么做到吸干血的呢?人体血液遍布各个器官,怎么会都从颈间一出来?恕我直言,江湖中我也从未听说过有如此恐怖的武功。”
刘老爷子哀叹一声,也说:“是啊,老夫活了这么大年纪,也是第一次见这般歹毒的武功。”“会不会是西域的邪教流派?”倪云中发问了。顾轻楼摇摇头,说:“在下曾在西域带过数年,对西域各派武功也算略知一二,可也从来没有见过与此类同的武功。”众人皆是沉默。顾轻楼却笑了,对着众人说:“几位不要灰心,事件武艺总有源头,现在我们只是一时不知道而已。这件事我会去查证,尽快带回结果,不过还是要麻烦几位前辈,最近的时间内看护好门下弟子,并通知邻近诸州县,严加防范,确保以后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见最难办的事情被顾轻楼接了下来,众人心中佩服,纷纷表态一定会按照他的吩咐,严防死守,防止再有人遇害,这才各自回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