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云的臂骨似是全部长好了,摸着没有一点扭曲的地方,她反复查探过了,是真的长好了。
舒曼心中不是不喜悦,可更多的还是疑惑。
怎么回事呢?
难道秦大娘女儿给的药有这么神奇?
药?
一想到药,舒曼立刻想到了脱里。
若说神奇的话,脱里给这孩子用的药粉才是真的神奇,会不会是那药粉的作用?
可那药粉不是只用在腿上了吗?
舒曼恨不得现在就找到脱里问清楚,要是脱里明日再走就好了。
“真的能动了!”
待舒曼松开手后,卿云难以自控地抬了抬胳膊,没有夹板在,胳膊动起来便分外轻松,虽然还是会疼,可比起来没治时,这点疼根本算不上什么。
见卿云眼中满是喜色,舒曼也将疑惑压了下去,笑着道:“是啊,不过可不能这般一直动,还得好好养着。”
“以防万一,还是把夹板绑上吧?”
舒曼见卿云的手指不停弹动,虽心里觉得那只白玉般的手在眼前翻转赏心悦目,可心里还是担忧更重。
好得这般快也不知有没有副作用,还有不能让外人知晓,尤其是为卿云这孩子看过手臂的秦大娘女儿。
本来这两日就该找秦大娘女儿来为卿云这孩子再看看腿,可现在看到这孩子的手臂,舒曼果断决定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知晓真实情况的秦大娘女儿再来为卿云看了。
只是一时半会去找别的大夫,还得找个靠谱的大夫真不是个容易事。
舒曼看着卿云的手臂,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要到什么时候她才能不担心这么多呢?
卿云有些不舍地停了手指,把手伸向了舒曼。
舒曼见他如此听话,心里怜惜更重。
不是谁都能忍受不能动弹这么久还保持本心的。
要是令她跟这孩子交换一下,她真不能保证自己动弹不得了还能这么听话顺从。
小心翼翼地将绑带及夹板重又缠好,舒曼想了下,还是跟卿云挑明说了,“久久,这夹板可能要一直缠着,直到满三个月或者确保你能安全了才能取下来,不然落到有心人眼里又该生事了。”
卿云怔了下,看向自己的左臂,黯然了片刻,点了点头,“我知晓了。”
舒曼轻轻抚了下卿云的头发,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出去换热水。
将卿云的裤腿挽起来时,看到卿云的脚,舒曼犹豫了下,抬头问他:“我想看一下你的腿怎么样了,可以吗?”
虽然前儿个她才看过伤口,可昨儿泡脚时,他的脚可没有这会看起来正常。
卿云轻抿了下唇,点了点头。
舒曼猜想卿云的腿肯定也好转了,等伤口露出来,果然跟她前儿个看的样子又不一样了。
默默将卿云的裤腿放下,舒曼扬了笑容:“看来脱里姐的药果真神奇,再等些时日你的腿便会好了。”
卿云的身体他自己自然最清楚,他自己也觉得他的腿正在好转,伤口处又痒又热,偶尔扯动到时也不会如之前一般疼得他瞬间疼得大脑一片空白
这会得到舒曼的肯定,他心中的激动无以表。
等将卿云安置到被窝里,舒曼又交代了一遍,“久久,便是腿真的好了,我们也不能让外人瞧见,辛苦你再多忍耐些时日,脱里姐身上有那般神药,又肯给我们用,我们一定得替她保守秘密。”
卿云被舒曼一点拨,才想到这里,她赶忙点了点头。
可点过头后,他随之又想起舒曼看他手臂后叮嘱他的话。
其实主要还是防着被那位“贵人”知晓吧?
想到那位“贵人”,卿云心中便沉得难受,这位“贵人”究竟是谁呢??
接下来那位“贵人”还会怎么对付他?
跟他在一起,舒曼她会不会……
可能是想起了那位“贵人”,半夜里忽然身体冷的厉害,他的意识立时便清醒了,只是眼睛睁不开,身体也不受意识控制。
他能感觉到有人将隔着被子把他揽到了怀中,有一只手轻轻地抚着他的头发、他的背,如同幼时被父亲大人哄着午睡一般耐心又温柔,又像回到了卿府中的冬日,奶公在他的床上铺了厚厚的毛毯,屋里搁了两个炭盆一般暖和舒适。
那样的温柔,那样的舒适,便是身体不受意识控制,他也眷恋。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意识才能控制他的身体,卿云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昏暗什么也看不分明,只是她的呼吸就在他头顶,令他想忽视也忽视不了。
未过片刻,卿云便觉察到头顶的呼吸声变了,他立刻闭了眼睛,手指紧紧蜷缩了起来。
他能感觉到她离开后被褥中突然出现的冷意,能感觉到她绕过他时的小心翼翼,能感觉到她在他另一侧躺下时的如释重负。
这样的她,如何让他远离?
待那呼吸声又平稳下来后,卿云才缓缓睁开眼,看着身侧只能依稀看出轮廓的人,完全没了睡意。
用了脱里姐的药后,他便入睡得极快,再没出现过她沉睡了他还睁着眼的情况。
前天夜里,据脱里姐的话他是发烧了,所以她默不作声照顾了他一夜。
她怕他知道,被脱里姐点出来后,她明显又想躲他。
他便只能装出一副他没听到脱里姐说了什么的样子,她才又过来对他嘘寒问暖。
昨夜里他根本没印象,可今晚他的意识格外清醒,他清清楚楚知道他自己是怎么回事,也知晓她是如何照顾他的。
知道了比不知道时更让他心情复杂。
他总以为舒曼她为他做了什么他都知晓,也铭记在心,可这会忽然觉得他知晓的还远远不够。
她比他知道的还要好,也比他奢求的给的更多。
长到这么大,还从没有人这般不求回报地对待他。
舒曼她到底是为何这般对他好?
难道就因为她到来这里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他?
倘若换了别人,任何不是他的人,她也会如此?
睁眼到鸡鸣声此起彼伏,身边人的面容在视线中渐渐清晰,有醒来的迹象时卿云才挪了眼缓缓合上了眼帘。
听着那轻微的窸窸窣窣布料摩擦声和着脚尖落地的声音消失在门外,一声叹息不知怎地就从口中逸了出来。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