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的啥诨话?”聂婆子气结,扬起手又要打阿九耳光。
“够了!”王芙蓉强忍着疼痛怒斥,“这般吵吵嚷嚷莫不是瞧着我还痛得不够?阿娘且先出去,媳妇实在经不起呱嗓!”
聂婆子一听,自家媳妇竟当着恁多的下人婆子面数落自个儿的不,当下便涨红了脸,灰溜溜的出了闺阁。
“阿远呀,阿娘也是想替芙蓉小姐分担一些,你可不晓得,那贱蹄子近日实在……”
聂婆子撞着在外头踱步的儿子,正欲吐露一番委屈,聂长远却沉下了脸,毫不买帐道:“芙蓉难产已疼痛难忍,儿子亦是焦头烂额,阿娘在此委实呱嗓了些,我让下人带你去厢房休息,刘管事!”
“是,姑爷!”刘管事一直静候一旁,听到聂长远吩咐,立即上前一步,恭敬道,“老夫人请!”
聂婆子见自个儿不招人待见,只得憋着一口闷气,跟着刘管事下了楼,离开了阁楼。
闺阁之内,阿九默不作声的上前探过王芙蓉的脉相,跟着伸手抚上她的腹部,按压了几处,随即皱眉。
“如…何?”王芙蓉问。
阿九面色沉重:“王府今日怕是请遍了十里八乡所有稳婆,对自个儿眼下的情况当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又何需再问阿九!”
王芙蓉一把扣住阿九的手腕,恶狠狠道:“你即能救得了那杨春桃母子平安,自当也能为我顺利引产,莫要说你办不到,若是办不到,你也不敢前来!聂阿九,我知晓与你母女诸多冤孽,若是你能救下我母子……”
“你便去县令老爷处承认是你买凶杀人嫁祸阿离,是你暗中让人将凉菜掺入戚少爷饮食之中,更是你派去的丫鬟将那金银藏于我阿娘的床塌之下?”阿九嘴下一通犀利责问,早已是在腹中酝酿良久的。
王芙蓉听得差点惊掉了下巴:“你、你胡说些啥!”
阿九收起方才的犀利,复回常态道:“夫人临盆在即,若是不怕延误时辰导致胎儿胎死腹中,阿九亦愿意与夫人细细道来!”
王芙蓉瞪大了眼,满是有口难言:“下去,统统下去,唤春兰秋菊侍候!”
“是!”
“是,夫人!”
一干婆子嬷嬷出了闺阁,春兰秋菊却迟迟未来。
闺阁中只剩下阿九守在王芙蓉塌前,看着她满脸痛苦难耐,阿九上前,伸出手……
“你想做何?”
阿九冷笑一记,伸手在她腹部缓缓搓揉。
王芙蓉狰狞的面色渐渐缓和:“好,即便这一切都是我做的,那也是那下贱柳氏自寻死路,我原本决心放她一马,让她携女离开,她却执意留下与我作对!”
“我阿娘若不执意留下,夫人今日又该求助何人?”阿九轻淡询问,“还是夫人想让阿九也问一句,保大还是保小?”
“你……”王芙蓉气得想要发怒。
“夫人,春兰来了!”
“秋菊也来了!”
春兰秋菊进入闺阁双双跪在王芙蓉跟前,面色已恢复了一些,却隐约还能瞧出气血虚弱。
……
“啊,啊……”
王芙蓉正想说些什么,腹下一阵涨痛,猛然大叫了起来。
阿九立即掀起被子察看她的下身:“时辰到了,娃儿要出来了!”
“那、那可如何是好?”春兰吓得惊慌失措,“我、我这便去叫稳婆子过来!”
秋菊亦是脑子乱成一团:“我去请老夫人!”
“回来!准备热水,剪子……”
“这……”
“啊,我受不了了,快,快……”王芙蓉边呐喊着,咬着牙,见两名贴身丫鬟还如此不争气,立即怒吼一声,“听她吩咐!”
“是!”
春兰秋菊双双出门准备。
“发生了何事?”聂长远见闺阁内响有动静,立即疾步进来。
阿九伸手探了一记,发现胎儿已有一足已隐约探出腹部,迫切说道:“你这腹中胎儿横卧,只有我手探进去缓缓将其回归正位方能顺利产出,期间略有差错便会造成血崩,一命呜呼!”
