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战斗培养了唐羽敏捷的意识,灯火刚刚熄灭,他就一把抓住了宋琼儿,飞身离开了屋门。
两道白色的电光从石屋洞开的门中奔出,如两条矫捷的龙一般,嘶吼着奔向两人刚刚站立的地方。
唐羽抱着宋琼儿一个转身,将她放在了自己的身后,一拍储物袋。一柄黑剑无声无息地飘到了他的手掌中,他举起了黑剑,体内真元疯狂涌入剑身,发出阵阵嗡鸣声。
“是谁在暗处偷袭他们?白发老妪还是紫霄学院的几个教谕?”
奇怪的是两道电光扑空之后,石屋的两扇石门又无声无息地阖上了,而刚刚被吹熄的灯火则再一次地亮了起来。
“屋子中是哪一位?如果不是敌人,请出来说句话。我和师妹路过此处,只是想借宿一晚,并无恶意,如果方便请打开门,如果不方便,也请告知一声。”
唐羽举着黑剑,眼睛盯着石屋,说出的话掷地有声。
良久,石屋中传出了一个极其压抑的声音,这声音就像是来自地狱一般阴冷:“既然是借宿的,不是来寻仇的,那就进来吧。”
话音刚落,就听哐当一声响,两扇石门打开了,一股阴风从石屋中涌了出来。
宋琼儿拉住了唐羽的手,拼命摇头,不想让他过去。
唐羽望了望四周深沉的夜色,轻轻握住宋琼儿的纤手,说道:“没事,我先过去看看,你看这夜色深沉,四周又全是大泽险峰,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吧。”
那个阴冷压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怎么,怕了,不敢过来了,哈哈,胆小鬼!”
唐羽淡淡地说道:“我和前辈无冤无仇,哪里说得上怕或者不怕,我这就过去。”
石屋的门敞开着,阵阵阴风不时从屋子中飘出。唐羽走到门口,向里一望,立即怔住了。
石屋中悬着一盏油灯,油灯的四周,青色光华缭绕流转,阵阵光晕在青色光华中变得迷离不定。石屋正中有一座青石雕成的马车,拉车的是两条石龙。石像雕刻的栩栩如生,两条石龙宛若活龙一般,昂首嘶吼着向前奔去。
一个鬓发全白的老妇正坐在车厢中,眼神阴冷地盯着唐羽。
老妇像是从地狱中刚刚逃脱出来的恶鬼一样,她头发凌乱稀少。两只眼睛猩红,一张干枯的脸皮上,东一道西一道的全是疤痕。两个嘴角裂开,有血正顺着嘴唇向下滴落。她脸上唯一好一点的器官大概就是鼻子。就连这唯一的器官上面,也不知被谁给划上了一个十字。
“年轻人,怕了吧!你大概从来都没见过长得像我这么丑的人吧!”
老妇的声音忽然温柔了起来,幽幽的话音中透露着无尽的悲伤。
唐羽心底善良,虽然见老妇人面容丑陋,但他心中却没有一丝嘲讽之意,反而心生怜悯。见老妇人这样说,忙鞠了一躬,说道:“看老人家的面容,年轻时应该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如今这般面目,莫非是生病或者是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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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老人点了点头,盯着他看了几眼,眼神中忽然浮现出无尽的温柔,但这种温柔很快就又消失不见,她摇了摇头,长叹一声道:“你不是他,你只是一个陌生人,我又何必要你的怜悯和安慰。喊你的同伴进来吧,里间空房里有干净的床铺,你们可以使用。”
唐羽鞠躬道谢,然后走到石屋外,向宋琼儿说了一下屋内的大致情况。
宋琼儿感觉这房间中阴气森森,令人可怖,本不想进去借住,但看了看如墨的夜色,也只好硬着头皮随着唐羽走了进去,好在有唐羽陪伴在身边,她心中的恐惧这才减少了几分。
老妇一直在石头做的车厢中坐着,看见两人进来,叹息一声,道:“好一对璧人,年轻真是好啊。”
唐羽本想向她解释,说自己和宋琼儿并非情侣,只是兄妹,但转念一想,这话没必要对一个陌生的老人讲,于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宋琼儿的心中本来存着一丝恐惧,听见老人赞美她和唐羽,她心中一甜,对老人的感觉立即由恐惧转变成了温馨。在昏暗的灯光中,她红着脸笑了。
两人向老人致谢之后,就走到了另外一室中。一进去,两人都怔住了。石屋的正室中布置的非常简陋,散发着阴冷的气息,两人以为侧室中也一样是阴冷简陋,万万没想到侧室中竟然布置的非常奢华,宛如婚房。
