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到了家,院子里却已有人先一步等着了。
钟朵儿一见阿九等人回家,立即从门坎上站了起来,噙着笑迎上前去:“阿九,柳婶子,可算等着你们了!”
“朵儿姐!”乍一见到钟朵儿,阿九脸上扬起了笑,“你怎的过来了,有事儿吗?”
上一回便是托钟朵儿的福,才得了那五十两的赏银,她一直记着这人情,日后若有机会定是要还的。
钟朵儿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递上:“这帕子,可是上回你落在戚家院子里的?”
“呀!”阿九一看,这可不正是当初阿娘让自个儿带去市集看看能不能卖出去的帕子吗?“我还以为丢了,原是被朵儿姐捡着了。”
柳芸娘接过帕子,仔仔细细的瞧了几眼,才道:“确是我绣的那一方帕子,阿九这丫头粗心,自个儿都不晓得是何时掉的,这么点小物件你倒还给送回来了,快,快里面坐,婶子正想找个机会谢你给了阿九忒大的好机会,刚在镇上买了些甜酥,快来尝尝,喝杯茶!”
听得柳芸娘这般一说,钟朵儿的双眼一亮:“这上头的双面绣,真是出自柳婶子之手?”
柳芸娘面色陡然一僵,犹豫的问道:“双、双面绣?”
“可不是嘛!”钟朵儿激动道,“我听我们家戚老爷说,这双面绣只有当年镇上的旧大户苏氏一脉绣得出神入化,老爷一直想请个绣艺精湛的绣娘给绣坊坐镇,柳婶子可是与当年的苏氏一家有何关系?”
柳氏一听,面上着实闪过一阵尴尬:“我,我哪里能同镇上的旧富户有关,只是、只是随意自个儿揣摩着绣的,也绣不出个啥样子来,闹着玩罢了!”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手艺!”钟朵儿瞪大了眼,真真切切的说道,“这帕子其实是我家戚小姐拾着的,小姐一见这帕上的绣的双面芙蓉花便迷上了,成日的想临摩着也绣一块同样的来,可却一直未能瞧得明白,便去请教了夫人,不曾想夫人一瞧更是喜欢,定要让府里上下找着这帕子的主人,问来问去寻不着人,我便想起那日阿九来过一趟,便想着来问问,不曾想还真是!”
钟朵儿的话说得阿九激动,没想到阿娘的手艺竟是这般高深的,就连戚家的夫人小姐也学不来。
“呃,朵儿,那个,我方才怕是瞧茬了眼了!”柳芸娘面色微变,尴尬又混乱的说道,“这、这帕子不是我的那块,瞧着是挺像的,可这绣工,哪里是我这等粗野村妇能绣出手的。”
“啊!”钟朵儿疑惑,转身阿九问道,“这、这不是柳婶子的绣帕?”
阿九微微一愣,瞧着阿娘脸上露出的那不寻常神色,又看她一个劲的冲自个儿使眼色,只得装模作样的取过来又瞧了一眼,随即一脸遗憾道:“呃,还真好像不是,阿娘的那块绣的好似没这般精致!”
“可不是嘛,同样都是绣的芙蓉,我便瞧茬了!”柳氏尴尬道。
钟朵儿一下子失望的拧起了眉:“呀,若不是柳婶子的帕子,那又会是谁的?真是可惜了,我们家老爷的绣坊正在招绣娘师傅,这般的手艺,可是打算出二两月银呢!”
二两月银!?
那都比得上仁寿堂管事的月银了吧。
阿娘为何不认?
送走钟朵儿之后,阿九便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那帕子明明就是阿娘绣的那块,为何不认?”
柳芸娘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将带回来的东西收拾收拾,布料都收入了笸篮里,又换上了地里做活的粗布衣裳,取过挂在墙上的锄头来到翻过土的荒地开始种起秧苗。
阿娘这样沉默不语,阿九也便不再追问,招呼着阿离将黑粒子拿出来,种在另一席翻过的土里。
直到将所有的菜秧子种下,所有黑粒子埋进土里,柳芸娘拿起笸篮准备给阿九裁衣。
瞧着阿娘避而不谈,阿九心底多少有些明白了。
“阿九记得从小到大的衣裳,阿娘总习惯在衣襟内,别人瞧不着的地方悄悄的绣上一个‘九’字,那是阿九第一个识得的字!阿娘用的便是那双面绣。”
柳芸娘手下一顿,没有作声,继续拿着剪子利落的裁着布料。
“阿娘的绣工一向厉害,却一直藏着掖着不敢用那手艺赚钱,怕的便是旁人将你同旧富户苏氏一门扯上关系吧!”
柳芸娘背过身将面料摆在四方桌上,纤弱的背微微一颤。
阿九明白,自个儿已经猜的**不离十了。
“阿娘的身世一直是个谜,就连阿九也不可说吗?”阿九有些失望,又有些心疼,“可是阿娘不说出来,阿九将来又该如何护着阿娘呢?”
柳氏转过身来,一把将闺女搂入怀中:“阿九,娘的好阿九,阿娘不是不肯说,而是不敢说,更不想连累了阿九一同担惊受怕!”
“阿娘真与那山河镇上的旧时富户——苏氏一族有关?”
“那是阿娘的噩梦,一想起来便生怕会有噩运找上门,阿九,答应阿娘,今日的事儿往后都不许再提了,明白吗?”柳芸娘低声交代。
阿九明白的点头。
就算阿娘不说,她也已明白,阿娘是真同苏氏一家有关的,至于究竟是何身份,便不再重要了。
阿娘即然会选择逃出来,一提起往事便生怕会有噩运找上门,想必在苏家的处境不会比她上一世在王员外府的处境要好。
阿娘不愿提及,那她便再也不提了。
……
接下来的日子,阿九一心同屋前的十亩荒地奋战,然而从镇上买回的菜秧子,没过几日便焉了,即便阿九使尽的浇粪,想法子也没能救活。
就连灵珠孕育出的黑粒子埋下之后,也许久未能长出苗子,阿九每日变得忧心冲冲。
阿离见状,于心不忍的每日一早便去找灵珠儿宣战,偏偏这几日就连灵珠儿也失了灵气一般,沉在缸底一动不动,仿佛冬眠了一般。
这又更令阿九揪心。
“哈哈哈哈哈,聂阿九,瞧瞧你种下的菜秧子,可全糟蹋了,这荒地压根就长不出绿苗来,我便等着看你和你阿娘哭死饿死。哈哈哈哈……”
冷不丁的,聂如月便冒出来一趟,徘徊在篱笆外像做贼似的令人生厌,气得阿九直想将这一片篱笆围得再高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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