“聂阿九,若、若我死了!你……你那阿娘和、和那狼孩,定要赔葬。”王芙蓉借着呐喊和疼痛怒吼出声。
阿九冷哼,不由学起她的恶毒:“你若有此心思,今日我定保你母子双殒!”
“你……”
“大胆!”一旁的聂长远气愤。
阿九凌起双眼,毫不客气的冲他低吼:“你在此愣着做何?还快去戚府请我师傅前来,产后出血只有我师傅的一手妙医方能及时制止!再耽搁下去若是胎死腹中、一尸两命,便是你这为夫为父之过。”
被一个女娃子教训,还是尽得自个儿厌弃的闺女,聂长远额间青筋粗暴,一时间放不下颜面。
“阿远,快、快去啊!”王芙蓉见他不甘受辱,急得气血上涌。
“好,我这便前去!”晓得情形紧迫,聂长远不敢迟疑,即刻拂袖离去。
王芙蓉粗喘着气,看着阿九疑神静气,一副神情凝重模样,不由嗑嗑绊绊询问出声:“这胎相,有一个来一个的稳婆……皆、皆说只能保其一……你、你如今骑虎难下,便告知、告知我……有、有几成……几成把握?”
“你想活吗?”阿九不卑不亢出声。
王芙蓉气结:“聂、阿九……”
此时,春兰秋菊端着热水、剪刀、素布等一干物什进来,守在一旁!
阿九冷哼一声:“你若发誓,事后保我阿娘、杨大叔及阿离平安出狱,我便拼尽全力保你母子平安,你母子二人性命金贵,换我平民百姓三人,当是赚了!你可愿发誓?”
此时此刻,王芙蓉自然顺着她的意思,毫不迟疑说道:“我王芙蓉发誓:若今日能平安诞下麟儿,定放过狱中那三人……”
“若有违此誓,麟儿必暴毙而亡!”阿九替她添上一句。
王芙蓉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心中着实恨毒了她,嘴下却也只得依着她的话说道:“若…若有违、此誓,麟儿…必、暴毙……而亡!”
“此誓言虽只有你主仆三人与我听着,却别忘了举头三尺有神明!”阿九说完这话,便立即伸手探入,缓缓推着腹中娃儿转动。
腹中尚有羊水,胎儿转动得倒不困难,只是突而像是被何扯住。
“啊……”王芙蓉大叫一声。
阿九着实吓了一跳。
怎么了?
上一回春桃婶子可未遇着这样的情况。
【阿九且慢,待我进去探探!】灵珠晓得此刻人命关天,便悄然飞入王芙蓉腹部,探明情况,大呼不好道,【胎儿被脐带绕着颈,若再转动,怕会被生生勒死。】
“糟了,那可如何是好?”阿九额间泛起了细密的汗渍,当下真心有些乱了。
她冒险接生,不过想借此机会救出阿离阿娘及杨大叔,然仰仗着的经验却只有一回春桃婶子那一回。
“如何便糟了?究竟发生了何事?”一旁春兰急得询问。
王芙蓉早已气力全无,已无力发话,只是睁着一双眼询问的看向她。
“腹中脐带绕着娃儿脖子,是以无法调整胎位。”
“那,那可如何是好!”
‘扑嗵’一记,秋菊听得跪倒在地。
王芙蓉面如死灰的闭上了眼,无力的挪动着唇瓣:“聂阿九,你若救不下我与我儿,莫要怪我让你阿娘陪葬。”
【阿九不必慌张,余下事便让我来!】灵珠即已进入王芙蓉体内,自然有法子将胎位调整……
当灵珠化身为一枚铜钱落在她掌心,阿九立即明白危险已除,将‘铜钱’悄然放入钱袋,立即出声:“还请夫人莫要忘了自个儿发过的誓,胎相已正,夫人稍作吐纳,一鼓作气。”
王芙蓉昏昏沉沉之际,只觉得下腹一阵肿涨,不吐不快,下意识憋足了劲使力:“啊……”
“哇……”
伴着一道呱呱坠地之声。
“生了生了,夫人生了!”
“母子平安,是位、是位小少爷……”
阿九将一名男婴抱入怀中,春兰秋菊立即奔向走告。守候在闺阁外的婆子们立即进入为娃儿清理身子,为王芙蓉清理下身……
聂长远适时带着周玄明赶回,立即便开了补气血方子给王芙蓉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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