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踏入修行的世界以来,唐羽见过了许多匪夷所思的怪事奇事,他没有想到一个在河畔垂钓的老人竟然具有某种神奇的魔力,能用某种他不知道的方式驱动大鱼向某个方向靠拢。这真是一件让人目瞪口呆的事情。
葛袍老人一手举着那条银白色的肥鱼,一手举着碧绿的钓竿,得意洋洋地朝着唐羽望了过来。哈哈大笑两声,问道:“年轻人,你服不服!”
唐羽当然不服,他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倔强,不要说是面对着一个鲐背之年的老翁,就是面对着那些嗜血的邪魔他都没有服过。因此他将钓饵重新挂好,钓竿一甩,大声说道:“再来!”
这一次,他决心做一次弊。当然他想作弊的目的并一定是想着让老人出丑,而更像是一种善意的玩笑,他决心用自己的法力玩一次驱赶鱼群的游戏,给自己挣个面子也给老人开个玩笑。
钓钩沉了下去,串在上面的蚯蚓在水中扭动着。唐羽驱动体内真元,通过手臂灌注进钓竿之中。大量真元自竿头涌出,溶入河水之中,变成了一面无形的屏障将流动的水阻止住了。然后他发散出神识,把神识潜入上游更远一点的地方,驱逐着那些数尺长的肥鱼,朝着下游游去。
数十条长长的肥鱼游到了唐羽的钓竿下面,游到了那面无形屏障前面停了下来。唐羽的嘴角翘起一个弧度,得意地笑了笑,他期待着数条大鱼争相吞钩的那一刻。
下游的葛袍老人似乎对此一无所知,依然静静地注视着水面之上的浮子。
唐羽等了十几息的时间,浮在水面之上的浮子却一动未动,他好奇地启动神识再次向着水中扫去,眼前的一幕让他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
那些大的或者是小的鱼虾,像是着了魔一般,疯狂地**着那道无形屏障。在数十头大鱼的**下,无形屏障上竟然出现了数个碗大的洞口,众多鱼儿纷纷自洞口窜出,疯了一般朝下游游去。
哗啦哗啦的肥鱼出水声不断响起,葛袍老人微笑着将一条又一条自投罗网的大鱼提出水面,扔进瓦罐之中。
……
暮色一点一点吞噬了残余的光明,葛袍老人提着满满一瓦罐大鱼,走近垂头丧气的唐羽,说道:“年轻人,这次服了没有?”
唐羽苦笑起身,点头说道:“心服口服,五体投地。”
葛袍老人豪爽一笑,说道:“既然你心服口服,那就作我徒弟吧!”
“啊?”唐羽再次吃了一惊。
“怎么,你不愿意?”
“愿意愿意,非常愿意!”
“那还愣着干哈,赶快给我磕头啊!”
“这……可我还不知道你老人家的名讳呢?”
“老夫我叫张青君,你磕头就行,我收你为徒,绝对够资格。”
“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回到那进明黄色围墙,黑漆大门的院子,走进客厅。唐羽意外发现楚肃正在等自己。他坐在方桌旁,饮着茶,沉默地注视着烛光。听见唐羽的脚步声,楚肃站了起来,脸上堆笑,拱手说道:“唐师弟,近来可好。我最近太忙一直没有过来看你,还望谅解。”
唐羽也抱拳随意一笑,却没有说什么。楚肃给人的感觉一直是文质彬彬,极有涵养。唐羽一直想不明白的就是他为什么对自己如此卑躬屈膝,曲意迎合。如果说最初是想拉拢自己为他做事,还说得过去。但自己目前已经做了他的下属,他还是这样,确实有些令人费解。不过费解归费解,唐羽一点也不在乎,于是就大大咧咧地在他的面前坐了下来。穿着宫装的侍女忙过来为他斟了一杯清茶。
“师弟,听说这些天你一直在钓鱼,不知技艺如何?”
“马马虎虎吧,你既然不给我安排事情做,我就只好自己寻点乐子呗。”
楚肃端起茶碗来,呷了一口碧绿色的茶汤,说道:“明日晚上,我在万幸殿宴客,特来邀请师弟赴宴。”
唐羽点了点头,没心没肺地说道:“行,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事情吗,没事我去洗浴睡觉了,今儿实在是太累了。”
楚肃讪讪一笑,扭头吩咐道:“去烧热水伺候我师弟洗浴。”然后站起身来,对唐羽说道:“既然如此,师弟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望着楚肃率领着一群护卫向院子外走去,唐羽的嘴角翘起一个弧度,无声地笑了笑。旋即就皱起了眉头。
深夜时分,唐羽从床上坐了起来,将厚厚的棉被掀开,起身下床。他换上一身黑色的短打,站在窗户前向外面望了十几息,然后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寂静的夜色中,一个人影也没有。唐羽身子一纵飞上了半空,朝着东南方向飞了过去。水珠城的城头上设有禁制,一般的修士在飞行中往往会被禁制弹回,因此大多会选择步行过城洞的方式。唐羽飞到城门前时并未停下,而是双臂一振,身子化作一道流光,倏地就飞了过去。
两个抱着长枪的守城小卒感觉头顶猛地一阵风动,急忙抬头向上瞅,墨黑的天空中什么也没有。
唐羽出了城门,继续向南,他的目标显然是楚神殿。他总是觉得这座大殿里面藏有古怪,因此决心前去探个究竟。
夜色中的楚神殿外面罩着一层淡淡的光芒,显得无比的神秘诡异,高耸的神殿顶上蹲伏着数十座石像,沉默地注视着神殿四周。
唐羽落了下来。
以前他来过几次,每一次都一种无形的禁制给弹了回去。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在思考着禁制的破解之法,这次自信能成功破解这才深夜飞了过来。
夜色寂静,有浓雾自地上升起,渐渐笼罩了神殿。
唐羽摊开了手掌,原本黑暗如墨的夜色忽地消失,一团炽热的白光自唐羽的手掌中升起,他托着这团鸡蛋般大小,不停跳跃的光球,望着笼罩在神殿外的那层淡淡暗光,扬手打了出去。
光球在空中飞行着,划出一道笔直的轨迹,留下了数道残影,然后融入到暗光中,消失了。
夜色又重归于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