侧室的墙壁上镶嵌着几粒鸡蛋大小的紫色宝珠,散发出柔和的淡紫光芒,将宽大的房间照得朦胧似幻。侧室的正中摆着一张宽大的石床,上面摆着绣花的锦被,两个绣着鸳鸯戏水的大红色鸳枕并排放在床头上。更让两人惊奇的是,四面墙壁上贴着大红的喜字。再看脚下,铺着大红的软毡,这里分明就是一处洞房。
就在两人惊愕不已时,侧室的门缓缓关上了。然后咔嚓一声响,竟然锁上了。
唐羽转身就朝门走去,他拍了拍侧室的石门,喊道:“前辈,这住处太奢华了,晚辈不敢在此住宿,恐亵渎了您的婚房,请前辈另觅一室,安排我兄妹两个居住。”
宋琼儿低头弄着衣角,一言不发地站在他的身后。
老妇幽幽的声音在房子里响了起来:“唉,年轻人怎么就不知道别人的心呢,看你身后的女孩脸蛋绯红,羞羞答答,分明就是想和你洞房花烛,你怎么一点风情也不解呢。”
唐羽不是傻子,宋琼儿对他的情感,他心里一清二楚。他也不是木头人,面对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的感情,他做不到无动于衷。但每次想到叶田田,他就咬牙控制了自己的**。他现在心中所想的只是快点帮她们师徒练成神丹,然后自己回到神京去,因此对于宋琼儿的情意,他只有装傻。
老妇人还在自言自语:“江哥啊江哥,如果你在天有灵,你睁眼看看吧,看这个青年多像当年的你,傻傻的,憨憨的。”
唐羽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如果执意要让老妇开门,又怕伤了宋琼儿的心,不开门吧,他又害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做出对不起叶田田的事情来。
宋琼儿扯了扯他的衣襟,用蚊妠似的声音说道:“唐哥,不如我们先住下吧。你睡床,我睡地上。”
唐羽想了想,也只有这样了。但他怎
么可能让宋琼儿睡地上呢。于是转身奔到床上,抱过一床被子,铺在地上,说道:“你睡床,我睡地。”
宋琼儿也没有和他争执,自己乖乖地躺倒床上去了。
奢华如洞房的房间中顿时安静了下来,躺在床上的宋琼儿和躺在地上的唐羽都睡不着,两人各自躺着,想着各自的心事。
一阵低沉哀婉的笛声飘了过来,笛声缠绵悱恻,让人心生凄楚之感。隔壁房间中,老妇幽幽叹息了一声,似乎坐了起来。石屋中的三个人一时间都竖起了耳朵,用心地听着远处的笛声。
侧室中,有一股幽香在室内飘着,让人心迷神醉。唐羽听着笛声,想起了自己在神京的那些日子,那些和叶田田一起逛街、做饭、研讨修炼的日子。
宋琼儿听着这低沉呜咽的笛声,想着自己的一腔情意得不到回应,也暗自神伤。
……
笛声终于停了,一个低沉的男声响了起来:“师姐,你好好睡吧,我走了,明天再来为你吹奏。”
老妇似乎是迟疑了一下,然后叫道:“师弟,你……你回来。”
男子迈着碎步走了过来,声音颤抖着,透着惊喜与不安:“师姐,你……你想通了吗?”
老妇叹息了一声道:“是的,我想通了,师弟你以后不要再来了,你来一次我伤一次心。你……你还是不要再来了。”
男子的声音急促不安:“师姐,我,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惹你伤心了,但你不能不让我来看你啊。”
老妇似乎突然飞上了半空,她的声音从高空中飘了下来:“我心已如槁木,早就没有情绪的波动了,何来伤心一说。”
男子似乎是冲着高空,大喊了几声:“师姐,师姐你别走啊!”
唐羽和宋琼儿面面相觑,想不明白这男子和老妇之间究竟有什么缠绵悱恻的往事,以至于让两人如此纠结。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让人生死相许。
房间内忽然有团影子猛地一晃,一个穿着青色八卦袍,丝绦云履的道人出现在了屋子中央。他手持一管玉色的笛子,面色阴冷地盯着唐羽和宋琼儿,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师姐的洞房中?”
唐羽翻身,刚想坐起,就感觉有一股威压由道人的身上散出,将自己压了下去。
已经坐起来的宋琼儿对着道人说道:“道长您可能误会了,我们压根就不认识令师姐。我们……我们兄妹两人不过是附近的猎户,晚上迷了路,前来借宿,贵师姐就给我们安排了这个房间。”
中年道人站在那里,并没有认真去听宋琼儿的话,而是反复盯着两人。一边看还一边喃喃自语:“太像了,真是太像了!”
唐羽被他看得毛骨悚然,联想起刚刚进门时,老妇人的那个眼神,心中的疑团愈来愈大。
中年道人摇了摇头,眉宇间浮现出一股悲伤的神色,然后身影一阵模糊,渐渐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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