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祠堂的院子中挖了一个十几丈深的大坑,将李家寨的众人埋了进去,他们将从幽王殿带回来的泥土洒在了尸体的上面。李不酒几次哭晕在地,醒来之后,两眼血红,一言不发,默默干活。他父母早逝,自幼被寨子里人抚养长大,和寨子的每个人的感情都很深厚,乍遭此变,心中的悲痛可想而知。
在清理埋葬李家寨众人尸体的过程中,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他们清点了所有的尸体,却没有发现族长李成。两个人在寨子的前前后后找了几遍,还是没有。唐羽散开神识也没有发现李成的踪迹,他究竟是死了还是潜逃了,没人知道。
李成下落成了一个谜。
将众人下葬的那个晚上,天空中下起了大雨。磅礴的大雨如鞭子一样抽打着大地。李不酒破了多年不喝酒的戒条,将烈酒一碗一碗地灌进了肚子中。唐羽在一旁陪着他。
大雨之中,闪电一道接着一道,烈雷在天空中轰然炸响。李不酒喝完了最后一碗烈酒,对着远处的夜空说道:“我要灭了天火宗的门,用他们的血来祭奠李家寨的老少爷们!”
唐羽端起一碗酒,一饮而下,说道:“我帮你!”
天火拍卖行是天火宗的一个产业,天火宗作为一个拥有数千人的大派,名下有大量的产业。拍卖行、赌馆、客栈,他们就像现在社会的集团公司一样,有自己的生意版图,靠这些店铺的经营来维持宗派的运转。
这天拍卖行如往常一样开门营业,宽大的拍卖殿堂内座无虚席。随着竞拍物品一件件卖出,负责拍卖的天火宗长老祝老缺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望了望台阶下的各家各派的竞拍者,用手中的铜锤猛地一敲桌子上的铜台,大声说道:“各位,本次拍卖会的最后一件藏品来了,这可是一件绝世法宝。”
两个白袍芒鞋的童子小心翼翼地抬着一件东西走了上来。宝物身上蒙着一层红布,远远望去像是一个瓶子。
“这是什么?难道是把观音菩萨的玉瓶给搬来了?”
“没听说过上古哪位大能是用瓶子做法宝的呢?”
众人议论纷纷,祝老缺扫视了众人一眼,伸手缓缓地拽住了蒙在宝贝上的红布。
所有人都屏声静气,睁大双眼紧紧地盯着祝老缺的手。
祝老缺狡黠地一笑,轻轻地将红布扯了下来。一座晶莹剔透的三足小鼎出现在了众人眼前。小鼎有两尺多高,上圆下立,造型优美流畅,鼎身上流淌着一层淡淡的神华,一望就知道是一件法宝。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祝老缺得意地笑了笑,说道:“诸位这个鼎有个名号叫作鱼龙鼎,此鼎是远古时期一位大能的武器,同时也是一座炼药鼎。用此鼎炼药,药力比普通的鼎能提高数百倍。说到炼药的器具大家都知道万骨门的通天鹿为天下第一名器,但通天炉与鱼龙鼎比起来,那就是个渣。”
台下的竞拍者们纷纷议论了起来。这些人全都是各大宗门的修士,大家都知道一个好的炼药鼎对一个门派的发展有多重要。药鼎好,练出的药丹纯正,效力高,这才更快地让本门的弟子成才。
祝老缺清了清嗓子,说道:“这只鱼龙鼎的起拍价是十万两白银。”他话音刚刚落地,立即有人叫价:“十五万两!”报价人是来自银山教的一个长老叫郝京华。阴山教从死亡神谷中劫掠了打量药材,正亟需一件好的炼药鼎。
“我们九黄教出十六万!”一个穿着黄袍子的长须道人慢吞吞地举牌子说道。
“我青龙世家出十八万!”一个年轻英俊的锦袍公子一拍桌子大声说道。
“二十万!”
“二十三万!”
“二十五万!我铁船堡要了!”
“二十七万,谁敢与我金窟门挣!”
各种报价声此起彼伏,价格很快就到了二十九万。郝京华一直蹙着眉头,见价格到了二十九万,这才把手中牌子一举,大声喊道:“三十二万!”
他这一嗓子喊出来之后,人群顿时静了下来。三十多万买一个药鼎,这个代价委实有点高,超出了许多人的预期。
祝老缺举着手中的铜锤,眼睛扫视了一下,喊道:“三十二万,还有没有加价的?”
郝京华的目光也在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见没人再继续喊价,他这才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用目光向祝老缺示意,让他落锤。
祝老缺笑眯眯地望了望众人,举锤朝着铜台砸了下去。就在这时,角落里有人喊了一嗓子:“三十五万!”
祝老缺的手停滞在了半空,好奇地朝着殿堂角落里望了过去。
郝京华愤怒地扭过了头,殿堂了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那个角落。
一个华冠丽服的少年正舒舒服服地倚在一张椅子上,手中举着一个紫檀木的牌子。见大家纷纷向他看来,少年微微一笑,冲众人抱了抱拳。
“朋友,你是哪个山门的?”郝京华怒气冲冲地问道。
少年摊了摊手,说道:“我无门无派,孤家寡人一个,你问我这个作甚?”
“无门无派!你好大的胆子啊,敢从我的嘴里抢食吃!”一股浓浓的杀机从郝京华的身上散发了出来。
“怎么,没有门派还不允许买宝贝了吗?”少年向祝老缺望了过去。
祝老缺敲了敲桌子,冲郝京华喊道:“老郝,你过了啊,过了!公平竞争,不许以大欺小。”
郝京华冷冷地哼了一声,悻悻地转身坐了下来,举起牌子喊道:“三十七万!”
祝老缺笑眯眯地将目光投向了锦袍少年。少年果然又举起了牌子:“四十一万!”
郝京华的鼻子都快气歪了,冷冷地举牌报道:“四十三万。”
少年举牌报价:“四十五万。”
两人以两万的差价为一次报价的价格,展开了白热化的争夺。最终当少年喊出五十五万的价格时,郝京华放弃了竞争。五十五万两白银购买一个炼药的小鼎,这个价格超过了他的预期,所以他无奈放弃了。
祝老缺喜得合不拢嘴,举着小铜锤,望着少年,对台下的人喊道:“五十五万,还有报价的吗?”
人群鸦雀无声,人人咋舌。大家都在猜测,花五十五万两雪花银购买一个炼药的鼎,这是哪家的富少,那个世阀豪门的公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