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内只剩下夫妇二人。
戚夫人拧着眉,想着自家当初放出去的豪言壮语,眼下阿杰真被救活了,这身子看似一日比一日好,这偌大的家业再不怕后继无人,可若真分了半壁家业出去,戚府还能是原先的戚府吗?
怕是即时连山河镇的小户人家都比不上了。
“现在该当如何是好?一双双眼虎视眈眈的盯着咱戚家呢,若不做个妥当处置,咱们戚家的颜面可是要丢尽了!”戚曲氏急急问询着一旁的戚文忠。
“哼!”戚文忠猛的一拍桌子,“那黄毛丫头,竟拒绝了婚事,故意给我难堪!”
戚曲氏见自家老爷将阿九视作死敌,不经言道:“人家不过是十余岁的女娃,阿杰与她岁数又相差甚大,哪里想得到嫁人这长远之事!当初她来府中问你借一千两银时便曾说过,她只要这一千两赏银救出那杨木匠,旁的便什么都不要了,可你偏偏不信她的话,硬要为难她娘儿俩,逼得她收回了那一腔善意,成就眼下这两难之境!”
“妇人之见!”戚文忠冷喝一声,“当初我若明目张胆借银给她,岂不明摆着与县令老爷作对,你可是忘了十余年前山河镇富户苏氏一门的前车之鉴?”
戚曲氏偏不信他之言:“我便不信了,那卢县令还能只手遮天不成,他这般昏庸胡为,日后总有人收拾他!”
“住口!”戚文忠低喝,生怕隔墙有耳给人听了去。
自上回晓得他对自个儿的夫妻情意掺杂着诸多虚伪,戚曲氏便不再对他的话奉若玉旨,更不屑与他这一副欺软怕硬,胆小怕事的嘴脸。
气闷了半晌之后,戚曲氏突而想到些啥,出声探问:“你即一开始便怀疑阿杰并非你亲生之子,为何当初又愿意贴出这样的悬赏?便不怕真有人救了阿杰,分走这半壁家业吗?”
戚文忠冷哼一记,未曾作答的背过身去。
戚曲氏拧眉想了一阵,猛然,从椅子上站立起来,走近他道:“莫不是你从未觉得有人能救得了阿杰?你当初贴这悬赏告示不过是给我看的?你、你竟虚伪至此……果然老天有眼,报应到了!”
“……”戚文忠没有说话。
戚曲氏却还嫌不说得不够,气闷的继续追问道:“你告诉我,当初你以为我同人私通生下阿杰,可有想过要休了我?可有想过将我和阿杰一同驱出府内?”
戚文忠被追问得恼了,低声喝斥道:“此事即已过去,便休要再提了!”
“你不想提此事,难道我愿提吗?可每每一思及起你将我视作淫妇,将阿杰视作孽种,却仍虚伪迎合,想起往日夫妻款款情意,却是你一味佯装所为……戚文忠,你老实告诉我,你究竟对阿杰做过什么?那寒症之毒可是你下的?”
这话像一记重棒砸下。
就连戚曲氏都被自个儿脱口而出的话给吓着了,她先前从未敢有这般想法,可眼下这话一脱口而出,瞧着戚文忠这一副被人一语言中的模样,一颗心瞬间紧拧得厉害。
“你、你休得胡言!”戚文忠眼神闪烁。
戚曲氏不敢相信的摇头,泪意瞬间上涌,字字剥析道:“……以你一惯谨慎小心的秉性,在以为阿杰不是你亲生的情况下,又如何舍得说出悬赏半壁家业的话?除非是你一早便得知阿杰身上寒毒无解,你一介商人不通医理,又如何能断定这寒毒无解,唯一的可能便是……这毒便是你下的!”
说到最后,戚曲氏面如死灰。
原本,她是不想将这残酷事实说出。
原本,她也不愿再作求证,可终究是克制不住啊。
一想起自个儿一心一意相携扶持着的当家男人,竟在自个儿背后狠狠的捅了一刀,这一刀直插她心脏,让她整整痛苦了十数年,更是差点要了她儿子的命。
“哈哈哈哈……哈哈哈……戚文忠,你害了自个儿的亲儿,你差点亲手让戚家断子绝孙,你竟自作孽了恁久,自作孽不可活啊,你将夫妻、父子情意放得那般轻,将这金银钱财放得那样重,你将这家业视做命一样重要,却注定了要失去一切的!”
“住口,住口!”戚文忠看着戚曲氏像疯子一般大嚷大叫,失心疯似的将自个儿的发髻扯乱往外冲去,嘴里还一路喊着那些不能为人知的话,吓得晃神了半晌,跟着立即大嚷着吩咐,“快,夫人疯了,快将她送回房内!”
“是!”
一直守在门外的管家戚常德,立即招呼了一旁的两名家丁,追上了在院中奔跑的戚曲氏。
……
“听说,戚夫人疯了!”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这戚少爷病方才转好,怎的戚夫人又疯了,这戚家的风水可真是……”
“戚家小姐不日便要出嫁,戚夫人这一疯,怕是没法子帮忙打点准备了!”
“戚小姐这回可是真的要嫁了吧?”
“谁晓得呢!”
……
阿九坐在轿中,听着路过的两名妇人在说着戚府闲话,不由听了一耳朵。
戚夫人疯了?
这倒有些令人意外,戚家少爷身子好不容易恢复,做为母亲应当是极度开心才是,怎的还会疯了?
可惜她今日前来并未带上家中水缸中的水,不然倒能试着治上一治。
轿子被抬入一处院落停下,阿九下了轿,由丫鬟领着走入一处庭院,见到了端坐石桌前的戚老爷。
“老爷,阿九姑娘带到!”丫鬟禀报完后,便立即退了下去。
阿九不再像从前那般见礼,也不先行开口说话,而是直挺挺的立在那儿,不动声色等待着他的反应。
戚文忠见她许久未曾上前,只得停下手边自个儿跟自个儿下着的黑子白子,朝她投了一眼:“为何要退了戚府求亲,莫不是我偌大戚府你还瞧不上眼了?”
阿九扯唇一笑:“戚老爷抬爱,阿九却不敢高攀!”
戚文忠站起身来,踱了数步,危险的眯着眼看向阿九:“那你想要什么,莫不是真想要走我戚府的半壁家业吗?”
阿九想了想,说道:“当初为救杨大叔,阿九借了不少外债,答应了双倍奉还,如今已是一拖再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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